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香】出彩的“首秀”(散文)
2020年4月,新冠疫情基本得以控制,经历两个多月的封闭管理,终于能够出小区完全自由活动了。
钓鱼群里的钓手们早已按捺不住,一边不停发布过时的鱼获图片,一边相约相邀,聚会河堤,最大程度弥补足不出户的损失,搞点新鲜水货,庆祝来之不易的“解放”。
群里热热闹闹,我的钓鱼瘾空前高涨,赶快来到车库清理渔具。爱人见不得我的急切,又经不住我嬉皮笑脸的纠缠,只得反复叮嘱:“别太兴奋了,一定要注意安全。”
下午两点,我与同事老金到达郊外一个偏僻的小河边,兴致勃勃展开疫情之后的钓鱼“首秀”。
开局不利,一个小时过去,鱼浮不见任何动静。我不停更换钓点,与老金玩笑着:“疫情不仅让每个人受限连累,河里的鱼儿也像被吓破了胆。”老金不像我,沉着应答:“别着急,耐心等待会有收获的。”我们的愿景只有一个,既然首秀就得出彩。
可是,又过了一个小时,鱼浮依然坚守着老金先前的沉着,我信心大挫,开始动摇。老金也一扫儒雅,抱怨不休。
鱼儿终究不肯赏面,“首秀”宣告“流产”,我和老金的头上,戴上了疫情之后第一顶“空军”的桂冠。
未曾料到,垂头丧气的我,归途时为了抄近路,踏入一个表面晒干的河床,双腿陷入泥潭。我不停挣扎,谁知越陷越深。慌乱间,跟随其后的老金大声惊呼:“快趴下爬行,快趴下爬行。”
我早已被吓得惊慌失措,老金的喊叫犹如一棵救命稻草,我颤颤巍巍爬出了泥潭。
等上了河堤,我稍缓过神来,才发现膝盖之下,裤腿,运动鞋,“清一色”黑乎乎的,尽是淤泥,臭气熏天。
这遍腿乌黑臭泥如何回去交待?我傻眼了,马上想起爱人的千叮咛万嘱咐。爱人必定声色俱厉,严肃重申安全问题。
“要不,去我家换双鞋换件裤子吧。”老金不安地说。
我不假思索回答不行。即便平时也不爱串门,何况疫情还没有彻底结束,我望着被晒干的河床发呆。
“要不,我陪你一起回家?”老金又想出一计,我明白他的意思,同事在场,爱人态度会缓和一些。我依旧回答不行,自己做事自己承担,即便挨骂挨训也是自家的事。
是祸躲不过。我正准备硬着头皮回家,忽然又看见腿上的淤泥,想起了近几日爱人四处托人找河烂泥,眼睛一亮,大声对老金说:“有了,走,首秀总得有个彩头才是。”
老金疑惑地上了车,临别时仍有些不放心似的想说什么,皮笑肉不笑的,我一眼看出了他的假慈悲,笑嘻嘻的挥挥手。
十分钟过去,快到车库门口了,爱人在拖地,我故意镇静地咳嗽一下,大声说道:“你看看,为了你的荷花,我都跑到河沟里了。”
“什么?你不是去钓鱼了吗?”爱人一脸惊异。
“别急,听我细细说来。”我示意爱人搬出一张小椅子,在车库外坐下,有板有眼的“编制”出了一段为爱人寻找淤泥的故事:发现鱼不好钓,我立刻想起了你泡在鱼箱里的藕牙,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去找你想要的淤泥。结果,淤泥找到了,我成这样了。
果然,接下来的“剧情”进入到我设定的“路径”。没有横眉,没有厉声,不过,惋惜和责备还是少不了的。
“没事没事,我只是想用脚试一试的,淤泥太烂了。”我特别满意自己刚才的“表演”,轻而易举地要爱人去拿换身的衣服。
又是出乎意料,接下来的“剧情”彻底颠覆了我的设计,竟然让我的“首秀”大放异彩。
爱人当机立断地说:“既然没事,索性不忙换了裤子和鞋了,你带我去,把淤泥挖回来。”
“急什么?明天不行吗?”
“不行,藕牙今天栽最好。”
我纳闷了:“今天栽最好?”
“是的,巧得很,今天是2020年4月8日,湖北武汉新冠疫情‘解封’之日,这个特别的日子,种下荷花值得纪念。”
(修改于2021年8月18日 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