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浪花】立秋贴(外三首)
◎立秋贴
雨是孤独的
下在秋天的第一天,最早的天空
我看见
最早的一批上班者
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头发被剪短
另一面镜子下,有另一个不真实的我
还未苏醒,在梦中
有只雁子,脱离了队伍
我想到,被冷落的自己
胸腔有疼痛感,留下看不见的伤口
也是安静地,丢失整个世界
我活在一个拟人句里。走不出,进不来
只有呻吟着,呻吟着
◎一点三公里
秋天的雨开不了花,要给夏天的窗送去玫瑰
所有的树并不是被晾衣架压断的
要以站立地姿势,等一颗流泪的星子
姥姥坐在那上面,在梦里陪她说说话
门缝里露出小脑袋,是只叫乖乖的小狗
它走的很轻,怕踩坏地板
一滴雨,凋残
正是秋天最灿烂的时候
多少伤痛,于卑微之下
◎互为凝视
要悄悄地过去。今日的天空很低,云层很厚
那个会飞的飞机,在云朵上晾晒翅膀
我在地下,收集雨水。天空还是原来的形状
竖起耳朵,能听见震动的声音
想起多年前。姥姥去世时,我们相看的最后一眼
充满了慈祥
我在殡仪馆前。蹲下抱紧自己,听到北方的风声
那是个冬天。我的手我的脸,觉不出冷来
只有头昏。只记得有人告诉我:“想我的人会变成星星,在天堂眨眼。”
或许,应该有一场大雪。那时,没有雪
现在,我站在一朵木槿花上,回忆这些时
天空下起雨了,很大很大。接不住
◎秋
嘘,不要惊扰落下的枯叶。那是一场生命的结束
天上的云彩也变换着图案
而我想起那些逝去的生命,心里不由地悲伤起来
哦,出升的太阳和落下的夕阳有何关系
一个是新生另一个是结束
还未吃晚饭,便看见一场生死
马路上出了一起车祸
一人死亡。我看见尸体被装入袋子里
他最后的去处是哪里,我不敢想
虽然答案在心中,但还是未说出口
秋天,本就是悲伤的季节。预示着离世
落入土地
生命,生命。脱口而出这两字时,心头突然一紧
我是属于黑土地的孩子
所喝的是松江的水
死后骨灰要扬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