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暗香】向日葵之逐爱(小说)
向日葵之所以微笑,是因为她终日面对着阳光,生活在幸福之中,我之所以每一天都元气满满,是因为那个同样遥不可及而又带给我无限力量的你。
——题记
“我不知道我还能追随他多久,但我希望是很久很久。”李笑葵更新了自己的微博,然后点开了QQ,看了看苏玖阳的头像,一朵美丽的向日葵,心满意足地笑了。
紧接着,她拿出书包里的数竞书,开始了今天的学习。她深深地知道,数学竞赛对于女生的难度,就好比男生能够成为一名优秀的瑜伽教练。这一年多里,她也由最初的爱屋及乌逐渐得发自内心地喜欢上了这堆枯燥的数字和符号。众所周知,能够做好一件事的重要前提是你得有足够的兴趣,能够让自己喜欢的人注意到自己,就必须有令他看的起自己的资本,就像别人所说的投其所好,对症下药。
如果不是苏玖阳,她绝对不会是现在的自己,李笑葵是这么认为的,最能知晓这一路艰辛不易的,恐怕就是她最好的闺蜜肖美佳了吧。
“葵葵,你在干嘛呢,明天去书店看书呗。”正在李笑葵专心致志做数学题的时候,肖美佳打来了电话。
“好的吧,不过我现在有更要紧的事要做,我还有几道数竞题没搞定呢。”李笑葵用一贯的口吻回复道。
“唉,你这是中毒太深啊,真不知道那个苏呆子哪儿好,把你迷得神魂颠倒。”肖美佳开玩笑道。
“你再说我明天收拾你,他就是比你强,比你厉害。”李笑葵一听这话,笑出了声,被肖美佳突如其来,一语中的的话扰乱了心神。
深夜11点,李笑葵放下了手中的笔,洗漱完毕后,躺在了床上,莫名其妙地回忆起了他和苏玖阳相知相识的故事。
“我们班转来了一位新同学,名字叫苏玖阳,大家欢迎一下。”讲台上老师亲切地说道。
李笑葵停下了手中做作业的笔,抬头看了那个男生一眼,他的眼睛真好看,炯炯有神,似天空般澈蓝,似流水般澄净,一尘不染。那一刻,他成功地吸引了她,而这期限,则是一辈子。
00后的早熟是有一定原因的,在这个信息高速发展,网剧,青春言情小说铺天盖地的时代,青春期也仿佛提前来临了,懵懂的恋爱竟然不可思议的在小学生身上接二连三的发生。
李笑葵清楚地知道苏玖阳是如何一步一步逐渐占据了她的心房,就像花骨朵在日晒雨淋,不经意间就盛开,博人眼球,赏心悦目。她也觉得一见钟情和日久生情似乎是联系在一起,密不可分的,有些看似没有逻辑的荒唐话似乎也蕴含哲理。
苏玖阳的到来就像一颗炸弹,炸乱了六一班的整个教室,甚至侵入了每一个人的内心。课堂上被津津乐道的是他,课下如火如荼被议论的也是他,老师眼里的天才是他,同学们口中的学霸又是他,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班里的全部热点都是他。
李笑葵最近有些力不从心,这是一个学霸面对另一个比自己优秀数倍的学霸的压迫感,按道理她应该嫉妒他,可是他的身上似乎有一种勾魂的魔力,让她怎么也怨恨不起来,反而对那个抢了她风头的人崇拜的五体投地。
李笑葵真正地和苏玖阳接触是在换座位以后,两个人坐在一起的那天,教室里又是一阵口水风波,很多人都拍手叫好,也有很多人八卦不断,期待着两人发生点什么。
“班长,你也喜欢看这本书啊,我家里也有一本。”苏玖阳对正在看《名人传》的李笑葵说道。
“是的啊,我特别喜欢贝多芬,喜欢他那种锲而不舍,迎难而上,追求梦想的精神。”李笑葵看着旁边的男生说道。
这是两个人的第一次对话,如此简单,却又像两块磁铁的碰撞,恰中心扉。
李笑葵是一个腼腆文静的女生,苏玖阳也不外向。很多年后,当两人回忆起初次的对话,苏玖阳自己都不知道当时哪儿来的勇气主动开口。其实,他早就注意这个女生了,娴静如荷,宠辱不惊,好像她的眼里只有看书和学习,时时刻刻与板凳保持着适当的温度。
六一班是实验小学的尖子班,他们每次的考试练习题都比普通班难上好几倍,可这些对于李笑葵和苏玖阳却依然是小菜一碟,好像这世界上就没有能打败他们的小学题。
李笑葵起初是不喜欢数学的,要不是为了能够顺利升入市重点中学,她根本不会去花时间学习那枯燥,复杂,费脑的奥数。她从来不知道陈景润是如何能够静下心来几十年如一日的研究数论,就像她不知道她旁边的男生为何小小年纪却总是捧着一些初中数竞书津津有味地读着。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数学啊,我妈常说我看小说入迷的时候是心无旁骛,六亲不认,可我觉得你比我更夸张,做起数学题来仿佛连自己都忘了,就好像网球王子里的越前龙马,眼里只有他衷爱的网球。”
