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丹枫】又见老鸹虫(随笔)
说实话,有好多年没有见过老鸹虫了。
其实,我说的老鸹虫是一种黑而小的昆虫,不知道它的学名,只记得它出现在清明前后。
昨天晚上,朋友幸吉来访。俩人闲聊时,他突然笑着问我:
“这些天你看见过‘子弹头’没?”
“什么子弹头?”忽而我明白了,就在刚才,我还看见灯光下一个黄色的小拇指头大小的虫子闯进了房间里。
“哦,你说的是不是那种黄色的虫子?在我的老家刘口一带,管它叫花剌棒子。”
“嗯,就是,你看它是不是像‘子弹头’?”
“嗯嗯,可不是,还真像呢。”
提起花剌棒子,从农村出来的我,再熟悉不过了。它们每逢清明前后出现,与它一起出现的还有一种小黑昆虫,老家人叫它老鸹虫。记得儿时的我们放学后,趁着天不黑,每个人手里都攥着个空酒瓶子,去树林或地里逮花剌棒子和老鸹虫,它们贴着地面乱飞,很容易捕捉到。等逮了大半瓶子“战利品”后兴高采烈地交给母亲,母亲一般会在第二天早上将它们喂鸡吃。母亲讲,老母鸡吃了活虫子会多嬎蛋。此时,眼前仿佛又一次看到当年我们小伙伴在田地里追逐逮老鸹虫的情形,有种你争我抢的感觉。清明前后,天也不冷了,那种貌似玩耍的“劳作”常常让我们个个头上直冒热汗。
幸吉边喝茶边冲我说道:“你吃过这种‘子弹头’吗?我们老家宁陵人有人喜欢吃它。”
“哦,它还可以吃?这个倒真没有吃过。那时我们逮了都喂鸡吃了。”
“嗯嗯,这些年不怎么见到它们了。印象中,地里的麦苗长有两拃高时,它们就会出来乱飞。”
“是啊,这些年确实很少注意到它们了。也许,我们离开了农村,走进了城市,故乡的一草一木已渐行渐远了,至于那些田野里的风物印象也越来越模糊了。”我有点自言自语道。
朋友走后,我还在想着关于老鸹虫和花剌棒子的事。说真的,如今,越来越多的人涌进了城市,搬到了高楼大厦中,告别了父辈们生于斯长于斯的乡村,但,我们在拥有了便捷舒适的生活环境之后,似乎同时也丢掉了许多值得回味的东西。比如:村子里的那口井、那袅袅炊烟、那沧桑大树、那无边田野……早已沉淀成了淡淡的乡愁。慢慢地,记忆中美好的乡村已沦落为“空心村”、脏乱差的代名词,令人不胜唏嘘。
庆幸的是,乡村振兴已列入我们国家未来发展的头等大事,乡村建设行动也开始在一些地方试点,“看得见山,望得见水,记得住乡愁”的美好愿景正一步步变成了现实。这多少让我们在异乡漂泊的人值得欣慰。
常言道,富贵不忘稼穑。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不要忘记自己从哪里来,不要忘记生我养我的故乡。因为,那里有我们快乐的童年,美好的回忆,还有我们先人的祖茔,心灵的寄托。毕竟,我们最终要叶落归根,回归故乡的土地。
临近清明,不经意提起老鸹虫,却让我又一次勾起了对故乡的绵绵回忆。
2021-04-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