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山·恒】【柳岸】在文字里快乐着(散文)
一
黄昏,在一声声蝉鸣中缓缓而来。
在第三个黄昏到来时,我终于离开了呻吟与谈笑声充斥的四人病房,住进了一个病人刚出院腾出来的单间病房。睡眠很浅的我,难得睡了安稳的四五个小时。
睁开睡眼,天色已亮。窗外枝头是很深很浓的绿和开得灿烂的夏花,几只飞鸟叽叽喳喳,从枝头斜飞到窗前,忽又从窗前斜飞到高空,嘴里衔着花香,翅膀上带着绿意。被命运之手拋到这个地方,突然感觉把人生交给了苍白。眼睛看窗外时,心情便艳丽了许多。
吃过早饭,便侧身坐在窗前翻着入院时带来的《人民文学》。网络文学路上一位知音,在我住院当天就发信留言:文学能让心里充满美、爱和力量。我深信不疑。在医院的每天除了看窗外,更多时间是读文学。读到题为《一个武汉民警的春天》,内心充满了感动。武汉抗疫虽已时过一年,而那个春天永远是个值得敬畏、赞美与感恩的春天。那个春天,武汉,不,应该是全国,谁都在争做阳光,温暖自己,也温暖他人;谁都在争当树苗,努力生长,想长成大树,为这片土地遮风挡雨。
“今天感觉怎样?”一个声音把我从那个春天唤回。蓦然抬头,一群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从门外的楼道延伸到病床前,一双双眼睛里的微笑,能把我的心照亮。
站在病床前向我询问的中年男医生是内科张主任,声音里充满关切。每天早上八点半张主任便带着医生和护士逐个查房。今天我的病房与医办室斜对门处在楼道最外面位置,查房队伍便最后一个进来。
我急忙站起身,告知了身体感觉。张主任耐心听完后,扭头对站在他身边我的主治大夫交待着减什么药加什么药。交待完后,他突然伸手要过我手里的《人民文学》。
“你是教师?”
“不是。”
“你是作家?”
“不是,我是文学爱好者。”我能感觉到我脸上流溢的快感,每当我对别人说我是文学爱好者时,就有这种感觉。
“那你写过文章吗,都写啥?”
“小说、散文、诗歌、报告文学都写。”我不好意思笑了笑。
“等我退休了也写作。我也爱好文学,却做了医生。”
“你阅历深,如果写作肯定比我写的好。”我一边说一边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打开江山文学网指着淡泊宁静社团的图标对张主任说:“这个社团的社长‘浩渺若尘’就是个医生,她最初在江山文学网写作,后来在网站建立了自己的社团。”
张主任呵呵笑着说:“好,我记下了,‘浩渺若尘’,淡泊宁静,有空去江山看看我们医生写的文章。”
张主任一行离开后,我靠着床头在手机上浏览着江山网页。那些曾经熟悉的,依然让我热泪涟涟;那些现在陌生的,有着似曾相识的亲切。
那年,也是在这样一个病房初识江山。
二
花蕾样的年华里,数篇小文变成铅字,我的名字便与才女连在一起。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我,把才女两个字在心底一一收藏成花朵,然后编织成一个美丽的花环戴在头上,傻傻地做着作家梦,在这个梦里蹉跎了不少学习岁月。走上社会后,现实微笑着把作家梦打落一地,再也拾不起来。
几年前一个住院期间与网络文学偶遇,兴冲冲翻出被岁月尘埃压得黯淡失色的才女花环走进江山,自然也就没有了有的人走进江山那种就像刘姥姥走进了大观园的感觉。随手从空间找了两篇日志投稿,两篇都发表后有欣喜也有失望,网络文学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发表太容易了。当我徘徊着不知进退时,刚结识的一位文友发来他的《黑的呓语》,让我看文章前的标志有不啥不同。然后告诉我,江山容纳百川,不拒细流。他还形象地比喻蓝豆是爬山中,红豆是登到一定高度,皇冠则是站在最高峰。我恍然大悟,江山原来是一座山峰林立的高山!后来,我在“荷塘月色”社团住了下来,读社长的杂文、“清函”的散文、“老土”的小说、“草根”的诗歌,同时又读了江山好多人的文章,对江山更是高山仰止。我悄悄把才女的花环放回岁月深处,暗自告诫自己要做一个登山者。
