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读名著·传经典】【柳岸】水浒传里的官名(随笔)
本是浮浪破落子弟的高二,因踢得一脚好球,得宠徽宗,忽一日与俅道:“朕欲抬举汝,先教枢密院入名。”从此,这小子平步青云,官至太尉,陷害忠良,为所欲为。宋代的枢密院乃何等机构,权势恁大?
入伙梁山的好汉,当朝官吏体制里,朝廷命官的统制、都头、提辖、巡察、知寨等,忠义堂排座次108人中,曾为朝臣的占了32席。水浒传里,奸佞当道,弱肉强食,尔虞我诈,不仅官逼民反,而且“官逼官亦反”。那么小说里的官名都是什么官。例如常称呼的宋押司宋江,“押司”这个官有多大权力呢?
北宋的官制承袭隋唐,中央的军事和行政机构分别为:“枢密院”类似军委国防部;“中书省”类似国务院。此外,设有“学士院”类似办公厅、秘书处,负责服伺皇帝、起草颁布诏书圣旨文案等;另有“御史台”类似纪检、组织部门,考核文武官员、谏议弹劾,参政议政。仅从形式上看,古代的国家体制也不可谓不健全严密。水浒传里豹子头林冲的官名:“我乃80万禁军教头”,最忽悠人,往往让读者认为是很大的官。禁军即国家军队野战军,厢军是地方武装,据史料,宋太祖开国,全国禁军马步兵仅为19万3千,水浒时期大宋朝已日薄西山,奄奄一息,号称80万禁军绝对言过其实。禁军教头者,教练教官是也。林冲是其中枪棒教头,此外,尚有弓箭、拳脚、马步等项目教头,多如牛毛,据说达数千之多,林冲区区个少尉连长罢了。小说里的叙述可以证明:林冲家宅不大,仅一丫鬟锦儿,陆虞候谎称林冲急病,娘子带锦儿走后,无奈还得求间壁邻居王婆看家。如此家境,官能有多大?
宋徽宗时期,枢密院的枢密使为大宦官童贯,即那时候的所谓“军委主席”了。童贯贪赃奢靡,徽宗喜爱书画,便把其搜刮来的名贵墨宝奉贡邀宠,以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入了枢密院的高俅与他沆瀣一气,任殿帅府太尉,执掌禁军。小说里高俅和宿元景、洪信都是太尉,童贯之下的“副主席”。小说第一回《洪太尉误走妖魔》,放出天罡地煞108位梁山好汉,横行江湖;之后,便有高俅剿匪,宿元景招安,软硬兼施。三个太尉纲举目张地诠释全本水浒传里,大大小小的故事。三个太尉中论实权,高俅最大,可以调兵遣将,兼总参谋长的角色。由此来看,高俅诱骗林冲挟刀独闯白虎节堂,低层官员擅进军机重地,与法难容,陷阱之毒,林冲纵有一百张伶牙俐齿也说不清楚。
中书省的中书令俗称“丞相、宰相”,宋徽宗时的中书令蔡京权倾朝野不可一世。晁盖“晁保正”,在《古代官志词典》中列有词目,保正一村之长,现在的社区主任,但这个品外官石碣村村长,蔑视权贵,7条好汉,在黄泥岗(今河南濮阳南乐县境内)智取生辰纲,劫了大名府(今河北邯郸大名县)地方官送给“蔡丞相”的生日贺礼。农民起义的陈胜曾是屯长,汉高祖刘邦曾是亭长,都为“保正”;当时,远比宋江声势浩大的方腊造反前,是青溪乡保正,古代官志之所以把保正列进词目,说明无品“民头”不可小觑。
宋代的州县衙门下设6房,即吏房管小吏、差役;户部管财务官税;礼房管考试褒奖;兵房管民壮乡丁;刑房管抓捕诉讼;工房管河垣城建;。宋江官为押司,是刑部里的文书,实乃办理案牍官司的吏员,除去能偷阅公文案宗之外,别无特权;神行太保戴宗是刑部的两院巡察,相当于监狱长,官貌视不大,权却不小,暗箱操作能把死犯改活,囚犯保外。若否,宋江刺配江州,囚禁在牢,他怎能“开后门”请宋江到江边酒楼吃酒呢?
小说里鲁达常自称“洒家乃经略府提辖”。“洒家”即出家人,和尚;经略府是驻守边境的军区机关,经略使、经略相公是该军分区司令;提辖是边境当地负责治安维稳、拿贼捉奸的公安局局长,这个花和尚削发为僧之前,如不是三拳打死镇关西,有权有势威风八面哩!武松是都头,是县衙的刑警队长,人尽其才了。哥哥被奸妇潘金莲毒杀,只是不注意避嫌,“官报私仇”,一气杀了三人,不论其错对,皇权法律难容,锒铛入狱。至于,整个封建王朝推翻,才有公正公平正义,才能法制,那是另话,权且不论。
若问逼上梁山之前,朝廷命官中谁人最大,双鞭呼延灼和霹雳火秦明皆衔统制,呼延灼是都统制,秦明是青州府兵马总管统制,显然,呼延灼高于秦明,一个相当于军分区司令,一个副司令;青面兽杨志殿前府制使,殿前府是京城的卫戍区,而制使为普通军官,团级干部,押送生辰纲前丢了官,已经穷困潦倒。大刀关胜三国名将关云长之后,官为莆东巡检,巡检这官能大能小,伸缩性随意,大说可是司令员的“钦差”,地方武官里的无冕之王,小是治保主任,据查资料,莫衷一是,总之,不会大过秦明的兵马总管。此外,有百步穿杨功夫的小李广花荣为清风寨知寨,是在编官吏,类似知州知县,是一寨之主。而书中有陆虞候,虞候为小差役,非官非吏。
宋江等梁山人物受招安后,宋徽宗分别封了官,从职位上看,均大大高于造反之前。宋江、卢俊义、吴用等为安抚使,官5品,近似现在的调研员副省干部;以下的好汉封为指挥使、统制等,中级军官正副团级吧。但都不过是荣誉职位,毫无实权。最后,一个个下场悲惨凄凉,且被历史所唾弃。鲁迅先生说他们受招安,“终于是奴才”。奴才会有好下场吗?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