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月】清淡人生(散文)
小时候的冰棍一毛钱一根,“脆皮”和“火炬”却要卖一块五,天然地分出了“平民”与“贵族”。那时我清高地喜欢着冰棍,而味蕾却思慕着“贵族”!那时候的喜欢,带着好奇,带着虚荣,带着神秘,甚至还有欲望的味道。现在老冰棍都卖到了一块钱,巧乐兹也只是三块五而已。没有了“阶级”,我却真切地发现,其实我是喜欢吃老冰棍的。
冰棍,凉得透心,甜得纯粹,真解渴!巧乐兹味道浓郁香甜,美味到惊艳,后味却甜腻,越吃越渴。我知道,我是喜欢清淡的!如今的喜欢是真实的,纯粹的,自醒的!
我越来越多地发现:原来贫穷真的可以限制人的想象,甚至能隐藏人真实的喜好!更有趣的是,它还可以培养你的喜好。譬如,你从小饮食清淡,少荤多素,天长日久,你便拥有了一副“清淡的脾胃”。以后的日子,纵是你想大鱼大肉,山珍海味,你的胃也会抗议。
记得有一次,我在街上无意碰见打折处理的品牌牛仔裤,就凑了上去,挑了一件背带牛仔裤,因为需要,因为喜欢,也因为性价比超高。我正准备结账,一女人要跟我拼单,我欣然接受。当我发现她提着一条牛仔裤犹犹豫豫,便问为何?她说,大了一个号。我说,没有合适的号,就果断放弃吧。她又嘟囔着:确实很便宜,质量又好,还是品牌的。我还要再劝她,却突然悲哀起来……那一刻我有点“怒其不争”!我开始庆幸自己现在的“理智”,甚至还有一丝“优越感”。我的优越感并不是我觉得我比那女人富裕,而是我治愈了自己的“贫穷思维模式”。贫穷真的是一种病,它可以有很多不理智的“症状”,却是“正常”的。只有得过这种病的人,才能体会,但并不一定能领悟。治愈这种病,也不容易。我的悲哀是因为我看到了“病中的自己”,也发现患同一种病的人还真不少。还好,我是个善于诊病治病的人。只是,怎样才能拯救患上这种病的芸芸众生呢?也许只有不断地自我成长,自我修行。
在这个信息爆炸、物质至上的年代,我依然选择清淡地活着。我还是喜欢实体店消费,日常用度以刚需为准,只是在品质上提高。我还是崇尚勤俭节约,不浪费不奢侈;还是喜欢纸质书稿,手工制品。我还是喜欢清新的风,蔚蓝的天,鲜艳的花,碧绿的草;还是忘不了家乡庄稼地里的麦黄泥土香,沟沟坎坎上兰花花的俏模样。
我确实是个清淡的人,连思想都很清淡,接受不了乌七八糟的社会乱相,也常常没有安全感而惶惶不可终日。清淡的思想就像口味单一的饭菜,总是与宴席的场合违和,难免会让人觉得格格不入。
我的身形是清淡的,曲线不够明显,永远都在别人眼中的“瘦人”行列,不容解释,不容质疑。我的鼻孔更是清淡得挑剔,容不得一丝污秽之气,受不了任何粉尘侵扰,而嗅觉却非常灵敏,不掩藏周围环境的一点蛛丝马迹。这让我厌极了这个貌似还算漂亮的鼻子!
我做饭也很清淡,就算用了心,也难免落了个“没味”的评语。我只能安慰别人,也安慰自己,说吃的清淡健康之类的话。如今,天天做饭,总有底气不足,毫无灵感的那么几天,规律得就像“大姨妈”。
这两年的我过得太清淡,总觉得再这样清淡下去,数年就可以修佛悟道啦。不过我估计还得清淡下去!没想太多,只是随心意而过活,是心之所向,也是现实所迫。
有时,也会生出一些“不清淡”的念头来,只是每每“打起鸡血”几天不到,就频频“掉链子”!几番折腾下来,已不敢奢望,渐渐清心寡欲,安之若素了。
也许我的身体,我的心灵都只能享受“清淡人生”,否则会消受不起。清淡如水和雍容华贵本质上都没什么不对,适合自己的就是好的。老天给你什么,就开开心心接受什么,否则过得拧巴,自找不痛快。
我还是会清淡地过我的“清淡人生”,希望你不要以为这是我的清高和贫穷,更不要给我扣上“清淡”的帽子,从而觉得我某些时刻“不清淡”的想法和行为有些突兀。
清淡人生,清清爽爽,简约真实,坦然质朴,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