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月】春天来了(散文.外一篇)
(一)春天来了
整整一个冬季,这里没下过一粒雪,寒冷、干燥、萧条。立春过后,天气渐渐暖和了。风,吹在脸上也柔和了许多。这几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去野外散步,不一会儿便汗流浃背。
虽然是春天了,但户外依然是严冬的迹象:连天的衰草,枯黄的远山,田间的小路上,厚厚的尘土在农人脚下飞扬,清新的空气中混合着枯草和尘土的味道。阳光像金子样洒满大地,晃得人睁不开眼睛。初春的大地空旷而荒凉,似乎找不到一丁点儿春的气息。
闲来没事,顺着长长的河堤往前走,我发现,水涨了许多。河面宽阔,温润,盈盈的河水,微波荡,远远望去,像一条绿色的丝带,恬静中透着些许使人沉醉的光芒。不远处,哗哗的流水声伴着野鸭的嬉笑声使山野显得愈发宁静。
因为疫情,好多天都没出门了。校园里的红叶李,樱花树上,从去年冬季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花苞。现在,随着春季的来临,那冬天里细细小小的花苞变得饱满了。
今天,终于有机会出门了。
河边,路旁,半山腰的田地里,麦苗青青。山桃花这儿一丛,那儿一簇,嫩蓝的天空下,鼓鼓的花苞像一双双朦胧的眼睛,即将开启一场关于春天的寻梦之旅。
走在路上,虽春寒料峭,但不经意间,迎春便把它缀满花苞的枝条从悬崖边,枯草丛中伸出来。一刹那,满心的欢喜充盈心中,疾步往前走,探寻的目光透过嶙峋的山崖,枯黄的野草,竟然发现密密的花苞中开满了不少黄灿灿的花朵,那些花朵,像一朵朵金色的小喇叭,在季节的更替交融中,向人世间报告春的讯息。
放眼望去,柳树柔梢披风,田野土膏微润。心情如脱笼之鹄,愉快至极。
走在空无一人的旷野,远处的山,近处的树,在朦胧中透出了些许的春意。沟坎下,河渠里的水哗哗的流着,暖暖的风轻轻的吹着。“沾雨与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只需一场春雨,那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就会在一夜之间就粲然开放,一个万紫千红,生机盎然的春天就会降临人间。
清晨,还没起床,窗外竹林里清脆的鸟鸣声如一条清澈的小溪,从我的心中缓缓流过。寒冷的冬季,竹林里的鸟儿以麻雀居多,随着天气渐渐暖和,一些平日里看不到的鸟儿也渐渐多了起来。有一身乌黑,比乌鸦小了许多,但嘴是红色的鸟儿;还有黑色的底子布满白色的小斑点的小鸟,尤其是脖子底下指甲盖大的那片白色的羽毛,好像一个俏皮的小男孩吃饭时围着小手帕。
正午,阳光暖暖的照着,微风轻轻吹着,白杨树青绿的树干在风中呜呜的响着。那些小鸟,在翠绿的竹林里喳喳的叫着,在竹林上空嫩蓝的天空飞来飞去,像极了我们小时候在故乡春天的原野上自由奔跑的情景。
这几天,院墙边,花园里,一种不知名的小草开花了,像蓝宝石一样的花朵,散发着脉脉的香气。门口的垂柳已变得婀娜多姿起来,水管旁,太阳能晒到的地方,小草已发芽。睡一觉,也许,明早就能听到买杏花的声音。那时唐诗宋词里才有的有关春天的音韵。
(二)拥抱春天