我义无反顾加入这支正文学旗帜高扬的攀登队伍,成为一名江山人,快乐地写作,同时认真读江山的精品、绝品,虚心去夜校听课,积极参加赏析活动。我的文章红豆也越来越多,并且也从一个普通作者做到评论部长再到编辑、副社长、总编,随着江山的强盛一步步成长着。如果说江山的沃土使我生根发芽,那么社长和文友的鼓励与支持就是阳光雨露。记得我说十五篇精品是我的目标,社长说太低了;记得我做编辑迟迟不敢编文时,“清函”说你行的;记得一篇小说写完后怎么也想不出一个满意的标题,“老土”说发给我看看。还有太多太多的记得,我会永远记得。不论再过多少年,即使岁月再厚,我也会把这些记得翻出来。
天有阴晴,月有圆缺。我的身体、工作突然处于瓶颈,致身心疲惫,时间与精力已经不允许我再写作,便坦然把笔收藏起来。秋去春来,为生活忙碌为健康奔波的脚步终于可以在这个初夏的阳光中放慢,想写的冲动在心中开始冒泡泡。怀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心情,向“柳岸花明”社团投了一首诗歌。再次走进江山时已做好“人走茶凉”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得到副社长“安平静好君”亲自精心编辑,让我很感动。曾经在一起的江山文友“言农”“劦石”“临沟听雨”“麦苗儿”“上大人”都来问候,他们都是我在江山的至交,亦师亦友。看到他们,那种快乐感就像带着花香的春风在心田轻轻拂过。之后,“刘柳琴”社长和“老百”又热情邀请我去柳岸社团。再后来,刘社长邀请我做副社。一直喜欢刘社长的文章,特别是她那篇《母亲的花》,一连读了几遍。能得到她的抬爱,有点受宠若惊。然而,因身体原因我还是谢绝了。这个抬爱,让我真切感受到:只要来过这里,江山就永远记得。
三
出院回家后,稍做片刻休息,便去书房打开电脑。母亲见状,急忙劝阻,并生气地命令我去床上躺着休息,我央求母亲就一会会。
打开桌面上《借文字之光》的文档,本想把这首诗歌修改一下投网站,却没有一点感觉,满目满脑子还是一片苍白,鼻腔中似乎还是消毒水的气息。
爱写作的人,面对文字没有了感觉,心中是很悲凉的。我是怎么啦?默默静坐了几分钟后,关了文档。习惯性地打开江山网页,《在文字中洗涤时光》跃入眼帘,一字一句读完后,有灵感的火花在脑海里跳跃,由远及近,忽明忽暗,或长或短。我急忙打开word,敲下《在文字里快乐着》。
画上句号时,有一种感觉渗透全身,我听到了一种声音在生命中流动。就像童年的夜晚蹲在父亲刚浇完的树苗前,听到苗儿喝着水噼噼啪啪拔节的响声。
母亲走进书房再次催促我休息,并递给一个昨天收到的快递。是刊登我一篇散文的杂志,这期杂志是庆祝建党百年专刊,封面以红色为主,左上角印有建党百年华诞的符号。目光注视着镰刀斧头,我似乎听到了从石库门到天安门、从五十多人到九千多万人的铿锵脚步声。回头再望一眼电脑上的江山文学网,我似乎看到了从沈阳到北京两万多人走在追梦的路上。情不自禁地喊出:七月江山呵,八月江山呵,永远繁盛、富强、昂立!
打开杂志,翻到刊发自己文章的页面。虽没有青春年少时的那种兴奋与激动,内心还是翻飞着喜悦。对于文字,胸腔里始终涌动着一种热爱,早已不做成名成家的梦,如果说读是为了充实,那么写就是为了快乐。
曾经在一篇文中写过这样一句话:带着亲情走在路上,再大的风雨也不怕。此时,我想说:带着文字走在路上,即使脚踏荆棘,也不痛苦;即使有泪可落,也不悲凉。
一位作家说:人的精神要有归宿感,没有归宿感的人就像飘零的水浮莲,找不到落脚的土壤。文学,就是我的精神落脚的土壤;文字,就是我生命生长过程中跳跃的快乐音符。我写作,我快乐着!

前几年就知道红叶是荷塘社团的台柱子,现在能加盟进入柳岸社团,我们欢迎。
红叶来柳岸出手几篇作品,果然名不虚传,感谢红叶对江山征文的支持和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