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菊韵】漫步(散文)
我还想和青春聊下去,可是聊着聊着,它走了;我还想和中年聊下去,可是聊着聊着,它也走了。是留不住了,时光如流水,它不会静止。人生就像一辆飞驰的列车,总在向下一个目标进发,一个一个,在冲刺。过去的一切,时常在我视野里出现,如今都变成了回忆。回忆越来越多,我的年龄越来越沉,有些事情就像昨天刚发生的,是那样清晰、那样自然、那样愿意回味。虽然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可一件件加起来,变成了我的历史。
我在年轻的时候就不喜欢追求时尚,时尚对于我好比一条挂在树上的纱巾,风一过,便能把它从树上刮下来。我追求的时尚,好像更随意一些。服装一定要色彩柔和,晚装一定要色彩浪漫,如同大自然在变化。今天是五四青年节,年轻时的我在这个日子总是分外激动,现在虽然老了,但我照样激情澎湃。
我曾经很珍爱自己的青春,在那段年华,我得到了许多东西:纯真、热烈、还有美丽,爱美的嫩芽也是在那个时期萌生出来的。每晚躺在月光的怀里难以入睡,看着月亮在天上移动,幻想也开始展开,多好的年龄啊,守着幻想还有幻想。人生若奇,直到今天,我还保留着好些年轻时的习惯,每晚睡觉前我都要站在窗前找找月亮。
一条街可以反复走过,可是一段时光有去无回。时间过得真快,当我脱下了吊带连衣裙,脱下了迷你裙,我就变了模样,青春不属于我了,人面不如桃花。是岁月的剪刀把我的青春剪碎,岁月的真实,让我认清了现在的时光。
想这大半生走的路,日子有长有短,每天都有意义,没有虚度,很是快活。伸手看看手相,五指依旧清晰,只是掌心纹络有了变化,原来它也是随着年龄在变,变得更加贴近我了。度着,忖着,曾为年轻时的无知而好笑,许许多多因为无知而搞出的笑话让我如今想起来继续在笑。
我没有迷失自己,我可以在苦难中重生,也可以在幸福中矗立。如今,在生活当中我学会了散步。午休过后,必然到外面走走。这是我每天都见过的海滩,经过许多人踩过的鹅卵石变得很光滑,像略微隆起的鱼背。走在上面,灰尘一点也不沾鞋子。在这里散步的人越来越多,这条鹅卵石小路成了我来这里的心思。沐浴着海风,带上宋代诗人陆游的《雨后散步后园》“淡淡轻云未快晴,涓涓沟水去无声,为怜一径新苔绿,别有墙阴取路行。”做着深呼吸,海浪的声音伴着我悠闲的步子,是如此地惬意。由起初的懒惰,到现在的积极,铭记了这番经历。一位朋友告诉我,说是一定要坚持住,必有收获。我已感觉到了,散步是绝佳的锻炼方式。过去我的两条软绵绵的小腿一点力气也没有,现在脚尖往前一蹦,小腿肚子出现了肌肉,像芭蕾舞演员的小腿一样。从身边走过去的人,每个人的脚步声都很好听,有的轻一些,有的重一些,这是年龄的区别,都得记住。每个年龄段都有每个时期的快乐和忧伤,要珍惜。
我美好心情的花朵在路上一朵朵绽放,海的味道、山的味道陪着我一同漫步。我认得路旁石缝间小花的名字,夏季小花们全部盛开,连一点秘密都没有。
在路上我遇到了好几位单身女人,后来我听了一些故事,有的是从红酒里听来的,有的是从一幅画里看出来的,我和她们都变成了依依不舍的朋友。在漫步的时候,有时我等她们,有时她们等我,我常常萌生出许多感动:我们的相遇比看风景更重要。
漫步的时候,如果在一条林荫大道和一条蜿蜒小路上做选择,我更愿意在小路上漫步,小路上有缜密感,也多了神秘和浪漫。尤其走在鹅卵石小径上,从树上飘落下的树叶扫着脚面,就像走在一幅油画中。在这时有人能吹起一只笛子,会更让我流连忘返。可惜,我一生的知己是植物。
无论什么时候漫步,我都是准备好了的,七夕情人节、中秋团圆节……我没有团聚的人,我就去散步,我有小径。它不提任何话题,只是接纳着我的脚印。我胖了、瘦了,它一清二楚,不管怎样它照旧欢迎。这条小径,让我快快乐乐。
飘雪的时候,我把梅种在心里,梅就在我心里开花。落雨的时候,我把莲种在心里,莲就在我心里睡了。它们真能打点我心境,有了这些,一股仙气落在键盘上,轻悠悠地飘荡。
认清现在的自己,做着现在自己要做的事,这就是我目前的全部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