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家园】中国的钟表有一颗星(散文)
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家家户户的电视机节目中都能看到这样一则广告:“中国的钟表有颗星,那是烟台的北极星。”这在当时是一条家喻户晓的广告词。但是多数人不知道中国近代钟表工业的发源地就是烟台朝阳街的宝时造钟厂,没有之一,只有唯一。
我母亲很早就知道烟台的钟表驰名中外,她一直特别喜欢烟台的北极星木钟,当年我和男友准备结婚的时候,母亲就想要女婿送一座北极星木钟。后来,听说送钟不吉利,就只好作罢了,要我跟女婿要一块北极星手表。
我从小就对母亲的话言听计从,于是向未来的女婿要了我一生中第一件最贵重的礼物“北极星女表”。当时,手表还是凭票供应的,我女婿费了很大的劲儿,才买到了那块手表。我一直戴着它走过了十六年的人生历程,它几乎见证了我年富力强的人生阶段。后来我有钱买了第二块北极星手表,才把它送给了我母亲。听说母亲干活不小心弄断了手表链,但是那只北极星手表走时很准。没有表链的北极星手表,就被母亲用手绢包起来,揣在衣袋里。像个宝贝似的。
后来,我随着女婿一起应聘回到了他的故乡烟台芝罘区。我们先后参观了北极星集团公司属下的许多工厂,有北极星闹钟厂、北极星木钟厂、北极星手表厂、宝石轴承厂,还有北极星钟表元件工厂等等。再后来通过烟台晚报首席记者尹浩洋的新闻报道,了解了北极星的传奇故事,对北极星钟表更加喜爱了。1993年,我母亲来烟台看望我,我带着母亲参观了烟台北极星木钟厂,母亲终于如愿以偿地买了一座北极星挂式木钟。母亲将木钟带回太行山区的老家苍山村,从此以后每天整点的时候乡亲们都能听见北极星木钟报时的钟声。每当有人问到:这是谁家的座钟在报时啊?我母亲就会说:“那是我们家的北极星木钟在报时呢,它是中国钟表界的一颗明星!”自豪的情绪溢于言表。
在参观北极星钟表企业的过程中,我给母亲讲述了北极星钟表公司的传奇故事:北极星创始人叫“李东山”,他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他将电影院建立在距离自己的北极星钟表工厂和门店只有几十米的地方,这样那些年轻时尚的观众,就自然而然地成为钟表的消费者。他的聪明之处还表现在他创立了中国自己的机械钟表企业,为中国的钟表在世界上占有一席之地贡献了力量。
在1873年的时候,出生于威海的李东山由于家境贫寒,十几岁就开始了肩挑小贩的生活,对于做生意他一点儿也不陌生,后来经过堂兄的保荐,15岁的时候,他到“恒兴德”商行当伙计。一年后,退出商行,自己开办水炉小铺,兼去海关叫行,因为经营甚好,转年将小铺扩建为“德顺兴”商号,经营过五金和进口钟表。聪明的李东山很会抓住商机,总是很快地发现商机,见机行事,比如1911年辛亥革命提倡剪辫子,李东山提前大量购进帽子,转手高价出售,获利颇丰。后来李东山在烟台开办了玻璃厂,瑞兴制伞工厂,在威海创办了花炮工厂,后迁至烟台。经过一系列的创业活动,他的商业活动经验大大增加了,掌握了当时中国做生意的成功秘诀,将钟表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1915年初,德顺兴商行开始经销座钟和零件,当年,在阳台朝阳街创办了中国自己的民族钟表企业——宝时造钟厂。识字不多的李东山随同民间游客去日本参观访问,其实是细致地观察和学习了日本制表业的先进经验,回到烟台以后,开始自己制造钟表,取得了很好的成绩。1928年国人抵制日货,李东山借用这个机会大力生产北极星手表和座钟及其闹钟,出台优惠的内部管理政策,鼓励工人,提高技术,加班加点有奖励,因此北极星钟表一举出名,成为中国人的骄傲。当时,山东人都以手腕上带一只北极星手表为骄傲。
母亲默默地听完我讲的往事,不由自主地竖起拇指说:“李东山真聪明,北极星人干得好,给中国人争了气。”母亲是一个有爱国情怀的老人,她很喜欢听这些满载家国情怀的故事。
再后来,随着电子手表和石英钟表的发明和发展,烟台的北极星钟表走向了夕阳期,开始是和机械机芯有关系的工厂感到了危急;后来是宝石轴承厂面临着停产,接着闹钟积压,变现困难。在这样的危急时刻,手表和闹钟都开始研发电子产品,用电子表代替机械表,闹钟也开始以卡通造型吸引学生群体的需求和消费,手表开始礼品化,有一款女表制作得好像是一款金手镯,美观大方,经久耐用,走时准确,很受消费者青睐。于是仅仅我就买了十几块,分别送给弟弟妹妹们,作为来烟台旅游的纪念品。
烟台北极星手表工厂和烟台北极星木钟工厂,在疾风暴雨的市场竞争中,总算是保存下来,现在生产的产品不仅质量好,外表也更加高档典雅,成为赠送亲友的最佳选择。去年,我二妹妹到烟台来旅游探亲,我送给她一块精美的北极星手表。她非常喜欢,经常戴在手腕上,不时欣赏一番,说:“北极星,真的是中国钟表的一颗星!”
