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绿野征文“火热的七月”】闲聊稿费与奖金(随笔)
人类有了诗歌和故事,后来又有了新闻和话本(小说)、散文。为了把一些好听的故事、诗歌流传下去,就有了书。
一本书,从刻字、印刷到最后成书,速度太慢。这样就有了报纸。可报纸容量有限,一些好看的小说。只能连载。这样还是赶不上读者的需读量,于是有了杂志。报纸、杂志创刊后,为了吸引更多的作者投稿,于是给作者一定的报酬。作者向报纸和杂志投稿所得报酬,叫"稿费"。那些文人把文章卖给别人所得的报酬,叫"润笔"。有些文人,还在各种文体上订明报酬所得数目,名叫“润例”。
我写稿较晚。年轻时,曾学过绘画。没有老师,只是照猫画虎。那“虎”自然不像虎了,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再后来开始写诗,当时还买过贺敬之的诗集——《放声歌唱》和《郭小川诗集》。当时我还在勤得利农场卫建小学当老师。那时,国内正兴赛诗会,农场也举行类似活动。卫建小学的北京知青老师拿我写的一首诗参加农场举办的赛诗会,那名老师回来时给我带来一个塑料皮笔记本和一本书——也是我得到第一笔稿费(物质稿费)不,实际那是我得到的第一笔奖金,物质奖。如今,我已经忘记了书名,只记得那是恩格斯写的一本哲学小册子,薄薄一本。后来我写的一首诗在农场卫生院举办的一次赛诗会上朗读。结果那次什么都没得到。不死心的我把那首诗好好誊写了一遍,随后寄往黑龙江日报。不久接到回信,兴致勃勃地打开信封,才知道是退稿。那首诗自然没发表,也没得到一分钱稿费。诗歌写不下去,开始写散文,而且不是寄往黑龙江日报,而是寄给农垦日报,前后寄了多篇散文,连封退稿信都没接到,全是“泥牛入海无消息”。
随大批知青返城,学校中学缺少老师,我这个六八届初中毕业生才到农场一分场中学当语文老师。当时一分场中学有十几名语文老师。而那些老师一个个正年轻,跃跃欲试者大有人在,当时一名语文老师已经在省市报纸上已经发表过几十篇稿子,可能足有二、三十篇吧?动不动拿回来一张邮局送来的稿费通知单。那张绿色稿费通知单不仅是一名语文老师的身份,还是一张身份的象征,更是一张含有金额的奖状,令我们这些当时还年轻的语文老师都羡慕不已。而我的第一笔稿费直到1994年下半年才拿到
1994年《北大荒文学》第九期终于发表了我的短篇小说《鱼王》。那是一篇一万余字的短篇小说,而那短短一万多字,我前后誊写了八遍,至少用掉十本稿纸。每次都是写了撕,撕了写。最后才把小说写完。当时,心里没数,于是想请个明白人帮我看看。当时农场已经有不少写稿人。可他们多是写新闻报道,在报纸上发个豆腐块而已。当时能写通讯的人都没有几个。当时听说曲洪智老师不仅写过通讯,还在杂志发表过散文和小说。当时曲老师正在勤得利山北的黑龙江边水产公司任书记,而我工作的学校在山岗上,相距不过一公里左右,简直是得天独厚!于是,我带着手稿敲开水产公司书记的门。
曲书记看稿很认真,区区一万字左右的短篇小说,他看了又看,可能看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完。看完后,他对我的小说给与充分肯定,也指出其中的不足之处,让我回去再修改一遍。就这样,我带着书稿,和满肚子信心返回学校,下班后,回家把手稿修改一遍,随后再次誊抄手稿,仔仔细细修改了一遍,随后再次敲开曲书记办公室。他很快看完这次手稿,随后曲书记长叹一口气,随后他毫不客气地对我说:“你这次修改的,已经不是小说了,还不如原稿来好呢!”
当时,我已是黔驴技穷,也不知道该怎么改才好了,于是冒昧地请曲老师最后懆笔。在曲老师的动笔操作下,和他的推荐下,我的第一篇小说终于发表了。看见我第一次在《北大荒文学》杂志上发表的小说,高兴得曲老师连说他三点没想到:第一,没想到这篇小说这么快发表了,没想到几乎没有删节,几乎所有编辑都会红笔一挥,随即几页稿纸上的文字删掉了。第二,没想小说发表在第二篇位置上!
