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敏思】泼妇骂街也是良方(系列小说) ——《清风舍》系列小说之泼妇骂街也是良方
这段时间,虽然沈晓光掩藏得很好,但还是被李月看出端倪,李月压根没往程少楠身上想,只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晓光不说她便不问,把后宫不得涉政摆得那叫个正!
昨晚丈夫一夜未归,李月急坏了,开会或培训他都会跟她报备,这样不声不响失踪一晚上,可是从没有过的事,偏偏手机还关机,李月不敢声张,一个人缩在漆黑闷热的被窝里脑洞大开,把各种各样的坏事儿都想了一遍,最后归纳两种可能,一是有小情人,二是被三宝一样的人渣行贿被抓。
对丈夫的人品李月是相当信的过的,但不保证女人往他身上扑,在清水镇,沈晓光怎么也犹如神衹一样存在,这样呼风唤雨的男人,无法不让人心动。这段日子看他时时走神那样,有小情人的可能性大过受贿。
话说清水镇领导,早被一边行贿一边往小本本上上黑名单的三宝吓破了胆,那种恐惧已经深入到骨子里,什么时候只要拿三宝去吓唬人,怎么样都能把人吓一跳,哪里还敢受贿?在某种程度上,三宝此举,杜绝了清水镇行贿受贿风气,还真配得上清水这名。
这么一想,李月更坐实了丈夫花心的罪行,只有不方便,才会关机。
患得患失了大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过去,就被楼下的声音惊醒。李月愣了会,爬起来往楼下奔,她还深陷在脑洞大开中,一脸绝望。
而楼下的沈晓光,看见妻子蓬头垢面发丝散乱的狼狈模样,愣是猜不出发生了什么。
李月的脸色着实骇人,她伸出手指指着丈夫,怒目一瞪,咬牙切齿的开口:“沈晓光,你最好为昨晚的行为找一个合理的借口,否则,别怪老娘对你不客气。”
沈晓光被骂得一愣一愣,“老娘?你脑子有病?”
李月走到沈晓光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挑了挑沈晓光身上的白衬衫,满脸嫌恶:“小情人给你买的?还换上了,白衬衫,你不是不爱穿白衬衫吗?怎么,小情人买的啥都喜欢?看这尺寸买小了呀,抱了一整夜也没抱出个具体腰围来?”
沈晓光再次发愣,“大清早发什么神经?”
“我发神经还是你发神经?当了书记改姓了?”
“改姓?不是我改姓,是-----”沈晓光还没说出禾风二字,就被李月打断。
“是啊,我家沈书记现在该叫花书记!”
沈晓光哭笑不得,一晚上没回,李月都能当作家了,还是个胡编乱造的作家,脑袋里都装些什么玩意,小情人?花书记?真正无言到极致。
半辈子过去,除了孟小麦,沈晓光还真没对别的女人动过心,在他眼里,没有性别。
“别胡思乱想,我上班去,回来还真有事和你说。”
“说什么说?想离婚?告诉你,没门!为女儿女婿为小麦少楠我也要跟你耗到底!”
“行了,别发神经行不?白衬衫是禾风的,昨晚我住清风舍了。”
这下李月一愣了,“你住清风舍?你和禾风知暖在一起?”
“不然呢?”
“那你为何不和我说一声?为何关机?”
“和禾风喝酒了,就忘记和你说,手机没电,不是关机。”
李月整个人放松下来,一放松感觉到了头晕,她瘫坐在沙发上,问道:“和禾风喝酒?就你们俩?少楠没去?”
“嗯,他没去。”
沈晓光眼眸闪过一抹心痛,虽然一闪而过,但还是被敏锐的李月捕捉到,她盯着沈晓光追问:“你去他怎么可能不去?有事?少楠有事还是禾风有事?他俩闹不愉快了?”
“别瞎猜,没有的事。”
沈晓光想上楼换下白衬衫,李月跟在他后面上楼,追着问:“肯定有事,你瞒不了我,谁有事?有啥事?你说呀,你不说我问小麦。”
李月说完就想打小麦电话,沈晓光忙一把抢过她手机,“不许打她电话,我说,我说行了吧?”
沈晓光看看手表,见时间尚早,该让李月知道的,让她知道吧,不然她真会去问小麦,还有,知道禾风改姓又该一惊一乍,有时候她的惊乍表情很容易让人误解。
沈晓光换上自己的灰色衬衫,拉着李月在床边坐下,沉默了一会,把程念清的事简略地跟李月说了。
他说得很简略很简略,但还是觉得自己在用程少楠的耻辱和伤痛说着每一个字。
李月的表情,比刚刚下楼时的表情还要吓人,她颤抖着嘴唇似要言语,却无法发声,除了恐惧、震惊,她还觉得不可思议。
这女人-----这女人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给程少楠戴绿帽子,还一戴二十四年!
