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一】行走之月牙泉(散文)
年青的时候,有过一段时间觉得自己很文艺。为此,花重金看了一部舞剧《丝路花雨》,舞剧讲的是丝绸之路上发生的故事。还记得,服装精美,场面宏大,舞技精湛,尤其是那反弹琵琶的英娘,堪称绝代风华。那结合东西方艺术于一体的优美舞姿,不仅把大唐海纳百川的气度表现得淋漓尽致,同时也把大唐的繁荣奢华展现在我的眼前。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敦煌这个名字就刻在我的心里了。
被我一同记住的,还有剧中的舞娘和情郎定情的地方。那个地方,叫做月牙泉。
我特意查了一下,居然号称沙漠第一泉。于是,我便有了冲动的想法。想去走走丝绸之路,想去看看莫高窟内的飞天,想像那对有情人一样在鸣沙山下的月牙泉边看月亮……
尽管我明白,根本不可能看不到大唐的雍容华美和羽衣霓裳,但这并不妨碍我去想象。
心动不如行动。择日,我出发了,前往西北敦煌。
车行于戈壁滩上,时间仿佛凝固了。因为,不管车开了多长时间,所看到的景物似乎都没改变过。戈壁滩上的景物是单一的,如果不是车身在晃,一定会觉得车就像停了一样。也是,现在的戈壁滩和千百年前的样子相差无几,只不过古丝路从过去的黄沙土路变成了后来的柏油路,而汽车的喇叭声则代替了驼铃的叮当声。
到了敦煌不去石窟,就好像到了北京不爬长城、不吃烤鸭一样。所以,我选择先去莫高窟。
敦煌是古代“丝绸之路”上的名城重镇,这里曾经是中西文化荟萃之地。由于彼此之间的取精用宏,相互交融,创造了世界瞩目的“敦煌文化”,为人类留下了众多的文化瑰宝。石窟中的壁画造像,也充分体现了这种文化交流的特点。在大量壁画中,我最喜欢的还是飞天。很佩服古人的艺术造诣和想象力,凭借衣带的曲线就将飞天的灵动飘逸表现出来。尽管历经岁月侵蚀而不再鲜艳,但只要用心看,那飞天仿佛真的在洞窟的顶上飞舞。据说飞天基本上都是唐代工匠的作品,这些工匠没有留下名字,但他们的作品却流传千年,堪称经典。
终于有自由活动时间了。按理说,明天就要去登鸣沙山去看月牙泉,可是我有些等不及了,现在就看见她。虽然是第一次来,但我也能想象得到旅游景区内的拥挤和喧闹。现在正是旅游旺季,站在鸣沙山景区门口,看着一群群从门里涌出来的游客,我越发肯定,明天的人一定比今天还多。
这不是我矫情。想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多年,终于来到了想来的地方,马上就能看见心心念念想看的,心情自然很难平静下来。我是真的不想被打扰,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去看着她。人山人海,不是我喜欢的场面。那份喧嚣,更会让我厌烦。这一点,在莫高窟窟的时候就领略到了。于是,我想一个人去看看鸣沙山,去看看月牙泉,想独自一人享受那份宁静中的神奇和静美。
站在旅店顶层远远眺望巨大的沙山,夕阳给鸣沙山镶上了一道金边。据说,风吹过鸣沙山的时候,会发出哨音。如果有人从沙山上滑下来,就会发出轰隆隆的鸣响,所以才叫鸣沙山。鸣沙山,因其地势的关系,还有奇妙之处,也就是在刮风的时候,沙子不会往山下走,而是往山上流去。到底是不是这样,我没见过。这,也不是我关心的事情。我现在关心的不是神奇的鸣沙,而是怎么才能看到月牙泉……
看见景区的大门关了,售票处也关了,入口处有警卫看着。看来想进去,就得另辟蹊径。墙,我的脑海里蹦出这个字。半个小时后,我仰望着景区的围墙叹气,这墙修得真结实啊!我沿着围墙走了半天,也不见一个缺口。就在打算放弃的时候,许是我的诚心感动了上苍,一个小胖子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捂着腰包,后退几步问道:“你想干啥?”
“大哥你是不是想进去?”
“想啊,你有招吗?”
“一百。”
“啥?”
“一百。”
我给了一百。然后,跟着小胖子七拐八拐来到一扇小门前。小胖子嘀嘀咕咕不知跟里面的人说了啥,然后门开了。小胖子给我胳膊上戴上了一个红袖标,或许这是景区的通行证吧!我笑了,这袖标在外面地摊上十块钱一个,给一百能买十二个。虽然贵了些,不过我觉得很值,因为现在景区内静悄悄的。我知道,里面的那座沙山和那湾泉水,马上就属于我一个人了!我沉默无言,但自己的心却出卖了我,跳得很是欢快。
进了门,巨大的鸣沙山就矗立在我面前。我跟着巡逻的队伍走到沙山顶上,空寂无人的沙山连绵不绝伸向远方,形成了一片金色的海浪。夕阳斜照之下,黄沙变成了金沙。就在这一片金黄之中,一弯像是用碧玺做成的月牙就镶嵌在金色的沙山脚下。
我痴痴地望着,望着那湾泉水,望着那湾落在沙漠之中的弯弯月亮。现在的月牙泉更像一面镜子,将晚霞的玫红,沙山的金黄,一起倒映出来。微风吹过,点点波光荡漾,似油画,似写意……
惊叹之余,心中不禁疑问,是谁的巧手做出这么雅致的镜子,又是谁把她遗失在这片沙漠中央?忍不住对着沙山大声嚷嚷,不准你们欺负她,这就是我想遇见的那个反弹琵琶的舞娘!
我见过黄河浩荡,长江宽广,也见过太湖浩渺,洞庭华芳。可这月牙泉,却叫我这般惊喜,这般欣赏。她就依偎在鸣沙山旁,千百年的风沙没有将她淹没,她反而更加甘冽,更加清亮。忍不住向她走去,慢慢地慢慢地靠近了她。清新湿润的气息驱走了炎热干燥,也让我悸动的心变得安详。又忍不住将手轻轻探入水中,嘶,清爽!和刚才在山上看的不一样,此时的月牙泉,就在我的身旁,就在我的手里。而丛丛的芦苇紧挨着泉水,守护着这湾清泉、这生命的力量……
美好的感觉,往往就会觉得时光匆匆。不消片刻,天已黑,星已朗。我要走了,明天再来看你,我的舞娘。走过鸣沙山,回头看见天上的月亮。我也笑了,天上有个月牙泉,地上有个水月亮。
(注:此文取材于本人十年前的手写笔记,原创首发江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