是的,烟台的北极星钟表曾经是我国钟表行业的一颗明星;烟台人的骄傲,老烟台的张裕葡萄酒、三环制锁、北极星钟表都是烟台人的骄傲。北极星钟表曾经卖到北京和上海等地。每当谈起这些话题,我女婿就如数家珍,娓娓道来,平时不善言语的他,总是有很多北极星传奇故事讲给大家听。有一次外地的亲戚来烟台住了一天就要走,我女婿送他去火车站,一路上吹牛说起烟台北极星钟表的故事,不知不觉中上了火车,结果车开了,慢慢移动了,他才发现自己忘记下车了,赶紧从车尾处跳下车。害得车上的乘警以为出了什么紧急情况,也跟着跳下车。结果误会一场。可见,烟台人是多么喜欢北极星钟表的传奇故事。
直到如今,北极星钟表还保留了一部分手表和木钟生产能力,维持一定批量的生产。经过四十多年改革开放的发展,烟台已经有了许多产业,东方电子、张裕公司,冰轮等等许多企业成为上司公司,另外还有动漫产业,机器人装卸码头等高科技的产业也兴办起来了。老烟台人每当夏夜在海边闲逛的时候,还会谈论北极星等一些老牌企业的辉煌历史。我现在也是烟台人了,烟台的工业发展史也进入我的研究范围,不管将来我们的工业有多么辉煌的明天,我们都不会忘记中国的钟表曾经有一颗星,那就是烟台的北极星。北极星钟表的创业精神永远值得我们铭记!
近些年来,随着出国旅游的人数增加,在我们生活圈子周围,出现了这样一些人,他们总喜欢以崇拜的心情去谈论美国如何如何,或者外国怎么先进。他们与中国已经成为世界工厂的事实而不顾,总是拿中国的不足与外国的优势对比,甚至睁着眼睛说瞎话,忘记了自己是中华民族的后代。我想以小文提醒这些人,中国的工业经过四十多年的发展已经在很多方面领先于世界先进国家,我们的高铁,电子技术都已经站在世界的前列。我们的国防事业也日益走向强盛,作为当代中国人,应该热爱自己的祖国,热爱和支持我们的民族工业,只有这样,中国才能更加强大。特别是在经历了本世纪最严重的疫情之后,我们应该看到:一些资本主义国家的经济都衰退了,而中国经济发展独占鳌头!显示了巨大的制度优势,我们应该对中国道路更加有信心。烟台的北极星精神,是中国民族工业的精神,我们要用这种精神发展中国的其他工业部门,相信中国会立于世界工业的领先位置的。
我的母亲已经去世多年了,她要是活着,能够亲自乘坐一下我们自己的高铁该是多么高兴啊!她要是看看现在烟台乃至中国的发展,该是多么自豪啊!中国的钟表有北极星的辉煌,中国的工业要做世界的北极星!永远领先世界科技界!这就是历史赋予我们的使命!每一个中国人都应该承担起历史赋予我们的使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