“你说的-----你说的-----”李月好不容易找回了声音,却已经语无伦次,发抖的身子抖得毫无章法,呼吸起伏不定,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尖锐的声音:“啊——啊啊——”
沈晓光被她的尖叫声吓了一跳。
“你没事吧?”他理解李月此刻的心情,伸出手,轻轻拍着她。
“我有事,我想打人。”话落,对着沈晓光一通乱揍。
沈晓光被揍得那叫个一言难尽,他知道李月这口恶气不出会憋屈死,任她揍到自己停下来。
哪知一停下来,伴随而来的是哭声,李月扑在沈晓光身上,哭天抹泪,沈晓光刚换上的衬衫,那眼泪鼻涕的,都没法看。
“晓光,我的心痛死了。”李月哭哭啼啼。
沈晓光安抚着妻子:“我也痛死了。”
为了安慰她些,待李月平静了一些,他把禾风改姓的事跟她说了,知暖怀孕一事因没确定,他没说。
当然,清风舍陈家的事更不好说。
哭啼着的李月笑了,连说三声好,“好!好!好!是孟小麦好儿子,是我李月好女婿。”
“你也好了,不哭了。记住,千万不能在少楠跟前哭。”
沈晓光又拉开橱柜找衬衫。
“我哪敢在少楠跟前哭,我都不敢去见他。晓光,少楠他-----情绪怎样啊?”
“有小麦在,他没事。”
“哦。那------程念清知道自己身世吗?”
“昨晚听禾风说,她知道了。”
“知道了?所以,扔下少楠回她亲娘那去了?没良心的玩意。”
“你冤枉她了,她是不敢杵在少楠跟前恶心少楠。”
“也是哦,她就是少楠的耻辱,天天看着,还不恶心死。”
沈晓光深深唉口气,心疼地说:“也是个可怜孩子,她又没有办法选择。”
“如果可以选择,她绝对不会选择那个恶心兮兮的女人做她妈,连生父是哪个都不知道,恶心死人了。自己弄出来的种,竟然让程家替她养,更不要脸的是,和少楠离婚假装跟少楠抢女儿,明明不是少楠的种,她抢的是少楠的财产,抢到了,又把女儿推给程家,用少楠的钱养小白脸,天底下怎么有这种无耻、下流、歹毒的女人。”
李月越骂越气愤,“不行,老娘忍不下这口气,我去找兰玉,小麦做不了泼妇,我来做,老娘找她算账,老娘见她一次骂她一次,骂到山崩地裂,见她一次打她一次,打到地动山摇。下贱的玩意,天天装成贵妇耀武扬威,私底下就是阴沟里的老鼠,天天玩小鲜肉,也不怕遭报应,下作的荡妇,老娘真想啐她一身唾沫,啐她个昏天黑地,淹死她。老娘这就去撕开她假面具,看她还有没有脸见人。”
面对此刻一口一个老娘泼到没法看的妻子,沈晓光选择看不见,多日来的憋屈因李月一通骂爽快了许多,原来,泼妇骂街还是一贴泄愤良方。
大骂了一通后,李月情绪明显得到释放,可一停下来,又心疼起程少楠来,抹着泪道:“晓光,少楠可怎么办,连个孩子都没有,老了怎么办啊。”
“有小麦,有我们,有禾风知暖啊。”
“有我们那够啊,不然一个个的,心心念念要自己的骨肉干嘛。同学们要是知道神一样的程少楠这么悲惨,个个都会心疼死。”
“不会让他们知道的,又不是啥光彩事。”
“我懂。”
“好了,上楼洗洗去上班,我先走了。”沈晓光走到门口又回头:“别刻意去找小麦,听懂没?”
李月哭丧着脸:“听懂了。话说,小麦不地道,出这么大事也不跟我说。”
沈晓光斥责她:“人人皆知就地道了?你让她怎么开这个口,你都心疼成这样,她呢?”
“难怪最近看着又消瘦又憔悴,唉,她该心疼成什么样啊,她对程念清比对禾风还疼爱呢,疼了半天,不是少楠的骨血。”李月边说边跟着沈晓光下楼:“你别急着走啊,再陪我说说话,我心里难受。”
“不行,今天我有要紧的事。你时间也差不多了,快洗洗上班,别迟到。”
李月哪还有心思去上班,她觉得今天是有史以来最憋屈的一天,比丈夫有小情人更憋屈百倍。
见沈晓光没了踪影,李月忙打电话兰玉。兰玉一听李月带着哭腔的嗓音,不敢耽搁,风一样赶到沈家。
李月早候在院子门口了,一见兰玉,眼底又泛起水雾:“没和小麦说来这里吧?”
