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鬼故事】【菊韵】赵知县审鬼王(微小说)
清朝末年,凉城的木梳山还是一片荒坡。荒坡里有几座古坟,古坟不远有一座二十来平方米的鬼王庙,供奉着一尊铜质的鬼王塑像,重约百十斤。
距离鬼王庙一二里远有一户人家,住着年轻的林兆冰夫妇。
丈夫林兆冰外出打工谋生,留下二十多岁的妻子扬花在家种地。因为夫妻都不识字,出门后就没有通信。丈夫一去两年,扬花独自在家很是思念男人,一些无赖就乘机来调戏她,但是都没有达到目的。
第三年春的一个傍晚,林兆冰突然回家了。扬花很是高兴,就到张二江酒坊打酒犒劳丈夫。酒坊的张二江很是喜欢扬花,就借机挑逗说:“花妹你打酒给哪个相好的喝呀?”扬花正色道:“别瞎嚼舌根,我男人回来了。”张二江半信半疑,就跟在扬花后面,想趁夜色看个究竟。
扬花置酒上菜,与林兆冰同饮,张二江透过墙缝隙偷听。扬花问丈夫:“你外出赚到钱没有?”
“哎呀!如今兵荒马乱,保命就难,哪里赚到钱啊!”
“你出去两年,没有赚到钱我不信,你要老实对我说。”
“唉!运气不好,差点还丢命,真的是空手回来。”林兆冰叹息说。
扬花不信,就趁着酒意上前揪住丈夫耳朵,喝道:“老实说,把钱放到哪里了?”一把揪得林兆冰嗷嗷地叫起来。
林兆冰坦白地说:“扬花,我是试探你的。我挣到了二百两银子,全都藏在鬼王庙的鬼王坐垫背后,我一会儿就去拿回来交给你。”
“这还差不多。”扬花欢喜起来,又给丈夫斟酒劝菜。
躲在外面的张二江听罢,迅速溜走,悄悄来到鬼王庙,在鬼王坐垫后一摸,真的有一个口袋,里边有银子,伸手去提那口袋。抽脚离去时,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了个“狗啃食”,疼得他“吱哇”乱叫,嘴角漫出血来。回头望去,只见那“鬼王”怒目圆睁、张牙舞爪,凶神恶煞般朝着他狞笑,那架势像是要吃了他似的!吓得张二江三魂丢了两魂,连滚带爬回了家。
再说,林兆冰和扬花提着灯来到鬼王庙,在鬼王坐垫后细细摸索,哪里还有银子,连口袋也不见了,夫妻二人抱头大哭,决定天明报官。
那时凉城知县叫赵丕,为官正直无私。赵知县升堂,听完林兆冰夫妻的诉说,就详细询问扬花在家平时的情况,与哪些人有往来,丈夫回来有哪些人知道等等。妻子一一说得明白,丈夫回来只有酒坊的张二江知道。
赵知县听完,马上让陈师爷去鬼王庙详细勘查现场,陈师爷回衙后对着知县大人耳语一番,赵知县眉开眼笑,胸有成竹地对林兆冰夫妇说:“我知道是谁偷走银子了”。传令王捕头“把那尊鬼王抬来大堂,就是它偷走林兆冰的银子。”众人一听,都莫名其妙,林兆冰、扬花也都感到荒唐。
赵知县再次传令,他要在大街上公审偷钱的鬼王,要全县市民四邻百姓都来观看。满街传令的锣声,人流蜂拥而至,审判高台前人山人海,人们拖老携幼都来看稀奇,看看这个赵知县如何审鬼王,张二江也夹杂在人群中看热闹,暗喜鬼王成了他的“替罪羊”,自己可以逍遥法外。
赵知县喝问鬼王:“你为何要私吞林兆冰银两?”铜质的鬼王哪里会说话,自然没有反应。
“你为何要私吞林兆冰银两?”赵知县再次发问。赵知县叫手下把耳朵贴在鬼王嘴边去听。手下回答说:“鬼王没有答话。”赵知县再次询问,手下还是回答:“鬼王没有答话。”围观的人群里爆发大笑,有的还说:“赵知县不明事理,鬼王是雕塑的,它哪里会说话。”
赵知县大怒,喝令衙役鞭打鬼王的屁股,问它招不招?手下衙役把耳朵凑近鬼王嘴边细听,回赵知县说:“有呻吟声,但是没有招!”围观的人群顿时惊奇起来。
“再打一百鞭!看它招不招。”
衙役回话:“鬼王说它愿意。”
赵知县说:“你敢不招,我打死你。”
赵知县令衙役将鬼王台上公案,亲自与鬼王对话。
“你为啥要私吞林兆冰银两?”赵知县问。
“俺,正直,真的没有侵吞他的银两。”鬼王说话了。
“看你不老实,再打一百鞭。”赵知县审理鬼王引起观众极大兴趣,都紧紧地围拢来观看,张二江也挤在前边。
鬼王说:“我虽是鬼,但也是王,一样维护一方平安,我哪能私吞百姓钱物!”
“你不老实!我就要打你!”赵知县坚持要打。
“你不打我,我可以说,但是我有点害怕!”鬼王说。
“你怕什么?怕盗贼把你的庙拆了是不?我做主,谁也不敢,你只管说。”赵知县拍着胸膛保证。
鬼王说:“那我就招了”。
“就是那个酒坊的张二江偷的银子,不信,你看看他的门牙,是我打掉的。”鬼王大声说。
张二江大惊,捂着脸想跑。被衙役一拥而上,当场抓住……
赵知县立即审问张二江,因有“鬼王”作证,张二江不敢抵赖,很快就招供了全部实情。
原来,当日听了林兆冰夫妇的叙述,赵知县心中已然断定系张二江所为,又差遣陈师爷勘查现场,发现了门牙一颗和斑斑血迹。但他知晓此人极为狡诈,若直接审问,必然矢口否认,这才想出一条“暗度陈仓”之妙计,而鬼王说话的声音,其实是陈师爷假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