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家园】古寺琴声(散文)
夜宿于坛古镇,听得一个真实故事。
古镇三面环山,一弯溪水流过镇前。近年来,由于旅游事业的发展,古镇又焕发了青春,车水马龙,人来客往,一片繁荣。古镇西头临溪处有一个古寺叫福寿寺,也被整修一新,香烟缭绕,游人不绝,我下榻在靠近古寺的一家客店里。
春夜,阵阵暧风和着豆菜桃李的浓郁花香,挟着阵阵的泥土气息,送进窗来,沁人心脾,我贪婪地吮吸着这大自然的无私馈赐。夜深了,消失了市井的喧嚣。皓月当空,万籁俱寂。忽然,一阵清脆的琴声飞出古寺飘过耳畔。琴声悠扬婉转,若即若离,如泣如诉,充满了懊悔之情。
古寺何来这高雅的琴声?弹琴人有何隐情?我怀着猎奇的心态跨进了槛内。奏琴人是一个六十开外的女尼,一张汉白玉一样白晰而清癯的脸庞,有一对略带灰色但明亮的眼睛,两弯细眉其尖若蹙,整个面容上像书写着一个大大的“愁”字,因为是半路出俗,从她脸上仍能读出未断的红尘和徐娘的风韵。
为了探索她内心世界,我和她谈起了琴,当我解尽她的琴曲后,她已泣不成声了。为了答谢我这个“知音”,她向我倾述了她的身世。
她叫刘惠,父亲是一个音乐教师,是一个独子。祖父母中年得子,对她父亲一味娇生惯养,养出了一个好逸恶劳,骄侈无度,成天在花天酒地、嫖赌逍遥中度日子的儿子,把一个殷富之家,挥霍一空。幸而在吹拉弹唱上尚有所长,后来在一家小学当音乐教师养家糊口。
祖传的惯性,使父亲变本加厉地娇纵自己的独生女刘惠,又造就了一个孤癖任性、孤高自傲的“公主”。母亲被刘惠活活气死,父亲也只好含恨吞下了她这粒苦果。
刘惠长大后,有了一个白胖胖的儿子,她又重蹈父亲覆辙,置丈夫的苦口婆心于不顾,一味地娇纵自己的宝贝儿子,把儿子惯宠成一个无所不为的小霸王。一天,他要买一台高挡的游戏机,父亲一时没有答应,他竟在父亲的茶杯里下了农药。刘惠回家后,发现丈夫身亡,儿子竟满不在乎地说:“谁叫他不给我买游戏机嘛,我把他毒死了!”刘惠当即晕死了过去。当她醒来后,将儿子狠狠地鞭打一顿后,送进了少儿管教所,她昏昏沉沉的走出家门,万念俱灰,遁入了空门……
我答应给她保守秘密。但她却说:“娇生惯养害了我们刘家三代,希望你将我的故事批露出来,以警来人!”我答应了她的请求,写下了这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