三月的西坡,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三月初,在料峭的春寒中,山桃花开了,村庄里的樱桃花也开了。这时,从村庄到山野,到处都白粉粉的一片,脉脉的香气在微微润湿的空气里轻轻荡漾。河水在沟渠里哗哗流淌,杨柳的枝头已冒出点点鹅黄。放眼望去,山坡下,田野里,嫩绿的麦田,一畦畦油菜田,使春天的野外充满了勃勃生机。
鸟儿清亮叫声从山野划过,在和畅的春风里,一株株山桃花宛如一片片洁白的云朵飘落人间。这时,苜蓿和荠菜也冒出点点新绿。清晨,在微熹的晨光中,女人们提上篮子,领着孩子到野外去掐苜蓿。田野上空氤氲着纱似的雾气。一路上,孩子们打打闹闹,大人们喜上眉梢,跟在孩子们屁股后的小狗也高兴的在田野里尽情的撒着欢儿。
寻寻觅觅中,日子悄然而逝,转眼间,墙角那株樱桃谢了,满地细碎的花瓣被风吹得到处都是。不知不觉中,山桃花已开到半山顶了。
“日暮苍山远”,但有山桃花点缀其间,使春天的远山多了几份柔情和妩媚。
行走在春天里,大街小巷里那一树树火红的梅花还没有开败,洁白的红叶李,美丽的玉兰花已粉墨登场。阳光静静的屋后,三三两两的人儿漫步在花树下,花儿俏丽的枝头映衬着蓝天白云,岁月显得宁静而美好。
“清水池塘绿,向阳草木生”,淅淅沥沥的春雨中,桃花(农民种的桃树)、杏花、李子花,梨花次第开放。山坡上,大片的田地里,油菜花也开了。烟雨朦朦中,嘉陵江两岸的每一个村庄都变得风情万种。
桃花红,梨花白,菜花黄。这时,红瓦白墙的村庄 掩映在五彩缤纷的山野里,远远望去,像五彩祥云中的仙境那样使人陶醉。
“春路雨添花,花动一山春色”,行走在似有若无的春雨中,山上的连翘,野李子花也开了。
路边的野地里,一些叫不上名字的野花开得细细小小。街边的花园里,一丛丛的海棠花,红红的花瓣在细雨中更显得娇媚迷人。
还有那些被农人们称为馍馍叶的紫荆花,开得是那样的繁盛。在三坪通往兴化的黑沟里,绵延数十里的淡蓝色的馍馍叶花,远远望去,像泛着紫色霞光的锦缎那么耀眼。走近了看,饱饱胀胀的花朵晶莹剔透,在春三月明媚的阳光下,满眼的珠光宝气,使人感到无限的繁华和欢悦。成群结队的野蜂在树上嗡嗡嘤嘤的采着花蜜,空气里流淌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醉美人间四月天,就像一帧发黄的老照片,四月的乡村从唐诗宋词中走来,樱花盛开的一刹那,所有的凝望、寻觅和等待都定格成美丽的一瞬间。
四月的午后,阳光温润,宁静的街巷,行人寥寥,满树的繁华,玲珑的花朵,或粉或绿的颜色,舒缓、清淡。置身其中,如行走在花的海洋。一时间竟忘却了今夕何夕。
在春天,花期最长的要数蒲公英了 。从春寒料峭的二月一直开到盛夏,甚至于秋末。
小村广袤的原野上,草木繁盛,小小的蒲公英把它黄灿灿的花朵开在草丛中。像降落伞样洁白的种子随风飘散,于是乎,农人的房前屋后,大树下,田畴,小路旁,果园里,水渠边都有它的身影。蒲公英是种特别亲人的植物。生长在村庄周围和田地里的蒲公英长得嫩绿、肥硕。当春天来临时,和着第一声鸟鸣,蒲公英从解冻的泥土里钻出来。当村庄周围那一片片油菜花盛开的时候,蒲公英那金黄的花朵铺满了乡村的每一条小路。几场春雨过后,枯黄的远山已披上了淡淡的新绿。这时,人们纷纷走向田野,一篮篮的蒲公英变成了人们餐桌上的佳肴。蒲公英具有清热,消肿、散结等作用。花朵用来泡水饮,还具有祛斑,美白、养颜的效果。
春天是一首诗,一幅画。拥抱春天,删繁就简,让心变得简单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