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点】赛神仙(散文)
柳先锋与我是同事,他是鄱阳湖中学的副校长,人们送他一个外号“赛神仙”。柳先锋经常挂在口头上的一句话“神仙也没有我快活!”他也因此落了个赛神仙的绰号。
赛神仙年轻的时候下过海,他所在的乡镇是全国闻名的珍珠之乡。那时学校允许老师下海,赛神仙属于时代的弄潮儿,想走在发家致富的前列。他家办起了淡水珍珠加工厂,他下广西的合浦和广东的湛江,闯市场,硬是打下了一片江山。他家的房子搬进了镇中心地带,金碧辉煌,格外引人注目。
后来国家的政策发生了变化,不允许老师下海了,赛神仙也就上班了。赛神仙那几年见多识广,认识了教育局的几位领导,再加上财大气粗。上班几个月后,赶上学校考察行政领导,赛神仙利用手上的各种资源,轻而易举地做上了学校的后勤主任。
“温饱思淫欲”赛神仙可谓春风得意。男人有钱的时候思量着找小三,在物欲横流的年代那是司空见惯的事情。赛神仙看上了同事的妻子,那女子在小学做教师。她的丈夫有严重的胃病,此时正在疗养之中,身体虚弱。赛神仙经常利用手中的权力给她丈夫小恩小惠。那女教师禁不住物质的诱惑,终于和赛神仙上了床。赛神仙有时从女教师房间提着裤子出来,红光满面笑呵呵地说“神仙也没有我快活!”
事情的结局是女教师夫妻离婚,说到这件事,不得不说赛神仙的妻子真是好生厉害,把赛神仙绑着吊着打,硬要他痛改前非,叫他吃不了兜着走。赛神仙已和老婆生了一儿一女,见妻子的娘家人个个穷凶极恶,他害怕了,从此不再和那女教师来往了。
赛神仙有了这次惨痛的教训以后,不敢再明目张胆,只是暗地里与自己喜欢的女人勾勾搭搭,家庭倒也和和睦睦。赛神仙有时独自一人坐在房间细细思量,当了领导真好啊!一个星期只有几节课,上面的领导隔三岔五地来学校检查工作,这哪是检查工作,分明是大吃大喝来了,走后还要到KTV一展歌喉。赛神仙醉了乐了,又溜到地下情人那里销魂蚀骨去了。
在当今农村中学,认真教书的老师是没有资格当上领导的,除非餐桌上的青蛙会唱歌。赛神仙想着周围的同事个个比他敬业,如今个个为生活为工作忙碌奔波,为教学奖争得面红耳赤,为职称互相拆台。赛神仙少去了这些烦恼,他早就是高级职称。他每每想起这些,他觉得神仙也比不上他。
赛神仙最大的心思是什么呢?他有时把左手右手弄来弄去,动作快如闪电,很多人不知这赛神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直到有一赌徒看后,笑呵呵地说赛神仙那是在练习出牌的技巧呢。赛神仙练就了高超的赌博本领后,创造了用一百块钱赢了同事一万多块钱的记录。这成了小地方娱乐界的特色新闻,赛神仙每每想到这件事情,感觉自己比神仙还要快乐!
