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骑在摩托车上的难忘时光(散文)
一
久别回到老家,西屋里,放着我的摩托车,它已破烂不堪。看到它,就像看到昔日的老朋友,不由翻出记忆中泛黄的似水流年。
2004年3月份我终于被一家大型建材公司录用,和我一同录用的还有同事郭庆。我暗下决心,一定要利用好机会,改变目前的一切,要把自己锻炼得更好、更优秀。而家人们对我也充满了期待。家离公司有近二十里路,所以,必须要骑摩托车了。可家里还没买,自己又不会骑,我左右为难,春风拂过,我感觉它都要笑我了。
起初接触摩托车,是父亲买的一辆嘉陵摩托车。那时,父亲被一个好友说服,一人一辆买下嘉陵要去贩卖菜,可因不熟悉行情,没干两天就不干了。我仿佛抵触性地从没摸过。
后来大姨家二表哥买了一辆二手摩托车,轻骑100,我羡慕地打量着,摸摸灯,又按按喇叭,充满好奇。
“骑上试试吧,很好学的。握住把,挂上档,松开离合,慢慢跑。”表哥鼓励道。
经不住诱惑,我大着胆子坐上,试了试,竟然跑出了一段路。可表哥吃完饭要走了,我遗憾地看着摩托车消失在扬起的灰尘中。
接下来很长时间后,我第二次骑着表哥的摩托车,手忙脚乱,一下子,撞到路边的花砖上,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一旁施工的一群人直直地看着我。我简直无地自容,忙推着沉重的摩托车离开。
在去公司上班的前十几天里,我让同事郭庆用他的90摩托车带我一段路。他几年前就买了摩托车。我早早骑自行车先到三舅家,然后,再歇一段时间,等快到上班的时间,我就赶到我和郭庆集合的地方,由他带我去公司。真的,谢谢郭庆。可这也不是长法啊!想来思去,必须要买辆摩托车了。
二
那天,下班后,我还在三舅家。弟弟打电话,说骑着我未见面的新摩托车来接我。新摩托车,枣红色,直把,自动挡,是大舅哥帮我买的。望着新摩托车,我有些胆怵。辞别三舅,弟弟带我到公路上,见路上行人少,弟弟要我学着骑。他坐在后座上指挥着。我像是第一次坐花轿的媳妇似的,六神无主。弟弟沉稳地指挥着,我只有壮着胆子,开始骑起来。起初,慢慢地走,像老牛慢慢走路。待骑一段路后,心慢慢地静下来,我的胆子也大起来,开始加速。这时的我有了自信,一路上处于一种很亢奋的状态。待骑到家,我也就算骑熟了。为证明我的骑技,回到家的我,特意骑上摩托车展示给妻子和母亲看,她们高兴地看着。我像是一个凯旋而归的英雄,带着满满的自豪。于是,我开启了用摩托车追逐梦想的时光。骑上摩托车,路途近了。
接下来,去办摩托车牌号和考驾照。那时,摩托车管理松,托了熟人挂了个令人羡慕的车牌号:008。然后,练车去考驾照。没有通过。托了个熟人,领回了驾驶证。也没给本书学学,全是无师自通。
春晖里,梁上燕子飞,春风啼杜鹃。为了练车,在杨柳依依的泰安至平阴的老公路,我从家里直接骑车到泰安,公路以北,层峦叠陈,公路以南,块块油菜花田,片片璀璨。直至看到雄伟耸立的泰山,内心充满了喜悦和对未来的憧憬,宛如一次生命的畅想。
因公司刚运营,两班倒,上十二小时歇十二小时,早出晚归,有时一个班需要十四个小时。当时路况差,村子多,车速跑不起来,费油费时间。真亏了有摩托车方便。斜月、疏星是常伴的日子,工作和往返的骑行占据了我时间的大部分,我想,这就是生活的本真面目。越是这样,越要坚持。
三
骑摩托车,谁没“辉煌”过?
