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鱼水缘(电影剧本)
【剧中主要人物】
陆海兰——拥军模范。30年如一日,为了让观通站的战士们吃上新鲜蔬菜,主动承担了每天往山上送菜的任务。荣获市“双十佳”先进个人。
毛毛——陆海兰的女儿,由反对母亲支军,变为接过母亲的班,替母亲往山上送菜。
吴玉峰——观通站的营教导员。在陆海兰家中发生困难的时候,主动带领海军官兵为陆海兰排忧解难,充分体现出军民一家人。
【剧中次要人物】
奶奶——陆海兰的婆婆,双目失明,老支军模范。
佟家鑫——陆海兰的丈夫,采石工人。
陈玉坤——当年某部海军指战员的老教导员,后晋升为将军。
佟大海——陆海兰的儿子
陈颖——佟大海的女朋友
大姑——陆海兰的大姑子
汪双喜——观通站的战士
片头字幕并女声画外音:
鱼对水说:你看不见我的眼泪,因为我在水中。水对鱼说:我能感觉到你的
眼泪,因为你在我的心中;
水对鱼说:如果没有你,那水里还会剩下什么?鱼对水说:如果没有你,那
又怎么会有我?
——引自《舟山日报》
1 沙滩/夜/外
朦胧的月亮时隐时现。
汹涌的海浪拍击着岸边的礁石,掀起巨大的浪花。
2 观通站军营/夜/外
黯淡的月光下,影影绰绰的群山连绵起伏。在其中的一座高山上,屹立着灯光闪烁的部队营房。
毛毛OS:“在这座海拔460米的高山上,驻守着海军某部观通站。30年来,我的家与那些官兵们结下了不解之缘。”
画外响起熄灯号。
闪烁在营房窗口的灯光,一下子熄灭了。
3 佟家岙村/夜/外
山下有一个年轻而古老的村庄。庄户人家的房屋,有的窗口还在闪亮着灯光。
毛毛OS:“……山下就是我的家乡——佟家岙村。”
4 陆海兰家卧室/夜/内
毛毛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然后将身子缩进了被窝。陆海兰仍然在灯下踏着缝纫机,制作着一双双鞋垫。
毛毛:“妈,您还不睡呀?”
陆海兰:“就睡!就睡!”
毛毛:“您也真是的!解放军啥没有,还用得着您给他们做鞋垫儿?”说着,一翻身面朝墙里睡了。
5 观通站军营/晨/外
东方现出朦胧的曙色。
沿灰色的云层,压在林深草杂的群山之上。在山的那边,是一望无际的茫茫大海。
此时,上早操的战士们,正在军营的操场上列队跑步。
6 佟家岙村/晨/外
安静的村庄看不到一个人影。有几家屋顶的烟囱,升起了袅袅的炊烟。
7 陆海兰家卧室/晨/内
躺在被窝里的毛毛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睛,见床的那一半是空的,忽地一下爬起来大声喊叫着:“妈!妈!”
8 镇农贸市场/晨/外
农贸市场的上空,阴阴沉沉的。
陆海兰挑着箩筐走进农贸市场,来到了蔬菜摊前。小贩们一看见她,都争着打招呼。
9 乡镇大道/晨/外
毛毛在飞快地奔跑着。
10 镇农贸市场/晨/外
陆海兰来到一个摊位前抓起一把豆角:“豆角多钱一斤?”
商贩:“两块。”
陆海兰:“咋涨价了?”
商贩讥讽地:“又不是花你个人的钱,何必斤斤计较?”
陆海兰生气地把手里的豆角往摊上一扔:“解放军的钱就可以乱花?”
商贩生怕陆海兰去别的摊位,赶忙改口:“陆妈妈,陆妈妈,您别生气!咱还是昨天的价,这行了吧?”
11 镇农贸市场出口/晨/外
陆海兰挑着满满两箩筐蔬菜和肉类,走出了农贸市场。
毛毛叉腰往陆海兰面前一拦,生气地:“妈,气象台预报,今天有暴风雨,您怎么还往山上送菜呀?”
陆海兰:“不送菜,他们吃啥?”
毛毛:“那您不要命啦?”
陆海兰不以为然地:“怕啥的?”
毛毛一把拽住了箩筐:“我偏不让您去!”
陆海兰瞪了毛毛一眼,一把拽开她的手,挑起箩筐走了。毛毛气鼓鼓地瞪着陆海兰渐渐远去的身影,显得很无奈。
12 海军观通站/日/外
陆海兰挑着两箩筐蔬菜,沿着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艰难地往山上爬着。又窄又陡的山路淹没在草丛中,走几步就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毛毛OS:“妈妈二十一岁那年嫁到了佟家岙。为了让观通站的战士们吃上新鲜的蔬菜,她主动承担了每天往山上送菜的任务,这一送就是三十年。在原本没有路的山涧乱石中,硬是踩出了一条小路。可是妈妈也太执著了,执著得简直就叫人受不了。”
13 海面日/外
海面上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波涛汹涌。
毛毛OS:“眼睁睁五十好几的年纪,还是每天往山上送菜。万一有个闪失,叫我们做儿女的怎么交待?”
