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山洞(散文)
山洞,在小时候总觉得是野兽出没的地方,并非是人去的地方。
我与山洞结缘,还是冬季一次在山路上自由散步,无意间看到了这样一个山洞。在山洞外围有一条山间小道,要不是有一段沙石路面出现,谁也不会走向这里。因为沙石路面已经老化,好像从此无人维修过,几乎被杂草丛生完全覆盖住了,似乎也失去它应有的人为价值。走完一段沙石路面,近在咫尺的山洞还有一段距离。走在山间小道上就有不一样的感觉,虽然是S形的路径,要么被前面几棵大树环绕,要么被小道的自然弯曲所影响,但还是带来了一种快乐心情,一直在心中出现着。
快要接近山洞时,通向这里的山间小道已经消失了,还要经过一面陡坡,才能够到达山洞。山洞经过陡坡很陡,好像没有任何人为的痕迹存在,只有野草荆棘还在这里疯长,但在野草和荆棘之间,似乎还有野兽深深的脚板印。这时,我的心情不仅有些紧张,而且也本能地高度警惕起来。我最终还是镇定自若,凭借胆量和勇气,要到山洞探过究竟。
于是我躬着腰,爬上陡坡,穿过野草荆棘,一步加速跨上山洞门口。这时我的眼睛忽然一亮,山洞里没有野兽存在,本该快乐的心情立刻喜上眉梢。山洞不宽敞,也不深入,高度一丈有余,宽度一丈不到,整体山洞没有观赏价值,也看不出美观在哪里。只有与山洞连在一起的,那些奇形怪状的尖尖石头,带来了一定的兴奋感。
我不让视线在山洞内消失,也不让脚步在山洞里停止。我向山洞里深入一步,看到在山洞岩壁上,有一个陈旧的燕子窝,燕子窝门口有一线鸟粪。不等我分辨是什么鸟粪时,忽然从燕子窝门口飞出一只麻雀。我心生疑惑,麻雀随便占领燕子家园,是否成为常态。小时候我也经常发现麻雀,这种不地道的品行存在过。号称拥有纺织专家称谓的一只大蜘蛛,在山洞一侧编制了一道天网,好多飘飞的蚊虫误入天网,成为蜘蛛的口中之食了。影响我视线转移的还是从山洞隐蔽处,走出来一只黄色家猫。这只黄猫性格温顺,它摇着长尾巴,对我不存在任何敌意,头也不回从我身边走过去,它就这样离开了山洞。不过,那只黄猫在山洞里出现的一举一动,对于生活中的常人来说,都不会产生什么疑问,我也同样如此。
山洞里出现家猫,恐怕不是偶然现象,也许这只家猫经常光顾这座山洞,一定会有猫窝。我在有意搜寻猫窝的过程中,发现山洞里还有半截古碑;古碑上没有文字记载,只有模模糊糊花纹呈现。半截古碑在山洞里留存,恐怕是一块最普通的古碑了,让我也对古碑停止思考了。但是在半截古碑周围有枯枝乱叶,形成了一个浅浅的窝巢。窝巢一定不是猫窝,猫窝没有这样宽大,也许另有其主吧。最终,猫窝在几个零乱的石头背后低洼处,被我搜寻到了。猫窝没有什么值得好看的地方,只有一些乱草根和一些破乱的布料,形成了一个很不规则的猫窝。
这时,在我身边也出现了几个零乱的石头,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不慌不忙拿上一个石头在手里一看,有一行文字实在看不清楚,只好放下石头。我又拿上另外一个石头仔细一看,有写在石头上的一行字,非常清楚了,叫汉江丑石。但字的笔画很不规范,好像中国的汉字笔画,成为外国人的文字了。我尽管仔细看了汉江丑石,并不是爱不释手,但还是从手里放下了汉江丑石。其实山洞里的石头并不丑,丑的恐怕也许是刻意留在石头上文字的过路人吧。然而我也是汉江人,汉江丑石也不丑,它来自大自然,又生长在大自然,具有大自然美的特征。山洞里的石头也是自然界的产物,同样具有大自然美的特征,这是毋容置疑了的事实。
我来到山洞似乎有了一定的收获,在心里不免产生了丝丝的窃喜感。然而,我站在山洞内回过头一想,在山洞里不仅看到了燕子窝、麻雀、大蜘蛛、一只家猫,而且还看到了半截古碑和一个汉江丑石,这不是收获是什么呢?当我准备离开山洞迈开步伐时,低头才发现在一双脚的旁边,还有柴火烧过剩下的一堆灰烬。灰烬非常陈旧,而且潮湿。我又无意间发现在灰烬中,露出似乎没有被烧过的半截纸张。于是,我慢慢弯下腰,伸手试探性地把半截纸张,准备从灰烬中抽出来。在我手里慢慢抽出来的不是什么半截纸张,而是被烧得面目全非的一部外国文学著作。只能看出作者是雨果和著作名称《巴黎圣母院》。我伸直了腰,把残缺不全的书籍拿在手里,并不感到吃惊。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条野狗静悄悄地在我背后出现了。我一时慌了手脚,似乎有些大惊失色了,连忙后撤了一大步。那条野狗向我狂叫了几声,并且向我猛扑的动作也开始出现了。在山洞内,我一边与野狗对峙,一边立即向山洞门口退去。好在我的步伐较为迅速,很快离开了山洞,但那条野狗还站在山洞门口,虎视眈眈地在向我张望着。
到了山洞以外的我,似乎什么也不害怕了,我有意拿了一颗石子,向站在山洞门口的野狗掷去,可是那条野狗转身走向了洞内,大约到半截古碑枯枝乱叶,所形成的窝巢休息去了。此时,我想到了山洞内野狗,那种狂妄与凶恶的形象,也想到了被烧成残缺不全面目全非的那本文学著作的不幸。我在山洞看到这一本不完整的文学著作,大约在一时的慌乱中,我也把它丢在山洞里了。
我是否想到,从现在开始那本残缺不全的文学著作,也许与我再也无缘了。因为如果有机会再进山洞,是否再有新的收获呢?是否更有意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