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点·探幽】兄弟(散文)
今天很开心,昨晚遇上个兄弟,我们不设防,交谈甚欢。
没有背景,没有爹拼,全靠一腔热情与血汗打出了自己的一片小天地,这点,我真不如他。然而,他却被伤得体无完肤,原来,爱情是可以噬人骨魂的。
我们没有流泪,只是在那月朗星疏的夜晚被一个叫着孤独的灵魂打乱心绪。
不经意地打开陌陌,随意地加了一个群,我们就这样遇上了。聊了两句,就转入私聊。
他说:“热。”
我说:“给你顶草帽,绿色的。”说这句话时,我承认我是带着一种调侃的语气。我并没有想要伤害谁,只是想让这尴尬的气氛变得活跃起来。
他也真发来了一个尴尬的表情。
我搜索着海量表情栏,想要找一个合符我那句话的表情。可一时却又不知道哪里去找,收藏栏里也没有。
我说:“让我去找找。”
他说:“在线等。”
翻了十几秒钟还是找不到,我说:“我去找毛钱给你现编一个。”
他并不气恼,很配合地说:“多谢大哥。”
“大哥”这个称呼从来没有人叫过我,别问我为什么?问了,我也不告诉你。
但我听他叫我大哥,我觉得很亲切也很真实。
他说:“男人好难啊!”
我说:“要不要我给你找顶绿帽子来戴着,戴着着你就绿了。”这句话的信息量不算大,但却包含了:“男人难=男人蓝,绿帽子戴着戴着就绿了,绿了就不再蓝了。”这话除了调侃还有自嘲,也有些幽默或内涵段子的意思。
他说:“好啊!”
我说:“我给你顶绿帽子,让你头上长出一片草原可好?”说完我禁不住偷偷地笑出声来。
他说:“好。”
双重肯定等于否定,他一连的说好,肯定不好。
我说:“咱俩还是去草地上编个草帽吧!”
他还是说好,我发了一个成交的表情。
他说:“合作愉快。”
我发了一个握手的表情:“来吧,哥们儿。”
我看到他的实时距离显示是五十多公里。
我说:“五十多公里的位置在哪儿呢?让我想想……”
他说:“好的,先让你想想吧!”
直线五十多公里的地方可以有很多,我还真的想不出来。
我故作思考了一会说:“还真想不起来。”
他说:“我从外省回来才两天呢!”
我说:“欢迎你回来,我的兄弟。”
他叹了口气接着说:“唉!家里也没人,无聊,眼看着群名字才进来聊聊天的。”
我说:“我也是好久没上陌陌了。”
他说:“我平时也不怎么上。”
我说:“是啊!各种事各种忙,我今天心情不好,消遣一下。”
他说:“大哥你辛苦了,我现在的心情也复杂得很。”
我说:“其实吧,也没什么心情好不好,就是今天好像智商不在线,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
他说:“我是因为女人,大哥,你呢?是因为什么?”
我说:“我呀,不说了很多事,要不咱们说点开心的吧!”
他说:“我也是找不到说话的地方了。”
我回了他一个笑脸说:“有我呀!”
他说:“开心的事,我倒没什么可说的,烦恼的事倒有一堆。”
我说:“烦恼的事就不说了,你看今天天气这么好,就不要辜负了。”
他说:“哥,你在哪里呢!有没有猜出我在哪里?”
我说:“没呢!我在贵州六盘水的水城县。”
他说:“我挺喜欢贵州的朋友的”
我说:“那你来六盘水的时候可要艾特我,我们两个或许可以喝一杯。”
他说:“大哥你人真直爽,好的呀!”
我说:“来来来来,咱俩去草地上编草帽去。”说这句话时,我真的只想陪着他去草地上编草帽。为什么非要叫他去草地上呢?我想让他在那无忧无虑的草地上放松心情,远离城市的繁华与喧嚣,远离尘世的勾心斗角与烦恼,让心里装进一片绿。真的,我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他有点忧伤地说:“绿帽子吗?我现实中可能就戴着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底顿时划过一片惊讶!他的心事被我这乌鸦嘴不幸言中,那时,我真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子。怎么偏偏那壶不开就提那一壶呢?罪过罪过,我真不是有意的。这些事,就算真有,一个男人要承认戴了绿帽子,得有多伤心,得有多大的勇气。
这回轮到我尴尬了,我说:“绿帽子凉快,凉快。”
他说:“已经很凉快了。”
我说:“谁的新欢不是别人的旧爱,谁的旧爱不能是别人的新欢呢?过去不复重来,要向前看啊!兄弟。”
他说:“可是我付出了很多,得到的却是被毫不留情的抛弃啊!”
