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家园】四个小时(随笔)
屋外有天造地设猪腰子样的大水池子、屋里有龙生凤养就快两岁的小虎犊子。所以,宁骂大孙子是小虎犊子也不愿赶时髦去夸什么小神兽。一则怪,遍地都是小神兽、小神兽的夸着,小神兽岂不成为“三伏天的韭菜”过于地臭了;二则怪,俺知道守候在神道两边的猫猫狗狗们统称作神兽的,混为一谈总觉别扭、如影随形总感发瘆。既有小虎犊子,小虎犊子难免要不知深浅的玩玩耍耍蹦蹦跳跳;既有大水池子则必须及早做好预防,防小虎犊子落其中喝水饱的危险,故请专门家来现场设计,看看如何是好。周日。十三点的打点声几乎与门铃声同时响起,小虎犊子的爸爸快步去迎接。瞥见,引一位五十上下、五大三粗、五官周正,拎挎包的红脸汉子朝小客厅走去。客气待人乃老娘教的,忙送上饮品果品、忙退下。间小虎犊子爸爸告诉:请来给泳池加装护栏的承包方。按俺请工匠给自家改下水换坐便一类的成熟经验,这点小事,或死或活个把钟头足以闹出个虎皮色来。想得轻巧。但见,二人先屋里坐沙发唠一通、再屋外现场查看一通。屋外现场再查看一通、屋里沙发再坐唠一通。屋里是,来者不紧不慢不卑不亢的娓娓道来,对着电脑细致掰牙的指指点点;屋外是,一遍遍地围着泳池兜圈子、一遍遍地丈了又丈、量了又量。屋里屋外,折腾了五、六个来回或不止。
十七点响起,为这点儿工作已不抽不喝不歇气的工作了四个小时。亲见过程,一阵子的五味杂陈手足无措。虽俺当年也曾是小有名气的小劳模一个、虽俺一万个不愿去自愧不如甘拜下风,可差距就摆在那里若再不服气岂不真就成了二百五。欲开饭,诚心留其下来尝尝俺炝的三丝、烙的荷叶饼味道却一个劲地双手推辞,恭敬不如从命送至消失。望消失心翻腾汗颜漫。幸遇这等敬业之人,在开眼界的同时,为之而尊敬深深、佩服深深,感慨深深,该不算低三下四崇洋媚外吧。饭后又唠此事。问:拍板了吗?答:三日后敲定。叹息:想做成点事儿可真是不易呀,这世界上。甭惦记出门就能捡到狗头金,便天上真能掉下馅饼来,也砸不到咱头上。爹再次告诉你,无论端谁家的饭碗都要一心一意的去端好,糊弄东家就是糊弄自家。何以给买俺的小电脑用了十多年依然杠杠的,不就在个精益求精问心无愧上嘛。凭敬业如此,当工匠必定是个好工匠、当老总必定是个好老总、当州官必定是个好州官、当总管必定是个好总管。又叹息:唉,囊日,爹妈们若具有人家之一半对工作认认真真、勤勤恳恳、实实惠惠,不偷不摸的劲头“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日子早就过上喽,拯救受苦受难的伟大目标早就实现喽,爹妈们哪能去卖“回锅肉”呢;唉,咱的木匠多是大眼木匠、咱的瓦匠多是齐不齐一把泥的瓦匠、不盖歪房子那才怪呢,咱不挨宰接着挨宰那才怪呢;唉,咱的我糊弄他,他糊弄你哟。笑回:等不再糊弄洋鬼子了,就好了。如梦初醒,接道:若不提及还真没想到醋是打哪酸的呢。一语中的,无洋鬼子时乃《核舟记》与“宁愿架上药生尘”一统天下,有洋鬼子后乃糊弄洋鬼子一统天下,洋鬼子都敢去糊弄何况自家兄弟姐妹。从工业酒精勾兑上市到礼拜鞋泛滥至于今,可谓是一眼糊弄史两行恩怨泪。打个喷嚏竟将假体们打了出来,吃盘炒菜竟将假牙们吃了出来,能不是糊弄、能不落泪嘛。
本不想翻出该洋鬼子的“四个小时”来騈,还要担负,咱有那么多关老爷的过五关斩六将你不提,非要提那么多的走麦城,居心不良是怎么的。只怪,嗑瓜子嗑出个臭虫来;当年的谭秋林们不也是一样?只怪,惊到撂地摊将又高调重新开市。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地摊横扫,到重费尽九牛二虎力舔脸一色,不谈其间发生了多少的稀奇古怪鸡飞狗跳,亦不谈其间留下了多少的疙疙瘩瘩恩怨情仇。仅谈黄山路之早市清除了才几天,祖宗三代余音未了、挥拳踢腿余温未凉,却又要重开,似乎太随意、太任性,太没章法了吧,便拍脑门子也不能这般糊糊弄弄的就去拍。秃噜返账的还行不行?及“四个小时”的一点点儿也不至如此,也不错省钱看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