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月】 雪花礼赞(散文诗 )
一
在云雾之端,在阳光之下,水的歌吟与舞蹈,闪亮天际,雷鸣四野。
孕于波涛之上,起于青萍之末,一团团云霓在风中升腾聚集,融合蜕变,结晶成华,把“水”酝酿成比美酒更醉人、比羽衣更轻盈的传奇。有谁知道,一个白雪公主的诞生,要经历多少风云际会,多少涅槃轮回。
与伟大而神奇的孕育过程相比,雪的诞生与飘落,却像处子般羞怯与娴静。
清晨,门扉轻启,随着扑面而来的点点寒意,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便呈现眼前。
雪光眏着你的脸庞,照着你的身影,心扉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光亮撞击,心底一切阴霾被荡涤一空,敞亮、轻松、愉悦。
这就是雪,不喧哗、不张扬,或在你沉入梦乡,或在你沉吟诗文,纷纷扬扬,不期而至。不经意间,你将目光投向窗外,远山、近树,楼宇、街巷,不知何时就披上了素装,洁净了视野,敞亮了胸怀。
二
当你用全部的身心,去凝视、欣赏一片雪花的时候,你不得不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晶莹、剔透、洁白。玉之颜,水之心,花之形。整个世界的奥妙,都几乎凝华于这美丽的六边体花朵之中。细细端详它的每一个细节,对称、和谐、精致、灵动,完美无瑕。
但它又是仪态万千的,每一朵雪花,都是一个奇迹,都是一个有着传奇故事的精灵。或许,它在诞生的那一个瞬间,看到的一切,经历的一切,让它灵感涌动,诗意勃发,就有了异彩纷呈的绽放。
世间花无数,或淡雅,或妖艳,或富贵,或奇异;它们生于大地,结于树木,开于枝蔓,有绿叶相扶相衬,唯独这雪花,生于何树?长于何枝?
或许,它就是天女撒播在人间的一个个童话。
一个冬季,你在拜读它纯洁晶莹的芬芳中,或围炉夜话,或浪迹天涯。
三
有雪就有风,有风就有舞。雪之舞,从天空到大地,一路婆娑轻摇、飘飘洒洒。
一朵雪花初落时,尽管眷恋大地,但它却是羞怯而腼腆的。从云端启程的那一刻,它的舞姿充满了犹豫与谨慎,甚至彷徨,步履舒缓而慵懒。或许,它要看清飘落的方向,感知风儿的力量。
不论怎么犹疑,大地都是它梦中的故乡。从孤独的慢板轻舞,到张扬恣肆、熙熙攘攘、婀娜多姿的集体劲舞,它与无数的雪花相互交集,或避让,或相拥,甚至如同天梭织网似的,穿插迂回,在广袤的空间来来往往,一路飘舞出或优美、或潇洒、或刚劲的舞姿,纷纷扬扬地投入了大地的怀抱。
此刻,如果你凝神望向雪花飞舞的天空,能捕捉到它炫舞的英姿吗?能感受到它恣情挥洒的情怀吗?而那些落在你脸庞上的雪花,一定与你是前世的爱之舞者。
经历一路的飞舞,飘落于大地的雪花,“在晴天之下,旋风忽来,便蓬勃地奋飞,在日光中灿灿地生光,如包藏火焰的大雾,旋转而且升腾,弥漫太空,使太空旋转而且升腾地闪烁。”
鲁迅笔下的雪之舞,是何等的壮哉!
四
美到极致,便不能永恒。这是雪花的宿命,也是造化之手的魔力。
从绽放到飘落,再到消融无形,回归原态,一朵雪花短暂的旅程,留给世界的,不仅仅是大自然的神奇与美妙。
在无边的旷野上,在凛冽的天宇下,与雪花一同闪闪旋转升腾的,还有我们的梦想与憧憬。
堆雪人、打雪仗、赏雪景,雪野之中,庭院之内,我们的欢声笑语与雪花的炫飞曼舞,构成了一幅幅人雪同乐的画卷。雪,不仅给我们带来快乐,更为处在凛冽严寒中的万物,披上了温暖洁白的羽衣。瑞雪兆丰年,更是我们对雪花短暂使命的向往与寄托
白雪公主与雪精灵的童话,陪伴我们从童稚一路走来,任何时候想起,都会唤醒我们的奇思妙想,荡涤我们的蒙尘之心,让我们忘却现实社会的污浊与喧嚣,在美丽的童话世界里找到快乐与慰藉。
纤小晶莹的雪花,早已深入我们的内心,在我们的精神世界里闪烁生辉。这,何尝不是一种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