14 崎岖的山路/日/外
闪电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地直在陆海兰的周围打转,耀眼的弧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睛。猛然间,一个霹雳在头顶炸响,连树枝也被雷电劈断了。
15 陆海兰家奶奶卧室/日/外
毛毛端着水盆刚走进双目失明的奶奶的房间,一声霹雳吓得她连水盆也扔了。
奶奶吃了一惊:“毛毛,咋啦?”
毛毛气急败坏地:“我妈太不叫人省心啦!”
16 崎岖的山路雨/日/外
肆虐的狂风卷着暴雨,无情地袭击着群山。
雨水使得原本就难走的小路,因为湿滑而变得分外危险。陆海兰几次摔倒又爬起来,硬是挑着七、八十斤重的担子,一步三滑地向山上爬去。
17 陆海兰家奶奶卧室/雨/日/内
毛毛一把抓住奶奶的手:“奶奶!我妈不会出事吧?”
奶奶木然地侧耳聆听屋外的风雨声。
毛毛不顾一切地冲出了房间。
18 海军观通站军营哨所/雨/日/外
值勤的海军战士发现了挑担上山的陆海兰。
19 崎岖的山路/雨/日/外
陆海兰的眼前一片迷茫,已分不清哪里有路。她一脚踩空,连人带筐滚了下去,箩筐里的菜也撒了一地。
20 佟家岙村山脚/雨/日/外
毛毛穿着雨衣跑到村口的山脚下,顶着风雨拼命地向山上爬去。
21 崎岖的山路/雨/日/外
观通站的营教导员吴玉峰带着两名战士,沿着陆海兰每天上山的羊肠小道,一路寻下来。他们发现倒在雨地里的陆海兰,浑身透湿,正在将撒满地上的菜捡回筐里,便赶忙跑上前去。
吴玉峰一把将陆海兰扶起来,并给她披上军用雨衣,热泪盈眶地埋怨着:“陆妈妈,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刮风下雨不要往山上送菜!”
毛毛浑身泥泞地扑到陆海兰的跟前,几乎哭喊着:“妈!您太气人啦!”
22 陆海兰家卧室/夜/内
昏睡中的陆海兰发起了高烧,毛毛和奶奶心疼地守在她的身边。毛毛一次一次地为母亲换着敷在额头上的湿毛巾,见她仍然昏睡不醒,忍不住哭了。
奶奶感伤地:“毛毛,你哭了?”
毛毛默默地擦擦眼泪,又给陆海兰换了一块湿毛巾。
画外骤然响起骇人听闻的狂风暴雨声。
23 (闪回)佟家岙村/日/外
狂风暴雨肆无忌惮地袭击着佟家岙村,有的房屋轰然倒塌了。惊慌失措的村民们,在肆虐的台风中拼命地抢救着亲人和财物。
毛毛OS:“那是30年前的一天,四号台风疯狂地袭击着佟家岙村,不少房屋倒塌了。无家可归的村民扶老携幼,在风雨中哭喊着、挣扎着,他们在拼命地抢救亲人和财物。”
村长敲着锣一路小跑而来:“村干部和民兵,马上到村公所大院集合!”
一队海军指战员在老教导员陈玉坤的带领下,冲进了村庄,奋力抢救受伤的村民。
佟家鑫OS:“救人啊!救人啊!”
陈玉坤冲几名战士大喊:“跟我来!”
几名战士紧跟着老教导员陈玉坤向呼喊救人的方向跑去。
24 (闪回)陆海兰旧宅/日/外
年轻的佟家鑫跪在倒塌的房屋前,一边拼命地用手指刨着砖块,一边大声地呼喊着:“兰子!兰子!”
双目失明的奶奶坐在地上哭喊着:“你不该先救我呀!你不该先救我呀!”
陈玉坤带领几名战士冲过来:“同志们,上!”
战士们争先恐后地扑上去,以最快的速度挖着砖块,将埋在残瓦断壁中的陆海兰救了出来。此时,年轻的陆海兰浑身是血,昏迷不醒。
毛毛OS:“听奶奶说,那一次闹台风,幸亏来了解放军,不然妈妈就没命了。”
25 (闪回)医院急救室/日/内
护士在给老教导员陈玉坤抽血。
26 (闪回)医院病房/日/内
昏迷不醒的陆海兰躺在病床上,正在输血。
毛毛OS:“……妈妈一直牢牢地记着,在自己的身上流淌着解放军的血。奶奶还说,三十年来,妈妈坚持往山上送菜,就是为了报恩。”
27 (现实)陆海兰家卧室/夜/内
昏昏入睡的陆海兰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毛毛抹去了脸颊上的泪水:“妈!”