“我除了数学,也喜欢看文学书啊,我妈妈就是一名语文老师呢。”苏玖阳笑着回答道。
“真的吗,我从来没见到你在学校里看过小说啊。”李笑葵疑惑不解。
“我妈说读书要讲究清净,写文要懂得静心,你看周围这闹哄哄的,我怎么能够深入理解,走进作者的内心世界,去理解他们文字的内涵和真谛。我倒是挺佩服你的,能在这么吵的教室看进去书。”苏玖阳缓慢地解释道。
“理解,我从来都只看故事情节的啊,再说以我们的年纪,真的能够读懂那些名家名作吗?”李笑葵对苏玖阳的话更加疑惑了,眼前的男生似乎就是一个迷,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海水。
那天晚上,李笑葵把白天的谈话反复地在脑海里重复,在她的认知里,这世界上还没有能够同时将文学和数学都做到极致的人,就像她以为的数学家不可能也是文学家。可是,百度告诉她,她错了,在这片浩瀚的土地上,从来不缺乏另类人才,仿佛人类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把一个个不可能变为可能,创造奇迹似的。
她搜索到了许多关于数学和文学的天才,像帕斯卡,张衡,罗素,还有同样了不起的中国女数学家胡和生,她也终于明白爱好广泛,技多不压身这两个词的真正含义。
男学霸和女学霸,就像帅哥和美女一样,是惺惺相惜的,李笑葵在苏玖阳的感染下,也开始更深层次地学习数学。她开始利用放学以后的时间提前学习初中数学和奥数,她教室抽屉里的小说也变成了一本又一本的数学书籍。
其实,现在大城市的孩子不是没有童年,只是他们把学习更多的知识当作了自己有趣的童年,尽管有的小孩子是被迫学习,但是也有许多小孩是真的热爱,而爱就是他们战无不胜的武器,就好比现在的李笑葵和苏玖阳。
李笑葵不会忘记那一天,那节拉近她和苏玖阳的美术课,亦是小学毕业前的最后一节美术课。美术室的讲台上,老师正在一一点评着同学们的毕业作品,同学们就像是吃了兴奋剂似的,面对那一幅幅奇思妙想的画,嘴上笑的合不拢嘴,目光也接二连三地从画逐渐转移到作者身上,活力十足,仿佛是要用这种形式来尽洒自己的激动之情。
李笑葵不是一个爱笑的女生,但是当苏玖阳的画展现在大家的面前时,她竟然笑了,一幅简单精美的画,里面两朵迎风招展的向日葵在阳光的照耀下,尽显勃勃生机,好像这世界上所有的快乐都聚集在了它们身上。
“苏玖阳同学的这幅画相当不错,我们请他来讲解下好不好?”美术老师声音高亮,她自己也被这幅别具一格的画所吸引了。同学们的热情再次高涨,口中不断地叫喊着苏玖阳的名字。
苏玖阳缓缓地站了起来,说道:“向日葵是我最喜欢的花,我喜欢她们面对阳光绽放微笑的样子,我认为她们之所以那么高兴,是因为她们有自己所爱的阳光的保护,有一颗追求美好,积极向上的心。同时,我也希望我的同桌李笑葵同学能够像她的名字那样每天快快乐乐的似葵花。”
此刻,美术室里相当吵闹,所有的人都被苏玖阳的一席话震惊了,目光全部聚集在李笑葵和苏玖阳身上,李笑葵对着刚坐下的苏玖阳说道:“谢谢啦,同桌,你的忠告我记住了。”
周六的晚上,李笑葵登上qq,她注意到苏玖阳换头像了,一朵美丽的向日葵,可是在蓝天下似乎显得有点儿孤独。
流言蜚语总是会随着时间慢慢消逝,六年级下学期接近尾声了,很多人都忘记了那堂欢声笑语的美术课,忘记了苏玖阳的那幅画,唯独李笑葵铭记在心,她甚至在心底不断对自己说:就算这是几句无意的玩笑话,她也会像向日葵追逐阳光那样去追随自己喜欢的人,不管接下来有多少未知的可能。
五月份的校园总是最忙碌的,忙着备战高考中考的中学生,忙着找工作和写毕业论文的大学生,还有忙着自主招生的徐汇区实验小学的小学生。李笑葵和苏玖阳从来没有问过对方想去哪所中学,因为他们心里笃定是华育,这所全上海最好的私立中学,这所走出无数竞赛天才和四大名校的最大生源地。
苏玖阳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拼命学习的李笑葵,就像他不知道未来有一天他的心里也会有如此强烈的压迫感。华育中学的考试难度就跟它的升学率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然而苏玖阳完全不担心一周后的华育招生考试,这倒不是无知无畏,狂妄自大,而是他有这个实力。
