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一】和小黑相处的日子(散文)
家里养了两条狗,一条是普通的小黑狗,一条是泰迪。
以前,家里曾养过一条长毛狗。有一次,那狗跑出去玩耍,好几天都没回家,也就失踪了。当时我有点小悲伤,也有点小庆幸,因为再也不用给狗打扫卫生,也不必为它四处掉落的狗毛而烦恼了。
初春的傍晚,门前的枣树在温暖的春风中冒出鲜绿的嫩芽,两只伶俐可爱的小燕子在树上情话呢喃。邻居家老太太跨进我的家门,说她从亲戚家带回三只小狗,让我去挑一只。我开始不答应,一怕狗掉毛,二怕狗糟蹋我的花。她再三保证说这是短毛狗,也不会咬我的花儿。都怪我心软,也不忍拂了她的好意,硬着头皮抱回一只。后来事实证实,我的“烦恼”生活重新开始了。
这只狗通体黑色,我随口给它取名“小黑”。小黑刚来我家时,它只比巴掌大点,走路都不稳当。然而,一个月之后,它便生龙活虎,无“恶”不作了。我家院子里种满了五颜六色的太阳花,细小的嫩绿叶子,鲜艳的花朵,在风中自由地摇曳,小黑的到来打破了这里的宁静。它欢快地在太阳花上打滚、跳跃,好好的花儿都折断了。更可气的是,它把儿子的臭袜子叼得到处都是,崭新的鞋被它咬了个窟窿。打了几次,它还是本性不改,好似瞅空就要犯个错误。
闹心的事还没结束。几天后,儿子他爹又带回来一只泰迪狗,这只狗叫“宝宝”。这个宝宝太会讨人喜欢了。它来到我身边,先是用脑袋蹭蹭我的腿,又用舌头舔舔我的手,我刚摸摸它的头,它就立马站起来,用两只前腿不停地作揖,逗得我前仰后合,哈哈大笑。小黑看到了,也跑过来,又摇头又扭屁股地向我示好,它好像明白自己的处境不妙,有同类来和它争宠了。
泰迪只让我新鲜了几日,便失去了热情。这狗太娇气,要给它洗澡,要为它整理毛发,还要每天带它出去遛弯,吃饭也不好好吃,撒一把狗粮给它,它嗅一嗅就昂着高贵的头走开。倒是小黑猛地扑上来,像是鸡啄米似的一口气儿把食物吃光。
一只狗就让我头疼,如今再添一只,真让我有些招架不住了。它们吃饱了就在一起玩耍,趁我上班之际把花草咬断,将花盆里的泥土用爪子刨出来,院里装有玉米叶的袋子经过它们坚持不懈地努力,也被扒破了。我下班回家后,便见到它们把玉米叶铺满院子的“杰作”。它们搭伴儿比着搞破坏,让我防不胜防,更让我怒不可遏。忍无可忍的我打定主意,不能让这两个“祸害”都留在我家里,一定要送走一只狗,否则我就要被它们彻底气疯了。
可是送哪只狗呢?我暗暗掂量:泰迪长得的确漂亮,讨人喜欢,可是太麻烦,还不会看家。小黑虽说普通,但是对吃穿住都不挑剔。每次我回家,它都在门前等着迎接我,尤其不能忘记有一天晚上半夜时分,邻居家两口子吵架,他们声音特别大,把我都吵醒了。那声音,仿佛就在我头顶轮番轰炸,头也嗡嗡作响。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就忍不住披衣起床来到院子,向对门喊到:“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啦?”小黑听到我的声音,连忙跑过来蹲在我脚边,也向对门方向汪汪地叫个不停,好像在说:“你们吵醒我家主人啦!”对门的声音慢慢变小最后消失,小黑还是不依不饶地叫着,我轻声对它说:“别叫了,回去睡觉吧!”你说奇不奇怪,小黑好像听懂我的话,转身就跑回它的窝里,再也没一丝声响。它这么小,就懂我的意思,知道为我看门,还是留下它吧。
谁知我的话刚出口,他爷俩就极力反对,他们说泰迪可爱温顺,听话懂事,要送还是送小黑。少数服从多数,我只能同意。接下来的几天,我便四处打听有没有养狗的,可是谁都不要。狠狠心让儿子把它带出去扔掉,儿子磨蹭几天也没带走。
那天中午我正上班,儿子打来电话说:“妈,我把小黑带走了啊!”
