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点】车祸之后(小说)
陈明接到医院通知,说兄弟老三出了车祸,被送进了常州市人民医院,正在进行抢救。陈明立即拿出银行卡,带了些换洗的衣物,直奔常州市人民医院。在车上,陈明心想,这事老大陈风还不知道,得赶紧通知陈风呀。于是,陈明拨通了陈风的电话,陈明急促地说道,大哥,三弟出车祸了,现在常州市人民医院抢救呢,你也赶紧来医院吧。陈风一听,头脑像被人用钝器敲击了一下,思维竟停止了片刻。等反应过来,就急忙问道,三弟醒了吗?有没有伤到头部?陈明急忙回复道,我还在去医院的路上,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你赶紧来吧。
陈明急匆匆赶到了医院,已是吃午饭的时间了。医生和护士都去食堂就餐去了。陈明直奔急诊室,问值班医生说道,请问陈冲住几号病房?值班医生回答道,陈冲正在重症监护室抢救呢,大概有一个小时了。陈明又问,伤得严重吗?医生又答,头上全是血,估计很严重。陈明知道伤情后,便直奔重症监护室。刚到门外,就被医生拦住了,说道,家属在外面等待啊,医生正全力抢救,希望家属们配合工作啊。
陈明内心又急又气,急的是,陈冲还不知是死是活,气的是,陈冲不听人劝。陈冲在三兄弟中,是最小的一个,一直在常州打工,每年难得回家几次。每次,必须碰上国家法定节日,才能赶回家团聚。陈明和大哥陈风都已结婚生子,就是这个老三陈冲,是父亲老陈最头疼的一个。陈冲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跟着去常州种菜的朋友,也进城打工了。由于一没文化,二没技术,只好干些体力活,可体力活还没干完一个月,就抱怨太累太脏了。于是,又换了工种,专门给种蔬菜的农民工拖运蔬菜到菜市场,工资按趟数结算。但是身上没钱买车呀,怎么办呢?这时,陈冲想到了老大老二俩,便央求陈明和陈风说,大哥,二哥,你俩借点钱给我,我要买辆三轮摩托,天天拖运蔬菜呢。陈明和陈风没辙,兄弟不能不帮呀。于是,背着老婆,每人借了五千元给陈冲。谁知,陈冲不学好,每当运完蔬菜后,觉得无聊,看到那些菜农都围在一起赌博了,陈冲看着好奇,也挤进了赌局,看到别人赢了大把大把的钞票,心也动了,便跃跃跃欲试,也参与了赌博,没想到,第一次竟赢了几百元钱。这一下,便越陷越深,每天都会去赌场赌钱。后来,同村的菜农把消息告诉了老陈,说道,你家老三陈冲天天赌博呢,估计输掉好几万元了。这时,老陈气得火冒三丈,告诉老二陈明说道,陈明,你打电话,告诉陈冲,让他赶紧回来,不然,我就和他断绝父子关系。这时,陈明拨通了陈冲的电话说道,三弟,老父亲已知道你在外赌博了,你再不回家,爸就要和你断绝父子关系了。
陈冲听到这个话,觉得事情已严重了,没辙,便骑着三轮摩托回老家了。刚到家,老陈二话没说,啪啪,打了陈冲两记耳光,打得陈冲火冒金星,晕头转向,并狠狠骂道,你这败家子,你兄弟借钱给你做生意,你却在外风流快活,整天嗜赌成性,你还有一点做人的良心吗?从今天起,你就别去常州了,跟着我,把几亩蔬菜种好,就行了。这时,陈冲说道,不行呀,老爸,我在常州混得很好呀。无论是人际关系还是做生意。我都处理得很好,我才不种蔬菜呢,累死个人,还不挣钱,我运一趟菜就有一百多元呢,一天五六趟,能赚七八百呢。这时,老陈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那你挣的钱呢?银行卡呢?都输给别人了吧?!你要不听,我打断你的腿。这时候,陈明也插话了,严肃地说道,三弟,也不是老兄说你,我们借钱给你,是让你挣些钱,娶个老婆好好过日子,你却在外面吃喝嫖赌,风流快活,你不想成家了?此时,陈冲低下了头,但并没有想留下来的意思。
吃过晚饭,天色已黑了下来。陈冲偷偷地告诉陈明说道,二哥,我连夜去常州了,下次回来。我一定还你的钱啊。陈明一把拖住陈冲说道,你疯了,不等明天早上走吗?这黑咕隆咚的夜色,太危险了。然而,陈冲怎么也听不进去,冲着陈明笑着说道,二哥,你放心吧,我不会赌钱了,今年年底一定把房子盖起来,再找个女人,一起好好过日子,总可以了吧。说完,陈冲一脚油门,三轮摩托便飞了出去,向常州方向奔去。