那次骑摩托车,在东凤村口村口散养着一群鸡,我放慢车速,但一只鸡好像还是受到惊吓,钻入到车轮下,被压死了,我望望那只鸡,给了走过来的一个中年男人15块钱。
因怕载重量大的车多了破坏道路,东凤村用一些黄土封堵住公路,下班急着想回家的我们见状,就想加加油门冲过去,可我的车子却飞了起来,落到一旁松软的地里,我被甩开也落到地里,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把我吓懵了。幸好人和车子都没事。同事一块把我的车扶好,拖出田地。我小心谨慎慢慢骑着回家。
有一次,下班回家,大约十点多了,漆黑一片,远处影影绰绰,虚虚幻幻,抬头星星点点。但骑到曹庄村,老天开始躁动不安。忽然刮起阵阵大风,闪电,一道道划过。随即一阵急雨像筛豆子一样落下来,接着瓢泼大雨而至,还打起响雷。我赶紧停下,穿上雨衣。风裹着雨,把我淋得湿了半个身子,裤腿沉重。雨实在太大,看不清道路。我及时刹住车,在一家小卖部前停住,突然眼前十几米处,一道闪电打到路上,真悬!我不由得暗自庆幸。我叫开小卖部,买了吃的,等回家再吃。接着对主人说,在大门下避避雨。他爽快地答应了。我把淋湿的摩托车推到大门底下。待雨停了,星星重新现身。我一身雨水地回到家。看看表,十一点多了。望望熟睡中的两个女儿,心里自是一阵安慰,暖暖的。为了女儿快乐成长,还有什么困难克服不了呢?无论生活多么困难,都要坚信,明天会更好!而日子也一天天改变。老丈人常说:“工作靠坚持,谁的生活不是通过艰辛、坚持和坚守而转好的?”
那次,下夜班,凉风习习。我骑着骑着,突然竟打了个盹,猛地一下子惊醒!还好,只是一霎那的盹。看看道路左边的深沟,有十多米深,让人胆怵。后来,我的一个同事由于喝醉酒,摩托车翻进了沟,庆幸的是人无大碍,而对摩托车进行了大修。当看到他时,我庆幸地笑笑,他无奈地也笑笑,带着点苦味。
路边的树上,树叶没剩下几片。天气转冷,风吹进裤子里,刺骨。于是,买了一条羊毛裤,隔风真暖和。冬天雾多,骑车危险性大增,真苦了上班族。那天上夜班,起床后发觉起了雾。刚出门薄雾笼罩,不影响骑行,可到了白庄村东,雾气渐浓。村口有三个水泥桩子,专门阻挡大车通行。可雾大看不清楚,只听得“当”的一声,急着上班,当时也没仔细看,不过,打开摩托车还能骑,于是,我小心翼翼地前行。到了公司门口,发现保险杠被撞弯。门卫好奇地看着我的摩托车,我尴尬至极。哎,谁人不想花下坐,奈何生活不得闲。成为一个大企业的职工,也是让人羡慕的。我一刻不得马虎,对工作投入十二分的功夫,用勤劳来感动领导,以真诚来磁化同事。
而下雪后骑摩托车上班绝对是另一场风景,谁没翻过车呢?一定要慢骑。而有了摩托车,不管到哪儿都方便多了。骑着车走丈人家,不足十里,半小时就到,让人脸上也有光。骑摩托车最怕扎胎,尤其是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而一旦扎胎,只能推着车子去修补,好在路过的村子大都有修车点。一年换两次机油,车需要保养,正如人,也需要心灵的保养。骑了几年车,也有了新的认识:新车也就是能骑三年好车,三年过后,修这儿修那儿。
春去和秋来,四季在摩托车车轮上流转,生活一天天变好。苦过,累过,也收获过!
四
生活,大多为家庭所累,而且生活也十分拮据,我不得不努力地挣钱养家糊口。女儿一天天长大,生活压力加大。我一次次站在彩霞染红了的黄昏,认真地思考未来,我那平常的心又怎甘沉沦。在满是尴尬的处境里生存,真心不易。理想有时像一片飘零的落叶,也不是你想落哪儿就落哪里的。而梦想和现实之间究竟隔着怎样使人无法逾越的距离。
为了更好地发展,我离家到了淄博工作,我想我会在未来的日子里,成为自己期待的样子。摩托车被放在了西厢房里,它像是完成了历史使命的英雄。
一场场春华秋实,使年华老掉许多。许多记忆已随了落花,随了流水,悄然消失,而骑在摩托车上的时光是那样深刻。如今,当年骑车经过的那些村子,大都经过改造,异地搬迁住新楼去了。去年,三舅的老家也扒了,三妗子一个人在院子里种菜养花,极不情愿地离开子,她跟着表哥住在镇上。而和我有关的一切过往似乎一下消失了……
如今一切向好,工作顺心,生活充实。而家乡的道路宽了,新了,干净了。心若年轻,何惧岁月老去?真想再买一辆摩托车,去感受一下四季的风雨……
(作者注:原创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