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年】行而重复的路上(散文)
一
每天清早七点钟左右沐浴着晨光,我都要重复着一条路线行走约二十分钟。
生命在于运动。行走的意义不仅在强身健体,还在于身心俱放,任眼波流转,浮光掠影,与自然会晤,与往事重叠对话,任流思翩跹。这是多年不变的习惯,坚守的理由。
扎紧发丝,不让风里乱飞。休闲装,运动鞋,口罩,不用刻意打扮,简简单单的装束轻轻松松走出家门,高天、白云、绿树、花草,触目就别有洞天。一个辽阔的自己随之诞生,移动脚步任思绪在天地间盛开,大自然的秘密任心灵洞悉、解读、盛放。
这是一个人的王国,由自己主宰,在心灵的版图上雕龙画凤,诗意涂抹。
初秋,微风习习,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浸润心间,神清气爽。小区松樟在各自的位置默然静立,恬淡相伴,树冠以蓬勃的绿入眼,恣意着眼眸,诠释着生命各自的独特角色,为行走的开端做了良好的铺垫,孤而不单。
二
出了小区西门,对面是一个大大的停车场,里面停满了各色各样的“甲壳虫”。它的出炉极大缓解了小区不堪重负的停车局面。一条不太宽敞有些陈旧的柏油路,横穿南北,折北而行一小段,对面几户人家,门廊前绿树婆娑,有农家的味道。沿路向北走至尽头,有个十字路口,南北对着的路,一面连着乡村,一面连着城市,像我们人在城市,身体里仍然流淌着乡村的血脉。
我一如既往折向西。这条路南同样有乡村的痕迹。来路的那几家平房的后面在此一览无余,算不上村宅,但后墙路上有堆砌的柴草,摆放不太规整,久经风吹日晒包浆风尘,无比干燥,地面柴草,各种碎屑,土块杂乱纷陈,说明它的前身就是村庄,只不过现在被城市扩充包围了。
一路向西,路旁竹篱栅栏,上面爬满了蓬勃密集的羊奶角角藤蔓,开满粉色的碎花,蜂舞蝶飞,大多已经结成果实——羊奶角角,像豆荚。它的学名叫鹅绒藤,属萝藦科植物,与拉拉秧极为相似,攀附能力强,生命力极为旺盛,农村随处可见,在此可算稀罕物。小时候,我们常在地埂上,沙树下,丛草中发现它的幼苗,头绿,身子粉嫩,就顺手拔来入口,甜脆爽口。它的营养价值极高,有奶香味。成藤蔓的它们变老,但叶子也能食用,而口感就逊色。主要它的果实羊奶角角具有下奶功能。小时候在农村,一到秋天,家如有快生孩子的媳妇,婆婆会在有它们生长的地方摘取鲜嫩的羊奶角角,晾干,在媳妇月子里,放在米汤内以备下奶用。而今,物质丰富,随着时代的发展,它们已成无人问津的过路客。它们攀爬在一米多高的竹篱上,藤叶间羊奶角角很多,想随手摘一个吃,可上面基本都生满了蜜,一路仔细看过去,走了好远,才寻到一个没蜜的,如获至宝,摘了喂到嘴里,口舌生津。都说时间移味,也许是早晨胃里还没有进食的缘故,小时候的味道依旧,并满载着浓浓的乡音乡情。
竹篱成狭窄的菱形状,对面是一桃园,主要就是为了阻止有人随意进入桃园。这个时节,树上挂满了桃子,还没有成熟,枝繁叶茂,里面绿漆漆,实压压,无法看清它们的尊容。
路对面是丰瑞园小区,高楼林立,路两旁商业门店琳琅满目。提它们也许过于沉重,压弯过许许多多人的脊梁。虽然它们给予了我们遮风挡雨的家园,生活的来源,而行走在路上的我却对它们视而不见,不愿用笔墨粉饰它们。
中间的路比较平整宽敞,因为修建没几年,崭新而阔达,车辆来来往往从不拥堵,我自认为这是小县城的优越感。
路两边都一条直线停满了私家车,一眼看过去,一辆一辆挨挨挤挤的感觉,像蛇一般,实则隔距而停,它们是人们生活水平提升和城市繁华的一个标志。
我走的是旁路的人行专道,四四方方的水泥地砖,坚硬稳固,齐整干净。厚德载物,大地的胸怀总是无所不能。脚踏实地走着,内心安然实在,是人生满满的厚重感。
陪伴我的还有一路花香。因为人行道靠路边,隔段就是一棵棵槐树,一字排开,整整齐齐,默默行着注目礼,像仪仗队迎接着过往的行人车辆。核桃皮似的躯体,苍老虬扎,有死亡之感,而树冠枝繁叶茂,枝丫密密匝匝蓬蓬勃勃,正开着雪白的花,地面偶有落英散落,馨香四溢,像天上的星星坠落,莹白而闪闪发光。
这条路的尽头是车站,前面无限宽广。从车站前路折北,归路高楼、门店、树木等景致大同小异。西门出去,南门回来,正好一个“同”字的外形,家就是那一钩。
三
人生就是不断地重复行走。大人重复地工作,孩子在重复的学习中成长,我们重复地生活,遇见一个个重复的明天,像树木花草一旦固定好了地方,就再也不会移动,在四季的更迭里重复地站立,开花结果,枯荣。我们每天重复着,体验着尘世的各种韵味,心智不断走向成熟,蓦然回首才发现,生命就是这日复一日的重复吟唱,它是生命亘古不变的永恒。
生命莫不如此。烟火岁月,路途的风景,只是生命的点缀,平平淡淡是常态,在一饭一蔬间,日复一日演绎着生命的本真。
一段路,一程风景,一些思想陪灵魂起舞。站好自己的岗,走好自己的路,做好自己的事,从秋叶静美里笑看风云,淡看生死,每一个与自己相依走过的日子,馨香满怀,甘之如饴,值得珍藏。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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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赐稿流年,期待再次来稿,顺祝创作愉快!
欣月之文,生活化,又诗意,有满怀馨香。
问好。愿我们甘守平实生活,人生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