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灵】春暖花自香.心安景色多(散文)
春暖花自香,心安景色多。无论何以秀美的山川,无论何以醉人的景色,你只有怀着一颗寻找的心境,热望契合的心灵,才可把美色尽收眼底。甚至忘我,陶醉在必经之径。你若忧心忡忡,纵然百花相拥,也未必可闻到一缕花香。
庄子说:“安时而处顺,哀乐不能入也。”意思是随遇而安,顺其自然,就不会有情绪的困扰,也就是常说的“心安”。只有心安,才会景色满目。钱钟书说:“洗一个澡,看一朵花开,吃一顿饭,假如你觉得快乐,并非全是因为你洗澡洗得干净,花开得有多么美丽,或者饭菜多么合你的胃口,主要是因为你心里没有什么挂碍,人生自然。”
九十年代初,我曾采访过一位孤身老者,江西上饶人,年近古稀。居住在建设大街路畔的一处窝棚,以捡废品谋生。那时,建设大街还是一条乡间小道,窝棚低矮潮湿,临路边有一个一尺见方的小窗。他多年如一日“闻鸡鸣而起舞”,然后,手捧半导体听新闻联播。狭小的窝棚一尘不染,床头有一块水泥板,放着一摞捡来的书籍,夜深了,每每路过,他总在挑灯阅读。春天来了,房前屋后的藤蔓花草依托窝棚,尽情生长和绽放,吸引行人的目光。每一个节日,都以极庄重的仪式度过,生活的有滋有味。
一个雨天,我买了一袋花生米和一块豆腐,带着一瓶二锅头老酒与老人聚聚,一边听他讲述励志的经历,一边浅斟慢饮。他说,人生啊,一如我这个半导体收音机,你调到哪个台,就接收到哪个台的讯号,人只要坚强的活着,不辜负岁月,不丢失希望,接受快乐,流浪到何处都心安,都会享受到活着的趣味。
人生的幸福和情趣,都是以心安为前提的,心若不安,再好的风景,也无心欣赏;再好的食物,也品尝不出美的滋味;再好的生活,也感受不到它的乐趣。只有内心妥帖,才会发现他人未发现的风景,才会感受到小草与春风之间的美妙。
在生活的压力下,保留内心的一抹宁静和坦然,可以安抚我们的生命。张爱玲说:“人生是一袭华丽的袍子,里面爬满了虱子。”纷繁的世界,从来不会按照我们喜欢的样子安排,活着,行走着,总会遇到艰难,相遇困苦。世界尽管会有薄凉,我们还要热烈地活着。
人生,不可回避无常与苦难,只有心安,才会抵达你久久期许的驿站。
心隐并非躲避,而是求得心之安稳,无尘嚣、不执著、无纷扰,不强求,在极寒中不失心中的温暖,置身污泥而不失自身的清洁,在卑微中能活出尊严,在黯然中依旧保持心性的光亮,才是心安的最高境界。
我采访过许多感人的场面和人物,有的已经淡忘,可那位曾居住窝棚数年的孤身老者,给我留下的坚强与安详,已经蜕变为一朵花儿,一直在我的心中绽放。“一次微笑,一把雨伞,一碗热茶,一个低矮的窝棚,都可成为安心处”。他说的这段话,也常常想起。
一草一木,都是曼妙之景;淡泊浮华,一茶一粥皆是人间至味。
一个知足常乐,甘于心安的人,可尽享人生的清福。一个被贪欲所役的人,很长的路,必定会与烦恼与困苦相伴。幸福与权势、金银无关,而与心安息息相连。
人生之旅,必定要抵达终点,可真正让我们关注的,不是终点多么的隆重或者多么的清淡。而是心无旁骛地走在路上,聆听山歌水吟,静闻鸟语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