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心】写给儿子(散文)
亲爱的儿子:
深夜,喧闹的小城逐渐安静了下来,路人匆忙的脚步,渐行渐远。抑或有人已从睡梦中惊醒,熟睡的儿子,你已鼾声均匀,时不时发出几句呢喃碎语。
我,一个疲惫的母亲,在这样的夜里却无法安然入眠,掺杂着愧疚与无奈的泪水无声地滴打着枕边。儿子啊,你小时候身体特别不好,每逢冬天,都是我们娘俩最难熬的季节,每次你感冒发烧,我都惧怕得整夜不敢入睡,小心翼翼地将你怀抱到天明。那时的我诚惶诚恐,一惊一乍,讨厌冬季,却又向往白雪皑皑,万物俱寂的景象。在我的矛盾纠结中,儿子你慢慢长大了,而我这个母亲就如同一只孵蛋的母鸡,毫无光彩可言。
儿子,记得你第一次去幼儿园,背着书包蹦蹦跳跳,一会儿小手拉着我的手,一会儿又去捉蝴蝶,看你快乐得像一只脱笼的小鸟,妈妈也长舒了一口气,原先的担心与疑虑顿时完全消失了,我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可偏偏一到校门口,看到了老师,你一下“哇——”地哭闹不止,老师让我赶紧离开,我只能望着你瘦小的身子在老师的大手中无力地挣扎,狠心扭头,转身,离开,三步两回头,不想举脚丫。这样的场景于我而言,似乎是要离别,焦虑的我内心反复说着,儿子离开了我,该怎么办呢?这种复杂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中午放学接你回来。此时的你又恢复了原先的快乐,至此,儿子,你迈出了与社会的第一步。
慢慢地,儿子,你长大了,变得越来越懂事了,不过你还是那么黏妈妈。这曾让我一度反驳:谁说女儿才是父母的小棉袄?儿子,你也是妈妈的小棉袄!此刻,我是一位幸福的母亲。
然而,这一切在我生了你弟弟的时候,陡然发生了变化,我不再是那个体贴细心的妈妈了,加之你上了小学,每天的生活,顷刻变得满地鸡毛,我的时间被撕成了一条条的碎片,哄娃,抱娃,喂娃,洗衣,辅导作业,上班……
生活如同一团乱麻,乱到随手都能抓住尿片、手纸、蓬乱的发丝,恰在这时,你会拿着一本画册过来,像往常一样饶有兴致地撒娇,我的愤怒如同火山一般汹涌而出,咆哮着,歇斯底里,你怔怔地站在那里,眼中噙满了泪水,惊恐得不知所措。儿子,你知道吗?看着你恐惧的样子,妈妈也悔恨万般,内疚与自责扎进妈妈的心头,无声的泪水悄然流下。
只是后来,有一段时间你安静了许多,妈妈还暗自开心,以为你长大了。因为忙,妈妈也未曾细致地分析过你与妈妈的疏离变化。直到突然的一天,你依偎在妈妈的身边,我们一起读了你最喜欢的绘本故事,你小小的脸蛋红扑扑的,眼神温暖而明亮,撒娇地说:“这才是我以前那个妈妈嘛!”看得出来,此刻的你很开心,而妈妈却陷入了深思,这么长时间以来是妈妈忽视了你。亲爱的儿子,无论生活怎样,你永远是妈妈最爱的儿子呀!妈妈永远都希望你能阳光快乐地成长。
儿子,看到你现在那么喜欢读书,妈妈真的很欣慰。妈妈在你这个年龄也非常喜欢读书,可是当时家里实在太穷了,没有书可读。有时,从同学那里借来一本,白天放学回家还要帮大人干农活,只能等到干完活了再阅读,可天色已晚,点燃煤油灯,妈妈读得津津有味,无奈,你爷爷一声呵斥,妈妈赶紧灭灯,溜出大门。寒冷的冬天,妈妈只能哆哆嗦嗦地在院子里借光看书,为的只是省点煤油!如今的你境况比起妈妈来,强太多了,儿子,你要相信,今天多读的书就是明天翱翔的翅膀,今天多学一点知识,未来就多一份选择。读书不仅能改变命运,实现人生梦想,还能让你成为一个有思想有内涵的人。纵使,在这茫茫人海中,你成为了一名最普通,最平凡的人,而你今天所读的书,也会为你以后的生活增添乐趣,开阔眼界,强大内心。让你精神丰盈,让你与众不同。
儿子,人生在世少不了太多磨难,千万不要抱怨生活和他人,自己的苦自己吃,自己的痛自己忍,所有的路都要靠自己走。跌倒了,自己爬起来,微笑面对,从头再来。记得小时候的你总是哭喊着要妈妈扶你,而现在你长大了,风雨路上要自己前行!古往今来,但凡那些有成就的人,都是付出了比常人高百倍的努力与艰辛,是汗水甚至是血泪方能浇得成功之花的盛开,儿子,你要学习这种精神!
常言道:“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儿子,你要做一个善良的人,学会礼貌待人,尊重身边的每一个人;学会微笑,学会倾听,学会赞扬,做一个阳光快乐的人。尽管,这个社会也有黑暗与不公,但是只要保持一颗善良的心,人生处处皆风景。
儿子,在平凡的日子里,我们之所以能这样在茶余饭后闲谈散步,那是因为我们享受着来自各方面的“恩赐”,我们要感恩这一切,父母的养育,良师的培育,同学的关爱……
孩子,请你牢记别人的点滴恩情,来日,当有能力时,记得回馈,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亲爱的儿子,看着你一天天地成长,妈妈也没什么可以给予你的,只是琐琐碎碎地说了这么多,无论社会怎样变化,你的人生路还很长,唯愿你能正直善良,不惧风雨,阳光前行!
爱你的妈妈
2022年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