牌场上练就了他大胆的本领,应对风险的事情也游刃有余。上级部门组织优秀教师到浙江嘉湖去缅怀中国共产党的发源地,学校分来了一个指标,被赛神仙争取到了。赛神仙就叫上了KTV的老相好一同前往,赛神仙说这叫暗暗地旅游结婚呢,更叫逍遥快乐游。学习完毕归来,赛神仙感觉自己年轻了许多,心情也格外的舒畅。
赛神仙也有不如意的时候,那年老校长退居二线,学校要换校长了。有两个人竞争,赛神仙使出浑身解数,只是等上面公布的事了。可到了宣布人事的时候,赛神仙竟然败了。这是赛神仙最苦恼的时候,原来县上面刚刚调来了一位新县长,新县长与教育局的局长以前有过过节,赛神仙的后台就是局长。难怪赛神仙败了,第一次见他高兴不起来,像一只斗败的公鸡,整日无精打采的。
赛神仙过了一段时日以后,他那颗不安分的心又骚动起来了。新任的校长是他的死敌。那校长与他一路货色,经常暗暗地出入学校附近的赌博场所,经常一掷千金,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可怜学校老师的年终绩效得看他牌桌上赢钱了没有,学校老师的绩效往往从今年拖欠到明年。社会上称校长为扶贫专家。新校长经常输钱,有一位赌友常说:“学校老师的绩效没有我一个人多呢!”那赌友脸上笑开了花,赌友由原来的欠债户变成了放债户。赛神仙也经常在旁边观看,新校长输了钱赛神仙就成了广播,在教室办公室到处宣扬,老师也只能唉声叹气,敢怒不敢言。
有了这样的领导,学校的教学质量年年倒数第一,上级部门不在乎这种情景。他们关注的是年关和平时节日的时候,只要礼送到了,把菩萨供养好了,大家就相安无事。可怜那些正在求知的花朵,畸形的环境造就了病态般的学生。学生给每位老师都起了绰号,有称作色棍的,有称作赌棍的,有称作阎王的,不过赛神仙还是赛神仙。
赛神仙的广播内容被校长知道了,校长尽管怀恨在心,可也无可奈何,谁叫自己牌瘾很重,管不了自己。那要校长戒掉赌博,除非人要变成猿猴。赛神仙的广播继续播放。校长为了省事,就让赛神仙一星期上一天班。赛神仙倒也轻轻松松,校长倒也清清静静,彼此相安无事。
赛神仙久违的笑容又绽放在脸上,尽管国家三令五申反对吃空饷,可整来整去总整不到赛神仙的头上。他的同学杨火孙是一名普通的老师,还做着初三班主任,没日没夜地为学生操劳,拿的是比赛神仙低的工资。有一回家中有急事,来校迟到了几分钟,被校长骂得狗血喷头。杨火孙老师想想赛神仙,再看看自己,他刚想发作,禁不住把发作的话就咽了下去,委屈的泪水禁不住滚滚而出。其他的老师也只能摇摇头,赛神仙得知后,感觉心里乐开了花,虽没有当上校长,可这副校长的待遇比普通老师不知要好多少呢!
赛神仙工作轻松愉快,一个月工作四天,人又称逍遥王。他整日沉迷麻将桌上,倒也结识了不少的朋友。他知道谁家的媳妇长得漂亮,谁家的老公长期出门在外,他的日记本上都有详细的记载。现在的农村留守妇女趁丈夫在外打拼,她们大都有自己的相好,以此来打发漫漫长夜中无尽的寂寞和苦闷。赛神仙时间充裕,很快就和几个如花似玉的风流少妇勾搭上了。他每天尽兴地玩麻将,深夜就到自己美丽的相好那里风流快活去了,他说就是神仙也没他快活。
时间匆匆而过,赛神仙的快乐生活是不会改变的。转眼赛神仙到了五十三岁,县教育局来了政策,就是五十三岁的副校级领导可以回家休养了,一天班都不用上了,工资绩效照拿。赛神仙正好符合这个条件,赛神仙高兴得笑得合不拢嘴,想着想着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可怜那普普通通的老师要干到六十岁,人家夜以继日的工作拿着比赛神仙低的工资和绩效,普通老师只能怨声载道,但又能怎样呢!
少年强则国强,少年富则国富。作为知识的传播者,面临学校如此的不公,倒霉的是学生。你能说老师不敬业吗?可老师想想赛神仙,他们的工作积极性又怎能调动得起来呢?老师只能消极对待自己的工作,也只是唯一的方式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习总书记掌舵以来,国家的反腐力度越来越大。打黑除恶的形势越来越紧,赛神仙再也不敢打麻将了,也不敢和少妇厮混在一起,因为只要有人举报,赛神仙就会丢饭碗的,赛神仙害怕了。
闲来无事的赛神仙,就开始练习打太极拳,把所有的心思都琢磨在太极拳的拳法上,努力向当地有名的拳师学习。近几年来,他参加过县内外太极拳比赛还拿过大奖,还有很多的女粉丝。赛神仙的日子真是赛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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