我说:“爱要给予对的人。”
他叹了口气说:“怪就怪自己爱错人了。”
我说:“爱人得先爱自己。”
他说:“慢慢熬吧!”
“相信会有个老太婆等着你的。”这是安慰他的话,老太婆有可能是家中的某个长辈,某个关心他的女性。
他说:“哈哈哈,这句话倒是很真实的。”
我反问:“那你又说家里没人?”
他母亲还健在,他说家里没人,是指自己建了新房,置办了家具,而媳妇却经常不在家。
他说:“我妈活着,肯定会等我回家,最爱我的人,可能也只有她了。”
我说:“咱俩唠唠家常,说说心里话,特么的谁不是一边艰辛地干活一边努力地生活呢!”
他说:“有道理,大哥我从来不抱怨生活,我很积极的,就是这次感情没有挺住。”
我说:“感情那玩意儿值多少钱一斤,柴米油盐酱醋茶才是生活的必需品。”
他说:“我感情一直不顺。”
我说:“爱情吧!有,是生活的调味剂,没有,日子一样的过。一个人的日子一样可以风花雪月,一样热火朝天。”
他说:“大哥,我可没你那么潇洒。”
“潇洒,什么叫潇洒?我不明白,我只知道,难得来人间走一趟,再苦再穷,也要好好的过日子。”我自嘲地说。
他叹了口气说:“一样的食品,永远有人吃得很香,也有人食之无味。”
我说:“这个因个人爱好,所处环境,心境所决定。”
他说:“大哥,你懂的真多,唉!”
我知道他一定有不开心的事,然而成年人的世界,谁又能真正的放下,活成无忧无虑天真的孩童。我们只是学会了隐藏,将微笑挂在脸上。他把我当成了大哥,自然是把心事都诉与我。我却不想去揭他心上的伤疤,我想让那伤口在一个安静的地方悄悄愈合,尽管会留下疤痕,我也尽量不让它撕裂流出鲜血。
我说:“兄弟啊,你情商有点低,泡妞技术还差点。”这句话是调笑,也有玩世不恭,更多的是我想转移话题。
他说:“可是我付出的是全部,我是认真的。”
我说:“认真(蒸)你就熟了,兄弟,留一份真心爱自己吧!”
是啊!为什么真心总被玩弄,虚情假意倒被追捧,我不明白,人啊!为什么不懂得珍惜拥有,偏要去仰望别人的幸福。
他说:“已经到了尴尬的年纪,很难开始了。”
“切,你才多大呢?三十多岁的人多的是。”想想自己三十岁时,还光棍一条,不慌,不急,不躁。倒急坏了亲戚朋友与老父母,让我将就点不要挑。
其实吧!生活可以将就,因为还有无数次可以重来。
然而婚姻与爱情我真不想将就,虽然我无法到达梦想的伊甸园。但我却不想被一个打着婚姻旗号的爱情所捆绑,那不是爱情,充其量只是“你该结婚了”。
老辈人常说:“前人兴,后人跟”,兴的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婚不嫁,便不合逻辑。不婚不嫁,要么残缺,要么异类,标新立异,那代价可不是一般人能付得起的。
爱情他(她)会来,有时是真诚的为你而来,想要与你携手共渡一生。有时只是披了一件爱情的外衣,打着爱情的旗号奔你而来,实则是为了满足某种私欲,得到某些好处。
我兄弟的女朋友就是。
他家兄弟三人,上有哥下有弟,父亲早故。十几岁做学徒,二十岁做工,几年时间有了自己的小工厂。由于诚信务实,有了固定的客户,也小有收入。
她离异,带一女儿与我兄弟结合(没结婚证)。兄弟在南方管理厂子,她在家里带娃,兄弟给钱家用。
按理说,离婚后能遇上不嫌弃你前夫的孩子,还愿意给钱抚养,我觉得应该好好珍惜,过好下半辈子。
然而她,不好好过日子,不料理家务,不伺奉老人。只知道要钱,要钱,然后回娘家,或外出不归。
我兄弟忍了,说她在家孤单,虽是农民,不让她干农活,让她自由玩乐。
年前,兄弟回老家,想将她接回一家人团团圆圆过个年。
可她不愿回,丈母娘说,要我兄弟再拿二十万。兄弟说一时没那么多钱,丈母娘便不让相见。
我兄弟说,先前丈母娘家建房,他给了五六万,小舅子结婚,又借了五六万。一年里给她(指女朋友)的也六七万,一年多时间加起来超过二十万。
