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凤凰】品刘禹锡其人其诗(随笔)
唐朝时期政治、经济、文化上都出现了一个空前的繁荣,唐诗更是达到一个高峰,一千多年以来后人一直无法超越。他们为今天的我们留下的精神财富永远是我们学习的教科书。
在这些大诗人中,我独爱刘禹锡。刘禹锡诗文俱佳,涉猎题材广泛,与柳宗元并称“刘柳”,与韦应物、白居易合称“三杰”,并与白居易合称“刘白”。他在诗文上常常会出奇招、出经典,时不时便会让人拍案叫绝、感慨万千。诗文上有如此造诣,仕途上也是几起几落,经历颇多,每逢逆境却能笑看人生,大气从容,一首《陋室铭》被世人称奇不已,他这种对生活的乐观态度一直成为后世效仿的榜样。
刘禹锡的诗我常以“清奇”二字来评价,“清”者清新也,“奇”者,常出乎人的意料。他能在平常小诗中走出别人所走不出的新路,让人越品味越浓,其诗路活跃,总是出新意,给人以惊喜,即使在唐代这样人才辈出的时期,他的诗文也被那些大诗人所赞叹。在《石头城》一诗中他这样写道:
山围故国周遭在,潮打空城寂寞回。
淮水东边旧时月,夜深还过女墙来。
这便走出了常人的路子,通常人们赞叹南京地理形势为“虎踞龙盘”,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王朝在这里建都,可他看到的是“山河故国周遭在,潮打空城寂寞回”,白居易爱极了这两句诗,他说这是“后之诗人不复措辞”的佳句,永远不可能有人再写出这样美妙的诗句了。
而在另一首大家耳熟能详的诗中,写朱雀桥边、乌衣巷口这些都是王公贵族聚集享乐的地方,东晋时期最鼎盛的两大家族,王、谢两家的宅邸就在这里,如今却是长满了野草野花,豪宅内筑巢的燕子现在也已飞入了寻常百姓家。他用这样的诗句去营造一种寂寞荒凉,诗中没写寂寞,但是已让人感受到了它的寂寞。
最称得上“清奇”的诗当属《秋词》: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宵。
如此颠覆常规且具大气、豪放的诗句令无数诗人不服不行,而诗中一句“晴空一鹤排去上”更是有恢弘之气,他将自己的诗情直送上碧宵,谁曾有过如此想象?诗句看似平常,却是耐人久久回味无穷,拍案叫绝。这一别致的景观描绘,展现的是秋高气爽,万里晴空,白云漂浮的开阔景象。而“我言”二字则是一种高度自信,了解刘禹锡的人都知道他的这种自信是对自己不幸命运的一种不屈,看似无奈,却以阔大的胸襟将这种不幸进行了巧妙地淡化,给人眼前一亮。春天是一个永恒歌颂的主题,而他却认为秋日“胜春朝”,一扫以往观念中那些寂寥的悲秋之情。其格调高昂,积极向上,读过便能让人对他产生一种心安,不再会为他的不幸去担心,因为他这样乐观的情怀没有战胜不了的困难。难怪后来更是写出了《陋室铭》这样的经典文章。
无论诗歌还是其他体裁的文章,留给别人想象的空间,让读者去慢慢细品,这类的文章才有味,会更被人喜爱。
刘禹锡在诗文上有着高深的境界,留下了诸多为后人传颂的佳作,但最被后人喜爱的还是那宠辱不惊、淡泊名利、能屈能伸的文人情怀,一篇《陋室铭》将他推上了唐诗的顶峰,在当时的京城遍传市井,倍受推荐,了解他的人更能体会到他创作此文的心情。
《陋室铭》这不朽诗篇的问世得益于刘禹锡自身的坎坷经历,在他任监察御史期间,他参加了王叔文的“永贞革新”,失败被贬,到和州任通判,知县分了他三间屋子,已是很简陋,但他一点也不在乎,乐观地写了一付对联:“面对大江观白帆,身在和州思争辩”。知县又将他的住房由三间缩小到一间半,他又写一联:“杨柳青青江水平,人在历阳心在京”。知县最后将他分到小了不能再小的地方居住,仅容一床一桌一椅的小屋,名符其实的陋室,因此便有了这首《陋室铭》的传世之作,并请人刻于石上,立在门前,以此明志。
大凡文人做官,都有着与平常官员不能同流合污的傲骨。刘禹锡在忧患的谪居年月里,吟出了一曲曲孤臣的哀唱,大都简洁明快,风情俊爽,有一种哲人的睿智和诗人的挚情渗透其中,极富艺术张力和雄直气势,抒发自己洁身自好、不慕名利的生活态度和高雅情怀,表达高洁傲岸的情操,流露安贫乐道的隐逸情趣。一曲既终,犹余音绕梁,让人回味无穷。面对波折,他始终不曾绝望,有着一个斗士的灵魂,这也正是刘禹锡值得后人尊敬与膜拜之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