“小麦还没来,念清住院后,她基本上没怎么来上班。快说说你吧,你怎么啦?又出啥事了?”
这一年她们都经历了太多,一有风,草就动。
“说话呀,哭啥哭,你要急死我呀。”
李月拉着兰玉的手:“去里面说。”
李月关上院门,又关上大门,然后,带着兰玉上楼,又关上房门,才把程念清不是少楠亲生女儿的事对兰玉说。
兰玉反应和李月一样,浑身颤抖,继而心疼的泪流不止------接着破口大骂。
人在气头上,什么优雅知性,都让它见鬼去吧。
“我们在家里骂她也听不到啊,兰玉,我想当面去骂这个臭不要脸的女人。”
“好,我们一起去骂,骂她个狗血喷头,骂她个永世不得翻身,下流坯子,长本事了,敢让少楠头顶一片绿,我就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李月不解:“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打她个脑袋开红花。”
如此花儿为什么那么红,兰玉比她更狠。
李月不由笑出声,也亏她现在还笑得出来,有时候气极了,就只剩下笑了。
李月胡乱洗漱一番,换好衣服,俩人雄赳赳下楼,走得那叫个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来到门口,李月忽然问兰玉:“要不要和小麦说一声?”
“不说。”兰玉瞪圆了眼珠,胸口一起一伏,“她会考虑念清,我才不考虑。”
说到程念清,俩人眼前均浮现一个肤如白雪,一笑如百花盛开云破日出的美丽女孩。这么美丽善良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是那个下流坯下流出来的种啊,说她是少楠亲生的才更合情合理啊,那心气,跟少楠一模一样。
李月和兰玉,不由地,都收回已迈出大门的脚。
“念清这丫头,那小嘴甜的,能甜死人。”
“可不,还爱跟我撒娇,小手一搂住我,心都化了。”
“还记得今年吃年夜饭?念清摸奖摸到3000元现金,自己掏了7000元,凑满10000元,给了生病的吴婶。”
“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啊,村里人人喜欢她。”
“少楠这名起得好啊,念清念清,可不心心念念着我们清水港。”
“说起来,也算是我家知暖小姑子,一口一个嫂子叫得,我听了都心花怒放。”
一句小姑子,突然把俩人拉回现实,现在算哪门子小姑子啊,本来还能算算,现在怎么算都算不上了。
俩人猛然意识到了程念清的心情,她们不管不顾杀上门去,小丫头会是什么心情?她们都这般心痛,小丫头该痛成啥样啊,突然告诉她,疼她爱她二十四年的父亲不是亲生父亲,她如何承受得住,更别说还是连父亲是哪个都分不清。
俩人因愤怒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这次是为程念清这个小丫头流的,心疼啊,心疼死小丫头了啊。那个死女人从小不管她,要不是后来有了小麦这个妈,小丫头连啥是母爱都不懂啊。
“兰玉,要不,等念清来清风舍,等那个女人落了单,我们再去教训她?”
兰玉狠狠擦了把泪,咬牙切齿道:“好,这朵红花,她开定了。为少楠,为念清心里流的血,怎么我也要让她开的像喷泉。”
“对,血流满面,像个女鬼。”
“本来就是个鬼,是人做得出这种下流事?”
“闻所未闻,为生个孩子套住少楠,几个男人一起上,怎么不弄死她。”
“人家说不定爽得狠,这么大年纪了,小鲜肉一个又一个换,作孽啊。”
“她心理有问题吧?不会是个变态狂吧?”
“能有什么问题,人家本就欲求不满,生性放荡!”
“也是哦,年纪大的根本满足不了她,小鲜肉才是她心头好。”
“真恶心,表面装着高雅富贵的模样,可内里下流的污秽不堪。”
“你说她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泔水?大粪?要不怎么会这么肮脏。真是恶心,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唉,可怜念清,摊上这样一个不要脸的生母。”
“怎么说来,少楠没和小麦走到一起时,还是个处?”
“对哦,为了小麦连妻子都不愿意碰,更别说其他女人了。少楠好深情,也好可怜。像他这样痴情的男人,哪里还有。”这个痴情男人把兰玉心疼死了。
“我就想不通了,他不喜欢这个女人,为什么还愿意结婚?”
兰玉没好气地白李月一眼,“为什么?你说为什么?还不是你那堂妹从中作梗横插一刀?失去小麦心死了呗,当任务完成,和谁结不是结?”
李月不敢辩驳,这事追根究底还真要怪李丽,没有她,哪有这些破事。李丽若还在,她真会跑去打她一顿,让她也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