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一•情】窗花与心魂(散文)
经受着最猛烈的寒潮,玻璃窗上,近林远山吸引着你的情思。外面的世界仿佛在用它的绵延巍峨把你的视线阻挡在壮美之内。
那是一副无以伦比的自然画面,神似山山水水和松峰之上伫立的离乡人。
或许是房间里的暖气太过热烈,那里的山水很快退却成了玻璃窗上的水雾。
当每一个冬天来临的时候,这奇妙的窗花,都会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曼妙图画。我痴情于它的绵延和变幻,目光总想在那线条之间寻找独钓寒江雪的蓑笠翁,与之在江雪中走进唐人的诗话中。可惜这个时候太阳总是穿过优美的线条,忘情地刻画着自己的梦,随心所欲之后,那些飞泉丛林,驾着腾腾白雾,飞升到窗外的流光里。
这里离家并不遥远,没有了刻骨铭心的离别愁绪。走出窗花神奇的世界,踏进无遮无拦的空旷中,严寒的威力确实不小。零下十几、二十几度的寒流,是一年来本地最低的。走出宿舍的门,缠绕在支架上的藤条不再伸展,默默守着孤独在等待着春天的来临吗?它心中的春天又是什么样子?难道也融进窗花的虚无中了吗?
我走过它身边,风,穿透它的身体,像是在唤醒频死的灵魂。为什么冬的乐章中总有这样的伤感呢?难道亘古以来人们永远都应该在这样的曲调中盘桓吗?此时,一抹阳光落在枯叶上,将点点滴滴的温暖散落到红色的地板砖上。那是藤廊下靓丽的风景,也是地面上金色的安然。当你来到藤蔓下,这跳跃的金光会跑到你的头顶、脸上、大腿上,像个孩子一样用无声的舞蹈来为你献上一份大礼。那是跳跃在俗世之上的冬之魂,是燃烧在心内的希望之火。
长廊外的桃树、李树、桑树……那庞大的身体和斜伸出的枝条努力向上,向前。是在挽留逝去的秋天呢?还是向着春天招手呢?不用猜想,那情思唯有它自己知道。四面八方的风景,无论是挡在面前的蓝色的楼体,还是远方传来的钟鼓之声,都是它所包容和向往的。有多少的枝条,就会有多少的梦境,奇幻。褪却了姹紫嫣红,果实累累,冬的世界就是思的沉淀与积蓄。冷,是大自然留给他们沉淀自己的最好的机会。
从一季繁华中走来,总会有风雪寒霜。他们就是一个隐匿在静室里的智者,参禅悟道之后,并不是为了虚名而隐居。而是在积蓄了足够的心灵光华之后再把大美大爱奉献给这个世界。
感悟生活的淡定,如同风儿带来了大漠草原的辽阔,想那里的风中,一定能听到牧羊人在漠北的呼唤。那是一种真正的心灵之约,唯有有缘人才能切实地感受到。和他一起相约吧,看不到草原,就一起看蓝天白云。它是那样的蓝,那样的高远,与心中的海是那样接近。它们既在天涯海角,也执着地守在我的周围,守在桃树、桑树的周围。
落叶,被风吹走,留下一颗忘我的灵魂在这里默念。走出了心灵之城,所有的参禅者,都在那个角落里接受着大自然的洗礼。我自愧不如一棵树,一根藤。因为我会贪恋阳光的温暖,害怕大自然的清冷,我会在俗世里穿梭。
此刻,看向藤廊的尽头,是一条灰色的水泥路,因风雨的侵蚀路面露出了石子的乌黑,不知被多少人踩踏过。而通向前面的拐弯处就是我的世界。纷纷落叶在风的呼号中零落在水泥路上,像一个个撒欢在田野上的野孩子,逐梦而欢。它们全然不顾身体被寒流袭击,借着季节的长风自由奔放。他们就是飞舞在没有花丛里的蝴蝶,只要得到心灵上的满足,就无比快乐。
走在它们中间,被某种力量簇拥,成了自由快乐的代名词。忽然想到了张炎的“短梦依然江表,老泪洒西州。一字无题处,落叶都愁。”一声慨叹。为什么张老把落叶写成了这样的凄苦呢?难道时代赋予它的情怀真的这样不相同吗?风之乐,叶之歌,在你的心间流淌。转过岁月的拐角,转过高大的院墙,耸立的小楼和干枯的鸡冠花,它们将妩媚妖娆丰腴之类的词语束之高阁。干枯的季节中,留下枯黄的身体作为风景,那份不屈,让许多的目光充满敬畏。
或许是季节造就了时代的豪迈,亦或是冬的风骨转化成了一个英雄的史诗。当你的灵魂随着岁月的舞蹈划过那千年剑锋的时候,你是否能听到岁月留在那里的铿锵呢?
英雄太远,远过汉唐梦流。英雄又太近,近得与你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纸页。那风儿能撩开纸页和着易水的流韵共赴大秦的宝殿吗?落叶太轻,又能在秦王的王冠上彰显出英雄的风采吗?纸页就那样合上,连同那个铭刻在易水边的名字,却无法掩盖另外一个雄心勃勃的帝王写在竹简上的怒吼。同样是这样的季节,在鸡冠山下,我倾听了风和落叶镌刻在历史章页上的沉吟。
眼前,又是树木和落叶的风景,只是人工布置的痕迹与高大古朴的树木相比,似乎缺了点什么?山里红、银杏、玉兰,排列在道路两边像寻觅历史印迹的孩童。累了,困了,守候在车流经过的马路,向本来就缺少了厚重年轮的它们询问,得到的答案会是什么样子呢?
还是呆在那个熟悉的家里吧!那玻璃镶嵌的窗户上,平整光洁的表面,一层层水汽会让你走进任何理想的梦境。包括眼前浅显的山里红、银杏树,在那里都会被雕刻成壮美的奇观。走吧,走吧,走进窗花之梦,你的灵魂会在历史的风云中汹涌澎湃!

喜欢老师的佳作,情感真挚,寓意深厚。恭喜老师摘精,期待更多精彩。
问好老师早上好,祝创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