当时我还不知道杂志还有这么多说道,排列名次直接表达这篇文章在这家杂志这期所处位置。后来,我在哈尔滨的《章回小说》杂志发表了几篇小说后才知道:《章回小说》稿费是首篇千字八十,而以后的稿费则是千字六十。近二十年间,我先后在《章回小说》发表了十几篇中篇小说,两篇短篇小说,只有两篇小说发表在首篇位置上,而且全是写农垦故事的小说。而我的小说《红月亮》在武汉的《中华传奇》杂志发表后,才知道一篇稿子的排位很有说道。我的中篇小说《红月亮》在《中华传奇》杂志封面上,排在第二篇,而在而在目录上则排在首位(首篇)内文自然也排在首位。
《鱼王》发表不久,第一笔稿费终于来了,而且是270元钱,远远超过我所渴望得到的百元大关。那时,学校已经不正常发工资了,整个农场职工都是如此,每人每月只发70元生活费,其余工资全部记账。而我得到的这笔稿费比我们夫妇俩一个月拿到的工资还多呢!高兴得我兴匆匆赶到邮局,取回稿费后,到商店买几斤价格比较好的糖果,挨个办公室各扔几把。知道那是我用稿费买的糖,学校的老师们纷纷表示祝贺。时隔不久,收发室打来电话,让我到收发室取汇票。接过来一看,这次不是《北大荒文学》的稿费,而是《农垦日报》的四十元稿费通知单。这笔钱当然不能再买糖了。下班后,我和妻子一起到山北农贸市场买四十元钱猪肉。
当时,我的散文多发表在《农垦日报》副刊、《三江晚报》和《北大荒文学》杂志上。到佳木斯的农垦师范学校工作后,又多了一个发稿地方——《佳木斯日报》副刊。从那以后,我的散文陆续发表在《黑龙江日报》《生活报》《哈尔滨日报》《牡丹江日报》《黑河日报》等诸多家报纸副刊上。2001年,农垦师范和农垦经济两所学校合并后申办职业学院。几个月后,省政府终于批准“黑龙江农垦职业学院”的申请——农垦职业学院成立了。由于新的学院招生不好,举步维艰,后经黑龙江农垦总局批准,校舍从佳木斯迁往省城哈尔滨。2003年暑假,学院老师轮流押运货物,迁往哈尔滨松花江北。想不到,当全校员工兴致勃勃往省城迁徙时,竟是我的稿费遭到损失最多一次。学校迁到哈尔滨几个月后,一名到佳木斯办事的老师从佳木斯带回来一张稿费通知单——山西长治市的《漳河水》杂志寄来的70元钱稿费。寄往佳木斯的稿费通知单,在哈尔滨邮局取不出来,只好把汇票寄回佳木斯。放寒假后,回佳木斯过年时问妻子:可收到我寄回来的通知单否?
她反问我:什么通知单?告诉她云:就是我的稿费。她说:你在哈尔滨呢,我哪能有你的稿费呢?不用再说什么了,她肯定没见到那张稿费通知单。我想佳木斯老校址的收发室应该收到我的稿费通知单,而现在我已经回到佳木斯了。可以把那些通知单拿回来,到邮局换成现金,过一个好年。
第二天上午,我兴冲冲赶到老经济学校收发室,那名老师并不认识我。我说了自己的姓名,他说倒是接到不少给你的汇款,可不知道你是谁,汇票全返回邮局了,前后大约有二、三十张,。想不到那么多笔稿费,让这名收发员都送给了邮局,也是我投稿以后,损失最惨重的一次。后来,还有武汉一家杂志寄来的一笔中篇小说稿费。结果稿费已经寄出很长时间,我一直没见到稿费通知单。打电话问学院收发室。一再说:没见到我的武汉寄来的汇票。只好问邮局。好在当时我还没退休,邮局可以不认识学院的院长和书记姓何名谁?但他们不能不认识这所学院的图书馆长啊!
