
【暗香】鱼情(散文)
我小的时候,非常喜欢吃鱼,这应该是与我那时的体内优质蛋白缺乏有关吧?
我出生于东北的一个农村,那里是个丘岭地带,没有河流,也没有湖面;因此,那时能够吃到一顿鱼,就是一种梦寐以求的事了。
记得我五、六岁时的一个冬天,一个平时很难见到的卖鱼人在大道上叫卖,那人不时的停了下来,将很小的鱼从鱼筐里挑出来扔了出去。小鱼小到所说的头几乎连上了尾巴。当时我便非常稀罕的捡起来,放在衣兜里带回了家,当我掏出小鱼时,妈妈说我知道你喜欢吃鱼,我已经给你买了。我听说妈妈已经买了鱼,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妈妈做好了鱼,我就比过大年还要高兴的吃到了垂涎欲滴的鱼。
有一年过年,我爸爸买了一种叫作狗鱼的鱼,后来知道那不是一种优质鱼,但当时能够买到这种较大个头的鱼,也属不易了。由于家里无处放,就存放在了生产队的仓库里。令人遗憾的是,到了临近春节将鱼拿回家时,已经被猫给吃掉了许多,只剩下一部分缺头少尾的鱼了。既使是这样,在除夕夜饨了鱼,仍是一顿难得的美餐。
最使我难忘的是,是那一年夏天,我母亲患了一场卧床不起的大病,母亲非常想吃鱼;然而,在当时根本就买不到鱼。好在距我家二三里处的草甸中有一条小溪流,我便与姐姐拿着筛子到那里去捞,由于不会捞,结果一条鱼也没有捞到,于是邻居告诉我们,要用棍子在水中赶,我们就用这种方法捞到了四条小小的泥鳅鱼,用盆子端回家,我姨问:“这回捞到了吗?”我们说总算捞到了四条小泥鳅。我姨一看便笑了起来,她说:“四小条也行,一条鱼还能腥一锅汤呢。”然后我姨便将这四条小泥鳅给母亲做了一锅鱼汤,就这样,总算了了母亲在病中渴望吃到鱼的心愿了。
当我读中学放暑假期间,有一次我到了一个较远的地方的小溪流中钓鱼;还好,也钓到了半酒瓶子的小泥鳅鱼。回到家中时,好事便来了,我母亲告诉我:我的一位居住在黑龙江边的朋友,给我寄来了较大个头的鱼干,当时真的使我感到喜出旺外。想我在小溪岸边约鱼时还默念着:鱼呀,鱼呀快上钩,没有大的有小的也将就,这回还真来大的了。
当我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了黑龙江边的一个城市,于是吃鱼就方便了。后来我又调到了风景区,那里有大大的连湖水面,鱼就更多了。
当时在我家东南面几百米处就是一处火山堰塞湖,大大的水面,每到夏季,垂钓的人就很多,湖里还经常有大鲤鱼跳出水面一米多高,然后又摔下去,声音很大,非常吸引爱捕鱼的人。
为了能吃到自己亲手捉到的鱼,有时下班以后,我便用小捕鱼网捉鱼,将小网拉开,里面放上豆饼作饵料,鱼只能进去,但出不来,然后放进一米多深的水中,过了几天,我去取网时还真的捉到了三、四斤的鲫鱼。再后来我便借用同事自己织的网,撒在距湖边十多米远的水中,然后用棍子在湖边的草丛中赶,鱼向湖中游时撞到网上便被掛住了,据说这叫打快网。有时周六晚,我便与同事乘船在湖中撒网待上一夜,第二天清晨便可掛到十几斤的鲫鱼,也还有大一些的鲤鱼。
听鱼友讲,到二十多里远的连湖捕鱼,每晚每人可捕到二、三十斤。在一个周六我便与同事骑自行车前去掛鱼。不巧,路上正赶上下了一阵大雨,于是自行车轮子塞满了泥而至不能转动了,我们只得将自行车扛上肩,此正是所谓“周车劳顿”了。于午夜前,总算到达了捕鱼的湖面。当我们下好了网,再回到岸上,只听鱼网处“嗖,嗖,嗖”的响声,我们当时觉得明早起网时肯定会是大丰收。然而真的起网时,便傻眼了,竟然一条鱼也没掛到,应该是我们撒网处位置选的不对。
而我们不远处的熟人,也同样是在湖边蹲了一夜,不过他们是用鱼钩在钓鱼。他们头天晚上选好了感觉会有鱼的地方,向水中抛甩去一些豆饼,到第二天凌晨鱼咬钓时,便钓到了许多大个头的鲫鱼。其中有一个人睡着了,醒来时发现鱼杆不见了,向水面一看,鱼杆在湖中一百多米处漂着呢,好在水也不是很深,他便下到水中,将鱼杆抓到,然后慢慢的向岸上拉,人上了岸后用手捞箩网将一条十多斤重的大鱼捞了上来,看了后真让人眼馋呐!
由于上次的辛苦又空手而归,以后我没再去远处捕鱼,只在附近的湖面用网掛。后来,我将借用别人的鱼网还了回去,于是手中也就没有了像样的捕鱼工具了。然而,我对鱼仍有着不了之情。
有一天下了一夜的小雨,第二天早晨我到湖边去,发现了惊人的一幕,湖边草甸上溢了十多公分深的水,水上好多好多的鱼,于是我就去抓,然而那些鱼都是快手,见到人就飞快的游回湖中去了,于是我也就只能望鱼兴叹了。
再后来,我有幸调到了外省的一个海滨城市,由此,吃鱼就更加方便了。海鱼比湖鱼和江河鱼要好吃得多,没有土醒味,尤其是新鲜鱼作出来味道非常鲜美。对于买鱼,我喜欢到鱼市上去买,因为鱼市上的鱼有刚下船的新鲜鱼。当然,如果不会挑,也会买到不怎么新鲜的鱼,而不新鲜的鱼吃起来味道不鲜。因此,我每次买鱼必须先看颜色,再看鱼的眼晴,最后还要扒开鱼腮看看是否新鲜。由于这是我的惯买法,于是我一到鱼市上,便有卖鱼的妇人就主动的将鱼腮扒给我看。曾有一个卖鱼妇说:“这个师傅每次来买都扒!”我回答:“是的,每次都要扒,扒鲜嘛,对吧?”逗得那鱼妇直笑。鱼市上,除了有许多种类的海鱼外,也还有虾类和各种贝类,真是太丰富了,同时也有高檔些的海参和鲍鱼。
我做海鲜(厨艺)做得很好,还有几种是饭店也没有的作法,而且做出来味道极其鲜美。
我在本文开始时说,我小时候那么爱吃鱼,可能是由于体内缺乏优质蛋白的原故。据我所知,如果小孩子从小多吃鱼,长大后可能会很聪明,于是,我便联想到我的儿子。我儿子读书确实很聪明,他从读小学一直到读大学,始终是优等生,既使在读硕士以及博士研究生时,其各科的成绩也均为优异。尤其是我儿子的博士论文在当今世界顶级物理刊物美国的《物理评论》上已发表了三篇。这些,也许就是我极度爱鱼情愫的结晶吧?
从我的出生地没有一条河流,也没有任何的湖面,再到我临江,近湖,最后再到濒海之地而生活,这或许就是我别样的热爱生活,异样的去追求美好生活的憧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