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一•情】城市断想(散文)
在乡村,农村与城市的距离不再遥远,城市也早已揭掉了神秘的面纱。
人世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天地。那片天地,融合着乡村与城市的梦想。农民到城里买楼生活的人越来越多,天冷了,农活忙完了,就去城里住上一段时间,体验一下都市人的生活。等农忙的时候再回来,于广阔的天地中拥抱那泥土的清香,找回真正的自我。
如今,年轻人都把自己的梦定格在城市,让自己真正成为实实在在的都市人。
在城市,笔直的道路越来越阔,虽然它努力拓宽着自己的身体,可是,越来越多的车辆,拥挤的让它有种窒息般的感觉,再无闲暇去思考自己的明天。红的,白的,黄的,黑的,流动的车潮让人看不到路的尽头。黄色的斑马线和弯曲着白色箭头的拐弯的标志,无力地望着涌动的狂潮,打着大大的问号,就像是一个历尽沧桑的老人,凋落了曾经曼妙的青春,只换来几句戳人肺腑的诘问。没有人能回答它们的问题。太多的人在这个点涌来,不管是农村还是城市一族,他们共同的目标就是这个城市的心脏。而他们,就是导向这个心脏的小小标志。
斑马线经过了那么多车流的亲吻,已经模糊不清,它困惑、迷茫,被时光折磨的不知明天、后天会是什么样子。车流,依旧缓缓流动,而悬在空中的红绿灯变幻着自己的数字,就像孩子手中的玩具,在电子奇妙的变幻中展示着通过与截停的时间。
车里的人成了秩序和各种规则下的木偶,走到这里,必须在它们严格的管控中前行。高度紧张的司机成了蜗牛群里的一员,神经必须时时关注前后左右的路况。与其说到这里来潇洒不如说是来赴一场缓慢的竞赛,目光离不开前方和倒车镜,耳朵还要努力辩识着车辆行驶的速度和轨迹。
你是一朵停滞在缓慢的乐章里的一个小小的符号,却做不到弹奏时那样的潇洒。
没有雪的轻盈浪漫,城市的街道也是美的。不知何时耸立在江边的高楼大厦绵延成五光十色的山峦,那棱角分明的山,镶嵌的窗户仿佛是城市的眼睛,温情地看着眼前的风景。时刻关注着蠕动的车辆和人行道上匆匆而过的人流,那深邃的眼神中有没有对这个俗世的解读?
如今,城里的人习惯了这样的节奏和步调,不想走出去,也不想冲出这片天地,而城外的人又拼命往里挤,这一切如同钱钟书先生的《围城》。便捷的公共交通以及太多的汽车、摩托车、电动车,他们不必再用那累人的双足来丈量脚下的土地。当那道围墙越来越往外扩展的时候,路却越来越觉得狭窄,令人窒息得喘不过气来。天空,也被耸立的高楼挤压着,从过去三四层到十几、二三十层,可我们的围城却还是被一声声不堪忍受的呻吟包围着。
被五颜六色涂抹的钢筋水泥的丛林,怎么也找不到空中花园的感觉。各种数字、字母组成的广告牌,像身着奇装异服的孩子、模特,挤眉弄眼炫动着靓丽的风姿,亦或展现自己的魅力。从与你平行一直飞升到二十几层楼的顶端,俯瞰,好美,好壮观!激情荡漾间,冲进广告所在的超市和商场,狂甩人民币,就买那最喜爱的代言人的商品。无论贵贱,无论是否能用得着,就做一回城里人,做回土豪吧!梦醒的时候,才发现理想与现实的差距。金钱,城里人与自己并没有链接在一起,梦中的泡沫成为许许多多城外人的遗憾。
城市的丛林中已经没有白雪公主生活的晶莹的童话世界。即使是洁白的雪花,也很难光顾这座城市。不知道一个个窗格内,是否有那么多的眼睛在期盼着它的到来。城市里多的是建筑、公司和商场组成的梦幻。没有了一望无际的原野,没有了丛林中的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舞台,他们只能生活在书店内的童话书籍里。不知道被光头强和樱桃小丸子迷住了的孩子们,还会留心那个生活在清纯梦幻中的永远的小公主吗?
阳光被束缚在高高的天空上,它灿烂的光华映照在向南的楼体上。绵延不绝的玻璃窗和广告牌绚丽的光晕,点缀着城市的明亮。那花花绿绿,开在靓丽长城上的花呀,正是现代都会到处都有的风景。你、我是行走在风景下的虫,只能是说虫,是什么放慢了你的思想,是什么制约了你的脚步?是攒动到了一起的人、车,还是堆积起来的让这个世界无法消化的向往呢?
冬日的阳光温暖明媚,却被路边的建筑阻挡在诗话之外。到了这里,你和车辆只能在阴影里徘徊。处在阴影中的广告牌背着阳光向路人展示着另一种风情,用不着把手遮挡在眉宇间,也用不着因阳光太过晃眼而烦恼。当一个个目光平扫过它们面容的时候,才觉得那里的亲切不会被光影掠走,欣赏阴影里的画面吧!笔墨真实淡定,没有阳光的游离。也没有分离出来的赤橙黄绿青蓝紫的躁动。所有的人仿佛走在画廊中,店门不用打开,里面琳琅满目的商品穿透玻璃门窗向你抛来媚眼。马路边上的停车位子都停满了,心的躁动达到了极点,可车流、人流却让你的视线永远舒缓成一个没有尽头的海。
大大的商场就在城市的心脏处,巨大的楼体壮观而辉煌,屏幕上的风景炫耀着现实和理想境界的结合。人,美成了牡丹、玫瑰、百合、玉兰……时而穿行在城市无与伦比的美丽中。风姿绰约的俏佳人穿着最流行的服饰,诱惑着你的心与她们一起行走在都市的角落里。那里的风景最诱人,不会拥挤,不会焦躁,潇洒与浪漫结合得是那样的赞美。
那么多的灵魂想逃离车的海洋和城市的制约。走进屏幕中,哪怕化作美人手里的一朵花,哪怕是一株狗尾巴花,也比陷在这里,像干涸的湖水里的鱼一样挣扎也好。
马路上,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孩拿着手机,和他的妈妈打电话,语气中还带着浓烈的乡土味。“妈妈,我马上开工资了。”电话那头,传来了母亲苍老的声音,“好,孩子!挣多挣少没关系,别忘了回家就好。”
孩子的语气有些激动起来,“妈妈,虽然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但我怎么会忘了妈,忘了自己的家呢?”
电话那头,长久沉默,沉默的两代人彼此牵挂着,温暖着。
城市的辉煌在冬日阳光里沸腾着,无数人在城市里圆着自己的梦。城里城外,出去回来,每一个路径,都走得那样辛苦,却又那样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