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友啊，战友！何时能再相聚？
　　 ——对两次战友大聚会的回忆（散文）
　　 朱炳初
　　
　　 1954年7月，我们无锡、宜兴、江阴三县的414名初中毕业生，响应祖国号召，毅然投笔从戎，考入重庆炮兵学校熔炉冶炼，两年后成了初级指挥员，分配到全军炮兵部队，履职奉献青春，发挥保卫和建设祖国的宏愿，分别参加了炮击金门、西藏平叛、抗美援越、中印中越自卫反击战，执行战备训练以及抗险救灾助民任务；转向地方的战友，继续发扬我军优良传统，在各自的岗位上，搏击战斗。峥嵘岁月，奋发不息，一晃就是半个世纪，未曾谋面。战友情意绵绵，十分思念，总想欢聚团圆，畅叙别后情景，交流信息，共奋互勉！
　　 我们这批炮校生分到部队后的经历不一，各有千秋业绩，不同发展，有的比较顺利，有的较为曲折，有的提早转业，有的献身疆场，有的英年早逝，好在出了几位将军，还有一批师团级校官，能担当责任，主事立言，想聚会就商讨一番，发出召唤，战友们欢呼响应，不胜感激。
　　 一聚获得战友回忆录，欣喜若狂。2003年10月，无锡籍五四级重庆炮校战友要举行从军50周年庆典，消息发出，战友们点赞连连。为呼应欢聚留下永恒的纪念，决意策划出一部战友回忆录。大家得知这一不凡举措，纷纷响应，热心投入，回顾思考，动脑动笔，讲述故事，撰写经历。不少战友知道，我曾出过一本激励青少年思想修养的14万余字的散文集《青春寄语》，于是把我作为副主编，实际上是担当起执行主编的任务。近百名战友撰写了达46万余字的回忆文稿，都由在无锡的张培德战友邮寄北京，由我逐篇修改加工润色，有的改得相当费劲，几乎面目全非，稿上呈现网红一片；有的赋予醒目标题，拓展情节，给以生动的描述；个别的代为组稿，重新撰写。每日起早贪黑、加班加点，忙得不亦乐乎。编稿虽然费时费脑比较辛苦，但苦中有乐，获益匪浅，常常被战友们显著的业绩、奋斗的经历、生动的故事、曲折的情节，所钦佩所感动所激励，有时激情燃起，热泪盈眶，难以抑制。修改一部分后就返回无锡排版，印出后寄我再审，来来回回反复数次才校准定稿。回忆录分战场篇、军营篇、地方篇、情感篇和尾声五个部分，120篇文章，内容丰富，激情洋溢，正能量满满，彰显军魂，感人肺腑，让人震撼。
　　 为给文集起名，颇费周折，编委们各抒己见，名称多样，引起一番互不相让的争辩，为此，我专程赶到无锡，以自己审阅、修改全部稿件的感怀感慨、发自内心的感受，坚持要用“激情如火的军旅岁月”。虽经唇枪舌战，据理力争，但未能完全统一，于是将几种名称报给战友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参谋长的钱树根上将定夺。经钱副总长斟酌，一锤定音——《激情如火的军旅岁月》，并让我协助他撰写序言《戎马壮歌绘人生》。回忆录由国务委员兼国防部长迟浩田上将题写书名；由军委炮兵原司令员宋承志、总参炮兵部原部长王育华、原重庆炮校校长后为北京军区炮兵原副司令员齐得雨、中共无锡市委书记蒋定之分别题词；经军事科学院宣传部审稿，认为，“该书稿史料翔实，内容丰富，文字通畅，可读性强，表达妥当，是一部弘扬革命正气和爱国主义、国际主义主旋律的好书。书名起得好，名符其实。可以安排出版。”在战友聚会前两个月，由解放军出版社出版。
　　 在回忆录封皮的底页上指出：“1954年7月，江苏省无锡、宜兴、江阴三县414名应届初中毕业生，响应国家号召，告别家乡，告别亲人，毅然决然地踏上了从军报国之路，50年过去了，他们怎么样了？他们中有4人当上了将军，有26人成了师级领导，有70余人成了团级干部，其余的大多数是营、连、排级干部。很多人从部队转业到地方后，把解放军的光荣传统和优良作风带到了新的工作岗位上，在地方各条战线建功立业，同样地做出了不凡的业绩。想知道他们的人生轨迹吗？请翻阅这本书吧！国防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