可是,这一年到头,有了女朋友,就想接回家热热闹闹过个年,丈母娘还这样为难。女朋友见不到,孩子呱唧呱唧叫着也不理他。
我兄弟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被骗了,女朋友根本不在娘家,他只是被某些人当作了提款机。
我兄弟跑到村口,买了一包酒鬼花生,一瓶白酒,咕噜咕噜灌进肚子里,于是有了开篇的故事。
爱情它是个什么玩意,怎么可能一个人唱独角戏。伤透了的心还能再爱谁,别笑我没有勇气。
他说:“我十多岁时不敢奢望爱情,因为我负担不起;二十岁时我渴望爱情,但我知道爱情不会光顾;快三十岁了,我以为我可以追逐爱情。我遇上了她,我以为她就是我要等的人。她不跟我去南方,我由着她,她回娘家,我由着她。我对她这么好,节假日老远地买礼物寄过来,然而她偏偏这样对我。”
给爱人钱花,理所当然。花爱人的钱,天经地义。可是兄弟啊!你怎么就这样轻易相信她呢?
我一时竟无言以答,她,我没见过,只是从他的口里认识。可我知道,付出了真心,不被珍惜是怎样的绝望。
我想叫他重头再来,花一年多时间去看透一个人,总比花几十年才看透要好得多。三十岁,还有重来的机会,只是这学费有点贵。
于是我问他:“丈母娘建房,小舅子结婚,借的钱有字据吗?”
他说:“有两个五万是有借据的,零零碎碎买东西的就没有,这一年里给她的生活费也没有。”
我将认识的律师朋友介绍给他,希望他少点损失,真的,对这种打着爱情旗号的骗子,我是零容忍的。
过了几天,我问他情况怎么样?
我想着有证据,就能追回钱,十万元不是个小数目,他的小工厂,一年也没有几个十万,更何况还有许多开销。
可他却说:“不要了,我放弃打官司。”
那一刻,我真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我知道他还爱着她,他想给她机会,期待她回心转意。我想告诉他,这希望很渺茫,她回头可能是想从你身上榨取更多的钱财。如果有真爱,她早跟你去南方同甘共苦。如果真爱,肯定会把你给的钱积攒起来,去谋求未来或更好的发展。而不是大势挥霍然后补贴娘家,这种做法就是傻和自私的表现。
然而他听不进去,也许他心里还存着些侥幸,也许他还在自我安慰,他等着她回心转意。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无法劝说,我只有岔开话题:“来,兄弟,我带你泡妞去。”
他苦笑道:“今生怕不敢再泡妞喽,已经伤透喽!”
我说:“来,我们去网上泡妞,我教你看妞。”
看妞,不只是看外表。当然相由心生,从面相上是可以看出一些心理活动,还有一个人的社交圈子以及相处日常。
他,嗯嗯哦哦地应付着:“大哥,你可要给我把把关啊!”歇了一会儿,他又说:“不知怎么称呼你呢?”
我望着窗外寒冷的天空那一轮高悬的明月,冷风嗖嗖地从窗前经过。回头,火炉旁边坐着我的孩子和爱人。这就是家的概念,我们并不富有,一年到头为求生计,各奔东西。也只有这个时候,一家人才能聚在一起闲聊上网。也只有放假了,我才舍得花这么长时间与他网上聊天。
常言道:人生难得一知己,我知道我和他不算,他叫了我一声“大哥”,愿意把心事都告诉我,那么我就倾听吧!让他说出心里的话,卸下心上沉重的包袱。
我说:“叫我含月吧!”含月可以是网名,也可以是呢称,反正只是个代名词。
他很高兴地说:“含月大哥好。”
我也很高兴多了一位兄弟,在人生的驿站中相遇,那么就相携着走一程吧!尽管在下一站,我们就可能各分东西,相识是缘,且行且珍惜。
夜已深,月渐落,星渐隐。我们互道了晚安,随即又互问了早安。
我的兄弟,我希望你能放下包袱,走出阴霾,就如这破云而出的皎月,去迎接每一个美好的明天。
(编者注:百度检索为原创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