每年邮局订杂志和报纸,必须有图书馆长的签字。他们能不认识我吗?不久邮局电话打回来,告诉说:汇票已经收到一个多月了,还好,目前还没退回杂志社,下午让他们再打印一张汇票亲自给我送来。结果这天下午,不仅给我送来了汇票,还送来一千多元钱的稿费。只需我在通知单上签字就可以了,不用我再到邮局取稿费了。直接把汇款揣进衣兜,下班后从兜里把款掏出来,兴冲冲交个老婆了事。
那时,我的稿费多是从几十到几百元钱不等。当时,最多一笔稿费还是《章回小说》发表我的短篇小说《冰湖》的稿费,短短不足一万字的短篇小说,竟得到900元稿费,也是我当时拿到最多一笔稿费。而论起稿费对我帮助最大的还数2003年末拿到的一笔稿费了。
2003年末,学院即将放寒假了,也准备回佳木斯过年。但我怎么算都无法回佳木斯过年。当时,我手里只有七千元钱,可回家不仅要给母亲扔点过年钱,上大学的儿子还得交学费,况且过年家里也需要钱,怎么算都不够。想不到我正为无法回家过年而犯愁的时候,竟收到《北极星》杂志的一笔稿费,整整1000元人民币,高兴地把稿费取回来,随后蹬上213线公交车,到哈站买一张火车票,兴致勃勃地返回佳木斯。
这也是我第一次拿到超过千元的稿费。随来在《百花洲》、《章回小说》、《中国故事》《中华传奇》等大中型刊物陆续发表二、三十个中篇小说。尽管稿费不多,千字三十到八十元等不等,但一篇三万字左右的中篇小说,获得的报酬还是比较可观的。稿费最低的《百花洲》发表我的中篇小说《冰河》三万多字,最后拿到一千元稿费。而在其余杂志发表的稿费,何止区区一千元钱呢,多在一千四五,多得可达到二千有余。
中篇创作很辛苦,耗神耗力不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表。要想比较容易拿到稿费,不是没有捷径,那就是写钓鱼散文,也是我在勤得利生活三十余年得到的一笔意外收入。
当时国内有三家正规钓鱼杂志,分别是:北京的《中国钓鱼》;《南京》的《钓鱼》和沈阳的《垂钓》。此外,当时还有杭州的《海外钓鱼》《户外钓鱼》等杂志。而我十三岁那年随父母从佳木斯来到坐落在黑龙江畔的勤得利农场。受父亲的影响,从小不仅喜欢看书,也喜欢钓鱼,那时我每个星期天几乎都是在黑龙江边度过的,不仅钓了好多鱼,还钓出一个个钓鱼故事,后来一篇篇地寄往那些钓鱼杂志,两三年工夫,近百篇钓鱼散文陆续发表在《中国钓鱼》《钓鱼》《垂钓》等杂志上。而沈阳的《垂钓》杂志当时还为我设了一个“鱼家族”的专栏,每期介绍一种生活在黑龙江的鱼,一年时间发表二十多篇钓鱼散文,每期至少发表一篇介绍黑龙江鱼的文章,还有一篇钓鱼散文。还不算《中国钓鱼》和南京的《钓鱼》杂志呢!
一年多功夫,我前后在四五家钓鱼杂志发表一百多篇散文。其中最多一篇稿子的稿费多达五六百元之多。当然,这毕竟是我副业的副业,而其中主业当然还是写小说。那时,也是我创作鼎盛时期,不仅发表了很多钓鱼散文,还创作了部分中、短篇小说,还有故事和散文,寄往省内外一些杂志,而济南的《新聊斋》杂志和武汉的《中国故事》杂志都曾在一期杂志上发表我的三篇故事,当然只有一篇署我的名字,其余的笔名有的是我自己起的,还有编辑替我起的。从那以后,家里所有消费不用再用工资了,稿费足可以支付一家人一个月的开销。
业余创作二十余载,获得最多一笔稿费,还数深圳办的《新故事》发表我的一个中篇故事。
《新故事》付给作者的报酬不以千字计算,而按页计酬,短篇故事每页200元,中篇故事则每页300元。三十二开杂志,每页不过六七百字,我曾在这家杂志发表过《狼祸》等几个短篇,每篇均为4页,稿费赶上一个短篇小说的稿费了,均为800元。而我的《猞猁谷》编辑将其改为《我是猞猁我怕谁》的中篇故事,所得稿费竟高达3400元(税后)。按千字计算,高达千字三百多呢。不过与那些千字千元的杂志相比,当然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不过,一篇小说达到千字千元的,我也曾遇到过,当然不一次获得那么多的稿费,而是我的一篇小说被多家选刊转载,像我的小小说《黄昏》就是这样。
《黄昏》最早发表在《北大荒文学》杂志,当时并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后来《天池小小说》发表我一组小小说——《黑龙江三部曲》。而《黄昏》则是三篇小说之一,很快这篇小说被《小小说选刊》转载,并获得2003—2004年度优秀奖(小小说优秀奖,每两年举行一次,每次获奖作者均为十名)。随后《黄昏》先后被北京的《青年文摘》、厦门的《青年博览》,河南的《阅读与鉴赏》,哈尔滨的《格言》等诸多家杂志转载,甚至连陕西省柞水县文联主办的《柞水文艺》杂志也把《黄昏》登载在该杂志的“名家名作”专栏的首篇。
还是说稿费吧,由于选刊档次不同,稿费自然也不相同。由于转载《黄昏》杂志较多,细细一算,足有十几家之多,其中像《柞水文艺》,只有20元钱稿费。而北京的《青年文摘》,厦门的《青年博览》等杂志的稿费均是200元人民币,最后算来,这篇小小说竟拿到1000多元的稿费,简直可与千字千元的稿费相媲美。如今我写的动物小说不仅在浙江少儿出版社出版,部分小说还被安徽少儿出版社出版的“中外动物小说精品”一书中。前后已经收入我的十几篇小说,每篇稿费少则一千余元。多则几千元不等——一篇篇凝聚作者心血的文字,换来一张张稿费通知单,获得不仅只是欣喜,还有付出后所得的回报、鼓励与肯定,尤其对收入不多的老师家族来说,稿费还是一笔不可小觑的收入,为困窘的家庭而分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