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香】我今年种的那片玉米(散文)
“民以食为天”。作为农民,我就爱作务庄稼。近几年来,每年种着十多亩麦子,今年又独出心裁,瞒着老婆、儿子,偷偷种了四亩多玉米,用老婆的话说:“年轻时是个逛山,没出过力,老了老了才知道过日子了。你爱务地,把队里地你一人全包了。” 儿子也坚决不让我种麦,更何况玉米。
我爱农村,更爱我那一亩三分地。说句老实话,现在谁就是拿八抬大轿抬我,我都不愿去城里,谁就是拿生金子换我农村户口到城里,打死我都不换。
无怪乎儿子对外人说:“我爸来我这里,好像当年出差一样,几个月不来,来了最多停三两天又走了。”
常言道:“谷黄糜黄,绣女下床。” 今年收割麦子,老伴从西安赶回来了,虽然收割机收获,我也有“蹦蹦车”拉运,但她回来了搭个手,必竟轻松些,能吃个现成饭。
忙碌的天气,火辣辣的,农人们挥汗如雨,头顶着烈日,东奔西跑,龙口夺食。一片一片的麦子,在收割机下三四天内一扫而光,留下的是黄灿灿、高低不一的麦茬。
麦子收割后,我一时高兴,叫来了玉米播种机,一气之下,就近播了三片地,按地目册子上的亩数,共种了四亩三分玉米。我队同时播种的有三家。
今年国家提倡播种玉米,给各村民小组都分的有任务,并且还有补助款,无奈现在农村人口少,大都是老弱病残的人,无力种植玉米。我倒不是图国家给种玉米户补助,我是看去年玉米价格高,最高时都卖到一元四五毛钱,比麦价都高出一毛多,我今年试试,也想多卖几个钱,自己花起来方便。
现在没有人愿意种地,更何况是玉米,尽管村民小组组长做工作,但种玉米的还是寥寥无几,由于秋作物灌溉不上,全队几百亩地,早玉米和迟玉米仅仅种了六七十亩。
麦子收割后种的玉米,庄稼人叫秋茬玉米,我把玉米借墒种上后,由于今年麦子倒伏严重,收割机割后的麦茬高,地里尽是麦草蛋蛋,播玉米机子走上几十米,就卷一大疙瘩麦草,有些行行即是没有卷麦草,高高的麦茬阻挡玉米出苗。我也没有经历过这么高的麦茬,只得等玉米正常出苗。
一天天过去了,我向地里跑了无数回,玉米苗终于出来了,但断节大,大多数五六十公分一棵,个别株距还有一米的,稀的真正跟猴毛一样,有些玉米行行,用农人的话说,拉个驴在地里打个滚,保证都伤不了玉米。
由于玉米地在公路边,南来北往的人都笑话我种的玉米。尽管我知道后,采取了补救措施,马上清理麦茬,但为时已晚。
再看看邻居玉米,苗齐茬茬的,有些稠的还需要起苗、定苗。我赶去一问人家,原来他们在种上玉米后,把玉米行行的麦草都清理到一边,保证了玉米出苗不受影响。
我羡慕极了,后悔没有问其它人。一次我把种玉米没清理麦茬,导致玉米稀的事说了一遍,几位老农对我说道:“玉米是大头田,见看着了就够苗了,稀了棒大,不要气馁。”老婆听到后对我说:“稀了不要紧,棒可大,玉米稠了,棒小的跟雀儿蛋一样,不顶啥。”
俗话说:“麦在播种,秋在作务。”这话一点不假,四亩多玉米,三个片片,两片地连在一起,最远的一片距庄子还有三四里路。我闲了就往地里跑。
玉米刚露头,马上要打杀虫药,今年麦茬厚,虫多,稍不留神,一晚上虫可把嫩嫩的玉米叶子吃完。玉米在三四个叶片时,又要马上打除草剂,停了几天查看,对没有打上除草剂的地方,要人工除草。
这次种玉米,我还是听了播种机师傅的话,种玉米时加播了些复合肥,加之苗稀,玉米小苗看起来还胖大胖大的。
一月以后,玉米黒沉沉的,虽然稀稀的,但长得壮实,令人喜爱。
七月的一天,在一个大雨漂泊的上午,我身穿雨衣,拉上架子车,向离家不远的两块地走去,按农人作务玉米的做法,给玉米根部扔尿素。按玉米长势,每亩施七十到一百斤左右。扔完这两片地,我又拉着架子车,穿着高腰雨鞋,在泥泞的土路上,向那片比较远玉米地走去。
雨铺天盖地的下着,抬头看天,黑云笼罩着天空,那小雨时不时又转为中雨,雨从头顶落到雨衣上流了下来,时不时灌入高腰泥鞋内,我拉着架子车,弯着腰,艰难地在土路上行走,那水在坑洼不平路上流着,我时不时停下车来,看看化肥袋子盖好没有。我心里还是盼着下雨,只有下大雨,撒下的化肥才能见效。
化肥撒完了,我也累垮了,不到三袋尿素,两个多小时的工作,回到家里,天都快黑了。
到家里,洗了个澡,又把换下的湿衣服洗了,躺下真好像骨头散架了一样,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
常言:“夏无三日墒。” 我上完化肥后正赶上玉米拔节,雨水还可以,加之我种的玉米稀,玉米长势良好,看起来分外诱人,南来北往的路人,都说前期看这地玉米没苗,现在看起来这玉米稀稀的,肯定不会少打。
正当我兴高采烈之时,我村民小组组长打来电话,说我距离村子最远的一片玉米地着火了,我大吃一惊,那一大片地有七、八十亩,紧靠塄只有我一家种了玉米,那片一亩六分的地,十天前我冒大雨给地里施了化肥,玉米也该出票扬花了。
我迫不及待地从县上赶回,到地里一看,真是惨不忍睹,那一行行马上要出票扬花的玉米被麦茬烧着了,那火顺玉米苗一直着到头了,空隙只剩黑黑的麦草灰,那绿绿的玉米叶烧干成了白色,我的心彻底碎了,我差点昏了过去,眼看马上到手的玉米苗就这样毁于一旦,不管放到谁身上,都会撕心裂肺。
经过有关部门调查了解,是一起意外事故,当事人属无意,我看那人年龄也大了,也再没有追究。这事就不了了之。
国庆节过后,又是阴雨绵绵,老天爷黑着脸,没黑没明地下雨,有上了年龄的人,骂老天爷良心叫狗吃了,几十天不停地下雨。那雨好像筛子筛过一样,细腻而持久,秋天的树叶,在雨水的冲刷下,落满了一地,屋檐下的鸟儿,冒雨寻找食物,农人三五成群,谈论天气,谈论如何收回成熟的玉米,种好麦。
我四亩三分玉米,除过火烧的一亩六分外,这一亩二和一亩半,中间只隔了一家一亩四分地,作务也挺方便的。
农民么,就图个粮食价高,有个好收成,把日子过的风生水起,不拖孩子们的后腿。
现在条件好了,有优质的肥料,机械操作,打的粮食多了,今年在麦子严重倒伏情况下,亩产都达到八、九百斤,最高达到一千斤。
寒露过去十多天后,天终于放晴了,我和我村子那几户种玉米的,急急忙忙叫了一台收玉米机子,一天就收完了,并及时种上了麦子,看来今年的麦子种的有些迟了。
你还别说,今年那两片二亩七分玉米,由于稀,棒子特别大,没少打玉米,就着火了的那一亩六分玉米,据收玉米开机子的师傅讲,收的那玉米,刚能保住成本。这就是我今年种的那四亩三分玉米的喜怒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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