奶奶欢喜地:“兰子,你醒了?”
陆海兰有气无力地:“娘,您咋还没睡?”
奶奶:“你把毛毛吓坏啦!”
陆海兰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毛毛的手:“妈没事儿!”
28 佟家岙村/晨/外
画外传来公鸡的鸣叫。
安静的小巷里有人在清扫路面。
29 陆海兰家卧室/晨/内
窗棂上透进了淡淡的曙色。
陆海兰醒了,看见毛毛蜷缩在自己身边睡得正香,便轻轻拿开她的手臂坐了起来。
毛毛一下子睁开了眼睛,警惕地:“妈,您要干啥?”
陆海兰:“没事儿,你睡吧!”
陆海兰说着便穿衣下地,草草地梳理了一下,然后拉开柜子上的抽屉,从中取出一个陶瓷罐。她打开盖子,又从罐里拿出买菜的钱。
毛毛忽地翻身爬起来:“您又要去送菜?”
陆海兰:“妈习惯了,一天不去送菜,心里就觉得缺点儿啥。”
毛毛大叫着:“没有你,山上的解放军就会锇死吗?”
陆海兰:“妈当初既然答应每天往山上送菜,就要说话算数。”
毛毛生气地跳下床,冲出了门外。
30 陆海兰家院落/晨/外
毛毛举起砍刀,发疯地劈断了扁担,又用脚踩烂了箩筐。
陆海兰气得浑身发抖,她绰起被劈断的扁担就朝毛毛打去。只听毛毛呻吟一声,慢慢地蹲了下去。
陆海兰愣住了,扁担从她的手里滑落到了地上:“毛毛,你……”
正在这时,吴玉峰出现在了院门口。他的身后,还跟着挎着急救箱的部队卫生员。
吴玉峰:“陆妈妈!”
陆海兰一怔:“你咋下山了?”
吴玉峰:“司务长已经去集市了,您就好好歇歇吧!”
31 陆海兰家堂屋/日/内
卫生员在给心神不定的陆海兰量体温、测血压。
吴玉峰:“陆妈妈,营部再一次做出决定,不要您再往山上送菜了。”
陆海兰生气地:“你们想憋死我吗?”
32 陆海兰家卧室/日/内
毛毛趴在床上在用手机打电话:“……大姑,您找我有啥事呀?……好吧,我一会儿就过去。”
陆海兰手里拿着药棉和药水瓶轻手轻脚地走进了房间:“毛毛……”
毛毛“叭”地合上了手机,趴在那里连看也不看母亲。
陆海兰负疚地:“毛毛,妈妈把你哪儿打伤了?”
毛毛没好气地:“不要你管!”
陆海兰:“毛毛,妈妈错了,不该打你。”
毛毛的眼里一下子含满了泪水,她拼命地咬着嘴唇,硬是一声也不吭。
33 海军观通站盘山路/日/外
一辆军用吉普沿着盘山路向山上开去,车上坐着吴玉峰、卫生员和司务长。车里还塞满了不少蔬菜和鱼肉类。
34 陆海兰家卧室/日/内
陆海兰小心翼翼地掀开毛毛的衣服,看见在女儿的后背上,有一条血淋淋的伤痕。于是,她将药棉蘸上药水,轻轻地涂抹着毛毛的伤口,而那只手却在不停地颤抖着。一不小心,毛毛被碰疼了,情不自禁地发出了呻吟声。那轻微的呻吟声,一下子刺痛了陆海兰的心,灼热的眼泪由不得滚落下来,滴在了女儿的脊背上。
毛毛惊愕地抬起了眼睛:“妈,您哭啥?”
陆海兰:“妈妈向你认个错,好吗?”
毛毛黯然地:“伤着我,您知道心疼。伤着您,我就不心疼吗?”
陆海兰执拗地:“妈妈别的都依你,唯独给解放军送菜的事儿,我不能听你的。”
毛毛一把推开陆海兰拿着药棉的手:“我不要你可怜!”说着,翻身跳下床,整整衣裳走出了房间。
35 大姑家方厅/日/内
这是生活小区里的居室,窗外临海。房间里经过装修,显得很舒服。
毛毛一脚迈进房门:“大姑,我来啦!”
随着毛毛的喊声,卧室的门帘一挑,又白又胖的大姑扭扭搭搭地走了出来。
毛毛:“大姑,啥事急的,一时三刻也等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