　　 当在10月20日，近两百名战友偕同部分夫人相聚无锡，大家获得回忆录时，真是欣喜若狂，欢呼雀跃！就在这别后47年的首次聚会上，我满怀激情地朗诵了一首336行的诗歌，从参军情景、炮校军训、部队拼搏、地方创业，到相聚场景、日后愿景，予以描绘，畅抒心声，得到了战友们的盛赞与好评！
　　 二聚得到相会录像，激情荡漾。2013年战友第二次聚会的起因是，获悉无锡战友为给一位战友庆贺金婚而相聚，我油然想到离首次战友聚会已经过去十年了呀！能否再次相聚呢？于是报告钱树根副总长，钱副总长欣然同意，并说，上次聚会因忙于军务未能参加，留下遗憾，这次定要到会，了却心愿！于是让热心联谊的几位战友着手筹备。此时，我提出建议：一是全程录像，制作光盘，留作永生纪念；二是组织一台晚会，活跃气氛，展示人生风采。这一提议，得到组委会及战友们的赞同，大家热忱参与，用了一个多月时间，如火如荼地准备着文艺节目。4月初，近180名战友和夫人一道赶赴无锡新丽华温泉会所，气氛浓郁，场面热烈，有的由夫人搀扶着精神抖擞，有的拄着拐杖步履沉稳，还有的坐着轮椅喜形于色……就像参加隆重节日似的，一个个不服年逾古稀，焕发出青春活力，互相招呼问好，相互握手拥抱，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的动人心魄的情景。
　　 联欢文艺晚会，由我与戴从生战友夫人刘建心主持。晚会开演前，我激情满腔地朗诵：“阳春三月，万物复苏，神清气爽，炮校战友从军六秩欢聚一堂，联欢晚会，喜气洋洋，战友心情多么激荡。金杯盛满昨日的故事，乐曲抒发此刻的衷肠。为共同的祝福而来，为真挚的友谊而唱；为今日的聚会而歌，为明日的希望而狂。回首那60年前，恰青春年少，血气方刚，外表略显稚气，心儿早已展翅飞翔；咱们踌躇满志入炮校，激情燃烧披戎装。陈家桥胖、金刚坡上，留下多少回忆？东南沿海、西北边陲，有几多遐想！难忘那炮击金门、西藏平叛、自卫还击、军事比武、助民劳动，保卫边疆；更难忘却惜别眷恋的军营，告别军旗、脱下军装，转业地方。岁月如歌，时光流淌，挥别时青春焕发，看今日白发苍苍。我们曾年轻过，有使不尽的力量，为保国家安宁，奉献青春，发挥能量。别看现已年老，但精神矍铄，老当益壮，仍有理想追求，那就是保持健康，为中国梦尽其所能，培养子孙，继承传统，创造辉煌！人生苦短应珍惜呀！但愿安享夕阳！让我们在诗情画意中拥抱春光，激情朗诵，放声歌唱！我们要唤回青春年少的好时光！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战友情谊长，情谊长啊，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要在这晚会上尽情释放，高亢歌唱！”
　　 激情演出开始，共12个节目，我一一予以点赞评说，借以给战友们留下深刻印象。其中，钱树根上将声情并茂地演唱了《草原之夜》；徐鸣皋少将在西藏奋斗多年，激情演唱了《翻身农奴把歌唱》；曾裕财少将用闽南语演唱了《爱拼才会赢》，我满怀崇敬地朗诵了自创诗歌《军旗颂》；戴从生、刘建心夫妇近乎专业水准的京剧选段一拉一唱，把演出推向了高潮！此次聚会，录制了两张光碟，给战友们留作永恒的纪念。
　　 三聚将成企盼，留作心中梦想。按十年一聚计算，第三次从军70周年就是2024年，虽只还有两年多点，但是战友们都已年高，多数将达八十七八岁了，有的年近九旬，不少战友健康状况欠佳，恐难远途奔波劳累，只能局部地区小聚交流，举办全国性的欢聚已无可能。好在，有微信网路，可随时沟通，更有战友回忆录、二聚的录像光盘，想起战友了，可常阅览、细看看，远方战友犹如在身边，携手跋涉人生路，情丝万缕共奋勉。愿老战友们，青春永驻，志存高远，以坚忍不拔、百折不挠的毅力，奋勇搏击，使人生多姿多彩，别有洞天，谱写夕阳下余日生辉的壮丽诗篇！
　　
　　 （2021年12月1日于北京市朝阳区军休十五所，作者系85岁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