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年】母亲的槲包(散文)
明天要回老家取槲包了!!
这本来就是很平常的事,在端午节。但实然间我却觉得这不是小事。尽管天气预告,明天小雨,我还是决定必须回家!
放假时,就和孩子们商量,什么时候回家,在家停留的时间。其实,我和大姐,有足够的时间陪母亲,而孩子们却没有多余的时间。算了,还是我们自己骑车回,想呆多久就呆多久!
今天下午的时候,还在睡梦中的我就接到母亲的电话:槲包已经包好了,就是给你们捎不来,今天在家已经等一天了,也不见你们回来!我说别急,明天我和大姐就回家了!然后母亲又说:家里什么都有,不用带啥,也不要再带肉,昨天才吃过!我答应着,其实,当了一辈子农民的老母亲,除了养老金,哪还有什么经济收入!我们小时候,她受苦。我们长大了,她受难!做为儿女的我们,怎么能心中无愧!虽然在城里住,但我们常常回家,能带多少就带多少,特别是肉,每次我都要带。母亲还是舍不得去割肉的!想想从前,我们几个才来城,父亲和母亲来城总是用装粮食的大袋子装满满一袋新鲜的菜和稀奇的好吃的。而回去的时候,我们从未给他们装满过。
前几天,就听大姐说,母亲在家正包槲包。我赶紧又再次回电话,老家的电话还是不通,就又急忙给三姐电话,让她抓紧回老家,我帮她接孩子!放下手机,我都不知道说啥!已经七十多岁的母亲,每年都要自己亲手包槲包!特别是父亲去世后这三年,母亲的身体已经远远不如从前,每天都懒得动,好像很累的样子。每月我都会给她按时开药,血管方面的。我从来都不说钱,她每次却和我算得老清。当然,有时候急了我就骗她,没办法,母亲太要强,从不说自己没钱,我们每次都要想办法给钱。我们就是想,让她口袋老有,她就不会心急!想想这身体,还要自己动手包槲包,唉,我们怎能不担心!!
那些年,我在外地。过端午的时候,母亲也总是包槲包,那时父亲在,大姐在城,三姐也在乡下。提前商量好日子,到时准备好东西,一呼就来了。大姐母亲包槲包三姐包粽子二姐打下手,孩子们在旁边你追我赶,忙忙活活,可热闹了!最近这几年,要么是大姐要么是三姐,已经聚不齐了!那时在外地,吃不上槲包,母亲总是说要记得吃鸡蛋,吉利,在外面会健康平安!星期四,我还和三姐说,母亲爱吃槲包,明天赶紧去买几把,再买点其他物品!真是没想到,母亲居然又开工了!
外面雨的正下着,房间的热度还在撑着,久久不能入睡的我,在这五月的夜里辗转反侧。刚才在大姐家,孩子们说早点回。我说要吃顿饭。大姐说,不是要吃顿饭,是要做顿好吃的!就是嘛,回次老家,连陪母亲吃饭的时间都要省略,这叫什么回家!母亲是要陪的,好好想想,我们还能陪多久?!
午夜的窗外雨越来越欢,老家山上的艾草越来越青,而母亲的槲包在梦里越来越香!
有娘在,就有槲包吃!!那年那月的话又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