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年·痕】进化论(征文·外二首)
我们直立行走
尾骨在与骶骨融合之前,消失在坐垫上
疼痛并没有发生
我们提着马鞭经过凯旋门,练习脱帽礼
和那个小个子皇帝一样,爱上丝袜和紧身裤
在一座东方园林里,一群短发女子
身穿西服,正展开辩论
关于长辫子、尾巴、羽翼等身体发肤,由谁裁决
最后,一把名叫张小泉的剪刀
用它三百余年锋利的话语权,占了上风
众人起立,鼓掌
端起杯子,交替喝下葡萄酒、龙井茶、摩卡咖啡
用体毛体味香水,保持感官平衡。
自从摆脱树梢和洞穴,我们的警觉性越来越迟钝
猎犬被当作宠物豢养,需要磨牙棒和飞盘召唤天性
“立交桥和地铁没有山野的险峻
在这个猎杀游戏里,你们谁愿意充当猎物”
作为存在,影子和时尚流行一样不值一提
而我们,只有在读到“山林”这类字样的时候
才有可能沉默片刻,把一些故事另存为传说
或者格式化
◎ 尾声
高铁上,人们有序而坐
车厢和广播里传出的声音一样明亮整洁
窗外的风景以遗忘的速度后退
你无法开启任何一扇窗户
这时候,你会不会怀念一列绿皮火车
有节奏的咔嚓声。它那么陈旧
可能类似某个默片镜头
如果打开窗户,手心有风的擦痕
那么,你必须怀念汽笛,还有散去的白烟
送别的人最终留在那个秋夜
但你时常会把穿米色风衣的背影
当作一个泛黄的名字。想喊,却始终没有喊出来
◎ 我们曾经谈到人生
我是规矩人。懦弱,惜命,怕事
尽可能避开危墙之类容易变形倒塌的事物
出门必须带伞、耳机,一把小勺子
它们是我的盾牌,套子,吉祥物
你要理解这样的与世无争
我钟爱灰色,爱它淡泊的辽阔
我从来不去电影院
“你看你,又被银屏上的声音控制
那匹马也是道具。它整天待在马厩里得了抑郁症”
飞翔和奔跑同样美好。以至于他们,包括你
数次在楼顶拦下我的外套
这是毫无意义的——
总有一天,我会像杜鹃一样。一会儿是花一会儿是鸟
去蜀地的路飞了千年,还剩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