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静】林荫小道(散文)
昨夜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将整个城市洗刷得干干净净。今早走出家门,抬头望望天空,只有几片云彩,阳光显得格外明亮,空气也更加清新。
我已有一年多不再开车上班了。一是因为早晚上下班路上实在是太拥堵,开车路上的心情是烦躁的;二是因为这几年身体明显虚弱,多走走路,也是益于身体健康的。
从我所住小区去公交车站的路上,步行有两条小道:一条是笔直的柏油路,宽约六七米,长约三百米,两侧是待建楼房的空地;另一条是与这一条有二百多米重合的,剩下的部分是一条绕弯路,大约也有两百米。两百米的道路,其中一百米一侧是车行道,一侧是灌木草坪,剩下的一百米则是林荫小道。
对于时间宝贵的人们,对于急匆匆赶时间上班的人们来说,也许不屑于几近平常的一段林荫路,更何况要绕弯路。也的确凡是赶公交车的,几乎无人走这条路的,工作日的早晨,这一处林荫路便显得冷冷清清。而对于我,宁愿每天早晨早起床十分钟,也是喜欢走过这条林荫小道的。
时值盛夏时节。今天我依然要走过这条林荫小道。
这条林荫小道只有两米多宽,弯弯曲曲,平平坦坦。土红色塑胶路面,质感柔软,走在上面,感觉脚步也轻盈,身心也舒适。小道的两侧是密排的法国梧桐树,树茎虽然只有碗口大,两侧的树枝树干却已亲密地相挨在一起了。头顶上的树叶,郁郁葱葱,层层叠叠,明媚的阳光艰难的从缝隙间挤下来,照在身上温暖和柔。尤其今天早上,树叶经昨夜大雨的洗礼,愈加清翠欲滴,愈加新鲜明亮。树荫下,道两侧,是两排修饬的整整齐齐,有棱有角的低矮园林灌木。这些灌木像是一队整装待阅的仪仗队,规规矩矩的。这些目灌木密不透风,本以为全是绿色的叶子,却间隔十多米有淡紫色的一段,有嫩黄色的一段,让人不再觉得单调呆板。再往灌木丛两侧外,则是大片的绿油油的草地,也许是豪饮了一夜的甘霖,今儿个愈加精神饱满,肆意挥发着厚重的鲜草浓香味道。稍远的草地上有几外鲜花小坛,五颜六色的,点缀着黑绿绿的草坪,生机勃勃。
此时,这条路上只有我一个人在慢慢行走,虽然也能听远处的马达声,在静谧的此时此地,却听起来柔和悦耳。“知了,知了,知了”的蝉声忽然响起,我兴奋地投射出追寻的目光,无奈老眼昏花,只闻其声,无处觅得它的影踪。正遗憾间,一声啁啾的轻声鸟叫从头顶传来,循着声音方向,我抬头努力搜索。看见了!一只只露半个身子的似麻雀又不是麻雀的小鸟,隐藏在左前方的梧桐树叶间,一个斑黄的小头正在探头探脑地东张西望。它似乎也发现了我,怯生生望了望,转身展翅轻轻飞到了稍远的枝头。我心里很高兴,追问自己为何之前没有体会到这处林荫小道的微妙之处,今日得来,不是运气,是心境。这样想着,又慢走几步。一低头,一只黑色的小虫从脚面像蚂蚱一样跳过,一惊,再看时,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独爱这一段林荫小道已经很久,只是今天感受了更深一些。我喜欢这一处的靓丽绿色,喜欢这一处的温润清净空气,喜欢这一处静谧幽深的感觉。新的一天开始,我睡眼朦胧中踏上工作生活之路,不知反反复复的日子会有哪些期许,无论是否这样想着,而当我踏上这一段林荫小道之后,就似乎浑身注入了新鲜的血浆。抬头望望满眼的梧桐叶,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我放缓急匆匆的脚步,尽量使这段路走得慢一些,使烦乱的思绪得到片刻的休息。此时正如朱自清先生所说“这一片天地好像是我的。我也像超出了平常的自己,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里”。这时也由衷地觉得自然真好,生命真好,生活真好!
也许,有很多人在不同的时间走过这一处林荫小道;也许,也有很多人同我一样喜欢走上这一处的林荫小道;也许,也有人会同我一样在忙忙碌碌的工作生活中,珍惜身心的片刻休息。只要留心注意,处处都有令人动情难忘的场景!
正这样想着,我已走出了短短的林荫小道,豁然眼前的是拥堵的车流,匆忙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