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年·痕】心在发芽 ,我在长大(征文·散文)
首次看到这次的征文是我的母亲向我推荐的,自己本是个较懒的人,虽说喜爱文字,但在读书上对自己又不太苛求,喜欢的就多看看,不感兴趣的倒会果断放弃。对于写作来说,相比读书又更甚懒了些,往往会在写作中退却,停笔了……又或是开不了个头。母亲之前也会有让我写点东西的提议,我也总是扭扭捏捏的很难答应下来,小米征文,算是答应得比较爽快的。最初的想法,主要还是源于她可能是我比较熟悉的事物,心里觉得小米与乡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应该会有很多话要说吧。
之前只知是家乡的小米好,父亲一年中总会去那些个老姨老舅家串亲戚,拿回来一些梨、豆子、南瓜的,有时还会是一布袋小米,都是不定例的。父亲会给母亲说上一番,母亲每每都要赞扬一番,哪个村的梨就是甜,谁家小米真好吃。对于并不关心柴米油盐的我来说,那些村的名,具体又是谁家的米,谁家的梨是记不太清的,可是那梨甜,那米黄,却是奇迹般地深深刻在了脑海中。
母亲因此而自喜的表现,是一路笑着走到阳台的冰箱前,给这些“老玩意儿”安置个合适的地方,我曾有段时间很迷惑母亲这样的行为。那些个东西也不是家里的救济粮,为何这样的热情对待她们,后来,看到母亲回忆儿时的文章,听母亲说那心心念念的和子饭、菜汤、小米焖饭……我渐渐地感到这是母亲的幼年、童年、青年,还有无法如往的现在啊。
母亲回忆起她的青春时,我总有种明显的时代落差感。仿佛触及不到那本身就离我很远的事物,那在风沙中吹凉的战争余温,那在时间缝隙中残存的村西老井,那依然淌在石间的溪流。乡间曾经杂乱而舒服的景色,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变得规整而冷漠。
我小时回到村庄里,地上的淤泥,浮在空气中的尘土,总是让我难以接受。甚至想给自己安个罩子才可以在其中穿行,短短的时光让人还来不及反应,乡间便铺砌了石板路,河边安上了栅栏,各家各户的房子从外观来说至少干净了许多。我可以毫不犹豫的走在路上了,愿意到处跑了。
伴我成长的时代到来了,也注定随母亲长大的时代渐渐远去。花香鸟语到绿植音响,小巷近邻到高楼林立,是一辈人开始努力地融入到新生活中,并唤起心中的乡情,怀念那再也追不回的时光。儿时总幻想穿到未曾见过的未来,会幻想是不是那时就可以见到电视里的那些超人、魔法、飞船。长大些了又会觉得还是到以前要容易些,我可以和母亲一共回到姥姥家,坐在姥姥家破旧的小铁凳上,悠哉地吹风看云,也可以去爷爷奶奶所在的村子里跑一跑,跟着奶奶去她所说的那个旧房子里除草,看到那里已经长比人还要高的草的茅屋,那老的生满锈的铁锁勉强挂在两边的门闩上,那门仿佛随时要支撑不住而轰然倾倒。这怕是我能接触到还存于世上的最古老了吧,又曾想到物是人非,空留躯壳而没有其本身的灵魂,这怕是一种回不去的遗憾了。
小米是母亲回忆往昔的方式,是乡愁的寄托,是我紧握着母亲的手努力去抓握过往的希望,她真正的意义远远超过了哺育众生。
我总是在乡情、乡愁上有说不完的话,实际上却没有多少生活阅历,很是惭愧。没有经历过母亲所经历的所有,故而谈起乡情也不甚热烈,不够深远,我眼中的世界始终明亮而空荡。又很庆幸,我的青春正值大好年华,我有着自己的童年,也有着可以逐渐由自己填满的未来,我可以无所顾忌的探望离我而去甚至很久远的曾经,不至于因那生活带给人们痛苦的生活经历而身伤。虽如此,念及对所有认识又或不认识朋友的感受,依然在读起一切有关过往的报刊、文章、图集、剧目时会心伤于时代的冷漠。新时代的号角正在吹,现在也终将会成为过往。
我在写这片土地上的小米时,多是从我的角度写的,就是所谓的新时代,我会发现永远体会不到母亲眼里的小米粥,像是有道围栏拦在我和母亲手里那碗小米粥似的,都是一锅熬出来的,我却总是想到食堂那没有米的米汤,这恐怕也是我的乡愁吧。我走出了那座城,灯光照亮了夜间路,会有一天,现在的夜晚也会成为我的梦起源,成为下个时代的过往。我的乡愁里好像也给家里熬的小米粥留了一份地,是心在发芽,总算给小米粥留住了不可撼动的地位,是我永不变的梦起源。
在母亲的推荐下参加了这次的征文比赛,得到了荣誉,得到了叔伯阿姨的鼓励,这是不曾想到的。
期间也算是间接的了解了家乡近年来的变化,最主要的是在这方土地上延绵不绝的小米文化,她是这片土地的代表,是这片土地上土生土长的人们的精神底蕴,是武乡人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文字总是或委婉又或直接地描述着这世界,情感在文字间流过,迸发一种美妙的气息。对于文字,我总是不吝啬于表达,因为她总能奇妙地诉说出那些我用言语表达不出来的事物,使我与自我之外一切接触的更为密切,在那缺于修饰的当口,撒下五色穿插的线条,将那缺口牢牢地补齐了。
而我,我的文字,如家乡更多优秀的人儿一样,既然是包括我的母亲的。不仅书写小米文化,将在家乡多彩纷呈的文化引领中不断延伸,拓展,而我也会不断在文字中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