李笑葵最近就像一个只会学习的机器,她也以为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可是幼小的她不知道,这仅仅是她奋斗的开始。考试的前几天,她的心里前所未有的紧张,她甚至感觉她自己提前体验到了高考生那种迫在眉睫的压力。是的啊,她们是孩子,可是现在这个竞争激烈的时代,小孩子已不再单单是孩子。
如果说,李笑葵进入华育靠的是努力,那么她进入理科实验班靠的就是八分的运气,而就是这乍灵乍去的运气就够她兴奋好几年,甚至慢慢地衍变成一辈子。
苏玖阳也在华育理科实验班,而这一次他和李笑葵不再是同桌。他的同桌是一个长得膘肥体壮的大胖子,这个胖子的优缺点在班上显而易见,苏玖阳起初并没有太过在意,后来才知道这家伙智商高的惊人。
现在的社会经常上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只会读书的书呆子。然而,在华育,从来没有这么一说,华育除了教书一流,培养学生的兴趣爱好,育人方面也独树一帜。李笑葵在苏玖阳的鼓动下,加入了文学社,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么一个习惯了独来独往的人也会喜欢上这种群体活动。直到后来,她才知道,现在华育的初三年级和初二年级分别有两个学姐获得过新概念作文大赛B组的国一,国二。
李笑葵从来没有看过苏玖阳写的文章,只看过他写的考试作文,可是应试作文这种东西能体现一个人的写作水平吗?如果说一个人的智商和记忆力是与生俱来的,那么一个人的写作水平就得靠自己后天的努力,那些年少成名的作家有哪一个不是饱读诗书呢?
李笑葵最近经常跟着苏玖阳在放学后来到学校的图书馆,他也终于知晓了苏玖阳的文学功底之深。他除了数学竞赛题,就是张晓风,朱自清的散文,红楼梦,以及王安忆的小说,古诗古文,偶尔也会看一些时下流行的青春小说。用他的话说,要想成为一个优秀的文学作者,就得涉猎各种文学体裁,虽然不至于每种都精通,但也不能知之甚少,否则定遭人诟病。
开学一个月后,苏玖阳不出意外地进入了华育数学兴趣班的A班,而李笑葵这次惨遭淘汰,只进入了B班,她的心情不由得有些失落,失去了一个与苏玖阳贴近的机会。众所周知,华育的数学A班和上海中学的数学班一样,享誉整个上海的中学数学界,一个初中最牛,一个高中龙头老大,上海的许多IMO金牌获得者都出自这两所学校。
数学好像真的如传说中的那样能锻炼一个人的智商,断送一个人的情商,李笑葵觉得苏玖阳与那群数学怪胎整日待在一起,越来越傻了,迟钝这个词笼罩了他的全身,就像被诅咒了一样,好在还能正常的生活。
李笑葵最近在拼命,为了下学期的上海市初中数学竞赛和一月一次的数学班考核,她要进入A班,她要成为A班人数不多的女生中的一个,她将来还要参加高联,要进CGMO,CMO。
很多年后,李笑葵觉得当时的自己是多么的傻,拼尽全力地学习只是为了能引起苏玖阳的青睐,殊不知那个人早就将目光聚集到了自己的身上,从未离开过。
华育人才济济,可是苏玖阳依旧如小学时那般耀眼出名,经常从老师和同学口中得知哪次竞赛考试他得了一等奖满分,哪次难题被他轻而易举地答出,还有在文学社他的优秀表现令老师赞叹不已,连那两位拿过新概念奖项的学姐都岌岌可危,感觉自己地位不保。
人怕出名猪怕壮,苏玖阳算是体会到了出名带来的烦恼,他今天中午在食堂吃了什么饭菜,在图书馆看了什么书,跟哪个女生多聊了几句,都能以声音在空气中传播的速度那般很快被人知晓。
人和人之间的距离就是那么奇妙,李笑葵和苏玖阳的座位不就相隔了那么五来米,可是她心里却感觉他们是如此的遥远,就像是一只鸟,飞得再高,也只能是离蓝天近了一步,永远到达不了顶端。
初二的时候,李笑葵凭借自己的努力总算在数学A班有了一席之地。各位数学老师都对她赞不绝口,就连班里的两位数学天才,苏玖阳和他的胖子同桌李垚都刮目相看。
初二下学期,当华育中学普通班的学生在为中考做准备的时候,数学A班的学生已经在冲刺高联了,华育每年总有那么些人在全国高中数学联赛上以初中生的身份获奖。社会上有的人把这称为这是应试教育的不幸,而有的人,比如当事人自己却乐此不彼,正如在初赛中展露头角的苏玖阳他们。
拜读佳作,学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