我一惊,连忙问:“你把它喂饱了吗?锅里有包子拿给它吃,让它吃饱再走。”
“晚了,我都把它带出来了,我要把它扔在桥下面。”儿子说完,随即挂断电话。
我心里那个难受劲儿,就像潮水一样汹涌而至。这孩子也真是的,太粗心了!都不知道喂喂狗,就把它送走了。我好像看到了小黑孤独地在桥下跑,它追着儿子,但是追不上,它跑上马路,忽然一辆车疾驰过来……我不敢再想下去,赶忙抓起手机想给儿子打电话,我要告诉儿子,把小黑抱回来,不扔它了,我要养着它。可此时儿子的手机怎么也打不通,我无奈地放下电话,闷闷不乐地坐着,同事喊我吃饭,我一点胃口也没有,心里慌慌地难受,只吃了一点就再也吃不下了。
过了一会儿,手机响了,我一看是儿子打来的,怏怏地想一定是儿子把小黑扔掉后要回家了。于是,懒懒地接起电话,儿子的声音传过来:“妈,我把小黑又带回来了,它太可怜了,还是养着它吧!”我听到这个消息简直是大喜过望,连声喊道:“带它回家!带它回家!不丢它了。”
下班后回到家,儿子还没回来,我焦急地等待。约莫半个小时后,儿子终于带着小黑回来了,小黑一见我,摇头摆尾的样子,让人生怜,我的眼睛湿湿的,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油然而生。儿子告诉我,他把小黑放到野外,小黑果真如我所想的,跟在他身后跑,跑得气喘吁吁,而且不停脚步,紧紧追随他,甩也甩不掉。它或许以为儿子跟它闹着玩的,万万想不到会遭主人抛弃。我摸着小黑柔软的皮毛,满怀愧疚。
小黑回家之后,和泰迪狗还是那么的调皮捣蛋,我生气的时候也会骂它们打它们,可再没有扔掉它们的想法。我只想,如果可以要为它找个好主人。前街卖包子的妇人来我家说她孙子喜欢狗,想养一只。我去她家打探,发现她儿媳不同意也不喜欢养狗,并且她们的房子是租的,又小又窄,根本就没狗的住处,把狗送给这样的人家,我真不放心。有一天妹妹来我家,她边吃葡萄边逗狗玩,见小黑把地上的葡萄皮都吃了,妹妹乐得前仰后合。
以前我也曾让妹妹领一只狗回家,可妹夫不让,只好作罢。那一天,妹夫来接妹妹的时候,小黑也跟着跑出去,妹妹向它招手说:“跟我来,跟我来!”我一看,这是好机会,便把小黑抱到车上,悄悄对外甥女说:“就告诉你爸爸说你要养狗。”外甥女高兴地点点头,做了个ok的手势。我知道我那妹夫宠他闺女都宠上天了……
车里的小黑两只前爪搭在车窗上不停地扒拉,眼睛直直地望着我,嘴里不停地悲鸣,好像在向我哭诉:“主人,你不要我了吗?快放我出来吧,我以后听话,再也不闯祸了!”看着小黑那委屈的样子,我的泪水也止不住,我对它说:“小黑,乖乖地去吧,过几天我就去看你。”
从此以后,小黑找到了好归宿,也过上了幸福生活,而泰迪宝宝也无忧无虑地成长。只是,我再也不会同时养两只狗了,我的小心脏伤不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