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月】如柿说(散文)
不知不觉间日历已翻至第十一页,今晨天空落下了稀稀簌簌的小雪来。灰暗了很久的天气突然下起雪,让我有一丝小喜悦,就是这种奇妙的感觉,不怕雪不怕雨,就怕那种世界末日般让人窒息的昏暗天气。这样的鬼天气,就连催生的诗句都那么消沉:秋未尽,冬已至,天色墨,笛声远,心不知何处?愿未竟,人渐老,雾重重,多烦扰,但求心静。
冬来了,就愉快地迎接它吧!走在上班的路上,竟然看见了薄雪中依然有花朵艳红于枝头,不知是冬不够冷还是花儿不肯离去?
下班回到家,竟然有幸吃到了家乡的软柿子,甜润香软!这久违的味道将幸福的感觉迅速传遍我的全身,继而却勾起了些许惆怅和忧思来。
我的家乡在大西北,苦寒的冬日鲜有生机,贫穷的农村孩子也没什么吃食。茅草棚上储藏的柿子实在诱人!那时我们个子矮够不着,只有趁某个晴天大人高兴,就央求父亲或哥哥爬上梯子取些来吃。小家伙们捧着小笼笼里红彤彤的柿子,乐开了花!柿子收获后放了几个月大都软了,可是刚取下的柿子却是硬邦邦的,冻得都是冰喳喳,吃不成。放在向阳的窗台上晒上半晌就化开了。软得一触即破,汁液横流,小孩的馋嘴凑上去贪婪地吸吮,太过瘾,太好吃了!
有小巧玲珑的火晶柿子,个大多汁的水柿,甜粘的尖顶柿子。我最爱吃的就是大水柿了,吸吮水柿的感觉比吸吸果冻美多了!
回味着童年的美食,不禁也回想起年少时那艰涩又美好的岁月来。那时候虽然很艰苦却没有烦恼,那时候虽然辛苦却拥有健康的体魄。那时候有梦想,有理想,有激情。那时候的思想很简单,那时候的感情很纯粹。现在想想那时候真好!
慢慢地,我不再窘迫,不再愤慨,不再手足无措,能处理好各种人际和事务了。渐渐地,我不再伤春悲秋,能拿捏住感情,不被它左右。我能将情感和情绪分割开来,逐一歼灭。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能让情感冬眠,情绪那点小伎俩充其量也就整出点风吹草动般的动静,不足为患。是的,我强大了,精明了,更理智了。可是却还是无法得到内心的安宁。这是失心了麽?我变得麻木不仁,疲于奔命,行尸走肉。
我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我的所有折腾只为内心的安宁。可是我却找不到,连初心也被磨碎了!今日的感动和回忆让我惊醒:不,我没有麻木,也没有放弃!我只是在蛰伏,理性地蛰伏!为什么我对虚度光阴有强烈的恐慌?为什么我心中有不甘现状的惆怅?我还在向上,我还有梦想,虽然太缓慢太遥远。为什么我还常常被真情大义感动?为什么我还有执念?我依然重情重义不违初心,依然真心真意地活着。纵然不成功,不光鲜,不轻松,不富有,不遂愿,但求自在自由自知。
今天吃柿子,有别样的感动,也勾起了悠远的情思。如柿说,让我记下这种美味,这般感动,这份情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