谁曾想,三弟陈冲竟在途中出了车祸。陈明在外焦急地等着,并在过道里来回走动着。一个小时后,里面出来一位女医生,戴着眼镜,严肃又认真地告诉陈明道,你是陈冲的家人吧?陈明立刻回答,对,对,我是陈冲的二哥。女医生又说道,现在,陈冲已暂时度过了生命危险期,但,还需要观察治疗,今晚,陈冲还要在重症监护室里,你们不需要陪同,你们明天来吧,今天,不可能见到陈冲了。说完,转身走进了重症监护室,门却无情地关上了。
这时候,大哥陈风也赶到了医院。陈风一看到陈明,便急切地问道,陈明。三弟伤势严重吗?陈明回答道,医生说暂时度过了生命危险期,但还需观察治疗。今天,是不可能见到陈冲了,我们先找个旅店住下,明天再来看陈冲吧。说完,俩人默默离开了医院。
晚上,陈明和陈风都没睡,躺在床头聊天,陈明说道,大哥,你说三弟如果失去记忆,或失去生活自理可咋办哩?陈风回答道,就是呀,万一三弟失去了自理能力,我们只好请保姆来照顾他了。陈明又说道,大哥,三弟不知道有没有存钱,他跟我说,到年底,他要回来盖房子呢,那他肯定有积蓄呀,我们明早去他住的房间找找,看有没有银行卡,或者现金之类的财物。陈风点点头说道,行,我们明天一大早就去。
第二天,一大早,陈明和陈风赶到陈冲的住处,俩人翻箱倒柜,彻底检查了一番,最终,连一元钱都没找到。陈明感觉奇怪了,盖房子,哪有不存钱的?起码有个十几万吧。最后。俩人失望而归。等他们赶到医院,医生正在找他俩呢,医生看到俩兄弟后,竟催促道,你们是陈冲的家人吗?陈明回答,对,对,我们是陈冲的兄弟。医生严肃地说道,你们先去住院部交五万元押金,这个星期不需要家人陪伴,我们已安排了护工。因为重症监护室,必须有专业的护工护理,等转到普通病房,我们会通知你们的,说完,又重重地关上了大门。
回家后,兄弟俩商量,必须开个家庭会议。关于三弟的医疗费落实问题,俩人一致决定,医疗费先由兄弟俩凑钱,等出院后,算总账,俩兄弟再平摊。这次事故,由于陈冲没戴头盔,且闯红灯,又在反道行驶,所以负事故的大部分责任,等于说,这次事故,陈冲基本上没赔钱,全由陈明和陈风凑钱给医院。
家庭会议上,陈明和陈风的老婆都没反对意见,就是有一个疑问,陈冲在外这么多年,他的钱到哪里去了?老陈更是不明白,就对儿子儿媳说道,陈冲在外这么多年,就算逢年过节,都没给我一分钱,我靠着国家给的养老金,存了三万元钱,你们也带上吧,实在不够,就把我的三间平房卖掉吧。这时,陈明回答,不行,爸,这里是你一辈子的念想,不能卖。我妈死得早,你看到屋里的老物件,就会想起妈,就仿佛妈生活在你身边。如果卖掉了房,你就一点念想都没了。三弟的医疗费,由我和大哥去亲戚朋友家借,今后,也由我和大哥偿还。陈明也对大嫂说,大嫂,这医疗费由我和大哥平摊,你同意吗?大嫂点头说道,行,二弟,只要能救活三弟,花点钱算什么。陈明听到大嫂如此慷慨,眼泪都掉下来了。
一个星期后,医院终于打来电话了,告诉陈明说,你们兄弟陈冲,已转到普通病房,你们安排人来照顾他吧。陈明先拦住陈风说道,大哥,这次,我先照顾三弟去,你到下个星期去吧。陈风见陈明态度坚决,便爽快地回答道,行,行,那你先去吧。
到医院后,主治医生找到陈明,并把陈冲的医治情况告诉给陈明,医生说道,你三弟虽已醒过来了,但大脑受到了重创,很可能会失忆,生活也会失去自理能力,你们要好好在家帮他做康复治疗。每天,用轮椅推他散散步,听听音乐,看看电视,也有可能恢复记忆,但需要时间,可能是半年,也可能一年,或许更长的时间,你们必须要有耐心和爱心。
陈明听完医生的叮嘱,便感动地说道,医生,请你放心,我们兄弟俩,一定好好帮三弟做康复锻炼的,争取让他早日康复。主治医生听完陈明的承诺,也高兴地点头赞扬道,你们的兄弟情意很深,难得,难得。
这天,陈明正在喂陈冲吃饭,忽然,病房来了俩交警,其中一位向陈明说道,你是陈冲的兄弟吧。你兄弟的事故责任鉴定已出来了。由于你兄弟闯红灯,并反道行驶,所以,你兄弟承担事故的百分之八十,而撞你兄弟的司机,只负百分之二十的责任。当时,我们在事故现场,捡到了你兄弟的手机和一部分现金,现交到你手中。说完,陈明送走了俩交警。
这时,陈明拿起陈冲的手机,想看看手机里的短信和微信。竟看到他最不愿看到的一幕,是一条转账微信,是陈冲转给大哥二十万的资金,下面写着,大哥,这二十万元资金,你帮我先保管,年底我回来盖新房用。这时候,陈明才如梦初醒,原来,大哥做人太不地道了,竟是这种人。
(编者注:百度检索为原创首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