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一】邂逅,一场缤纷的花事(散文)
一
春意阑珊处,桃花、海棠花、樱花、杜鹃花等各种花朵竞相绽放。有叫出名字的,还有叫不出名字的,也都一股脑地展现着自己独特的美。
繁花似锦缎,娉婷若仙子,花香沾满衣,处处花开处处美景。这是一场盛大空前的春天的花事。
城墙边的樱树花开了,一树一树的樱花,开在温暖的春光里,在轻柔的春风里摇曳。浅粉色的朵,淡黄色的蕊,一树树繁花,层层叠叠,像赶集似的聚拢来,或三五成群,或形单影只,或花团锦簇,热闹非凡。朵朵花儿在嫩绿的叶的衬托下,柔软,清新,娇艳,像一个个处于豆蔻年华的女子,红扑扑的脸蛋犹如擦了胭脂般,俏皮地依偎在枝头,或藏身于嫩绿色的叶片之间,羞羞答答,遮遮掩掩,惹得诗人为此痴迷,吟诗作赋,雅韵频出。
以前,对于樱花,我并没有什么印象,误认为它和樱桃花也差不多。其实一字之差,两者是大不相同。樱桃花开在早春,而樱花开在四月的春风里;樱桃花是单瓣,白色的,樱花是复瓣,像小巧玲珑的绣球,以粉红或白色为主。知道它的名字,也是因为读了鲁迅先生的《藤野先生》中描写樱花的句子,“上野的樱花烂漫的时节,望去确也像绯红的轻云。”绯红的轻云,足以让人遐想联翩,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美?
初识樱花,是在禹王台的樱花园。二十年前,四月的一天,偶尔走进了禹王台公园,忽见一种明艳的花开得绚烂,美得耀眼,一问才知,这就是樱花。放眼望去,来这儿赏樱花的络绎不绝,人如海,花如潮。樱花树大约有两千余株,是一处单属于樱花的园林。
初见,我就被它的美丽所吸引。以后每年春天樱花开的时候,我都要来一场与樱花的约会。樱花,一串串,一簇簇,一朵朵,花色清新,惹人喜爱。它色彩丰富,或红,或粉,或白,其中最美的莫过于粉色,清清爽爽,娇小怡人,给人以青春、浪漫的诗情画意之美。
徜徉于温暖的春天里,我置身于樱花树下。风儿轻轻地划过枝头,有的樱花迎风而落,飘零的花瓣飞舞着,犹如下了一场粉色的樱花雨。不一会儿,地上便积了一层厚厚的花片,俯首脚踏落花,抬头看樱花轻舞,有一种说不出的美妙感受。
处处樱花满枝,踏青的人们站在樱花树下,留下最美的倩影。
那些青春靓丽的赏花女子,着一缕轻裳,撑一把花色油伞,行走于樱花树下,本身就是一道令人心醉的风景。
四月,邂逅一场浪漫的樱花,弥足珍贵。因为它的花期仅仅十天左右。樱花,仿若一个温婉秀丽的女子,热情奔放地盛开,温婉从容地凋零,淡定自若。夜晚,春风乍起,花瓣雨,纷纷扬扬,落英缤纷,洒落满地。
樱花之美,恰如空中绽放的烟花,来得快,走得急。但,不必为之遗憾!因为曾经盛极一时地绽放过,点缀过这个美丽的世界,花开花落皆是诗!
二
如果把花比作女子的话,牡丹是雍容华贵的女子,是花中皇后;那么,海棠应该算是柔情似水的女子——端庄,大气,馨香,温暖,素有“花中贵妃”之称。
海棠是深受人们喜爱的一种花,清丽秀美而不失高贵静雅。有人说,它在爱情中代表苦恋,在背井离乡的游子心中代表思乡。传说,这种花由天庭而坠落人间,正好掉入到一个叫海棠的姑娘手中,由此而得名。
海棠花期较长,绿叶衬托着红花,象征着富贵、吉祥。海棠有四品:西府海棠、垂丝海棠、木瓜海棠、贴梗海棠。其中最美最香的当属西府海棠,它是海棠中的上品。“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雨中海棠,更是别有风韵,惹人怜爱。
第一次听海棠的名字,是在李清照的词《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暮春时节,春雨萧萧,海棠经历风雨洗礼,落红遍地。女词人经历了国破家亡的伤痛,借酒浇愁,酒醒之后询问花事,表达她惜花伤春之情。
真正地邂逅海棠,是在刘青霞故居,那是一个传奇式的民国时期的女子。她本可以有富足的生活,却生活在水深火热的旧中国。她变卖家产,资助中国革命事业,不愧为巾帼女豪杰。她在门前种植了一棵海棠树,百年时光,树木葱茏,枝繁叶茂,盘踞于院子里,春天里海棠绽放,花香四溢,色彩艳丽,特别引人注目。
季羡林先生在散文《怀念西府海棠》一文中,这样描写:“我的眼前蓦地一闪,就在这两棵翠柏站立的地方出现了两棵西府海棠,正开着满树繁花,已经绽开的花朵呈粉红,没有绽开的骨朵呈鲜红色,粉红与鲜红,纷纭交划,宛如半天的粉红色彩云……”这海棠可真美,人间草木,可爱者甚多,而季羡林先生却对西府海棠一见钟情,他用文字记录海棠的美,这种美永远不会凋零。
从此,我心里特别喜欢海棠花。
“春似酒杯浓,醉得海棠无力。”暮春,海棠花如期开放。在城墙边上,护城河沿岸,栽种了大片的海棠树,甚是壮观,其中以西府海棠居多。我漫步于海棠的花海中,看每一朵海棠花,都是那么娇艳无比。花未开时,含苞吐蕾,红艳艳似胭脂点点,一旦绽放,渐渐变成粉红,犹如朵朵红霞飞上树梢。花开满树,众芳争艳,香飘十里。花香引得蜂蝶来,成群的蜜蜂欢快地飞舞在花丛中,嗡嗡的叫声像是音乐家在演奏一支支美妙的春天的小乐曲,让人着迷。
繁花开到尽头是凋零,遍地是花瓣,星星点点,飞花碎玉,落红无数,有一种无法言语的凄凉之美。似水流年之中,看海棠,娥眉粉黛,娉婷含香,岁月静好,落花无殇……
一花一世界,万物皆有轮回。
春已至,海棠依旧。今年花落,明年花儿依旧开。
三
桃花,是眉心的朱砂痣,是幸运之花,也是妩媚之花。它是爱情的代名词,要不怎么会有走“桃花运”一说。
阳光下,桃花朵朵开,春风暖暖来,引得蝴蝶翩翩舞,花海里游人如织。
从古至今,描写桃花的诗词多如牛毛。诗经里的桃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杜甫眼里:“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还有崔护的名句:“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桃花,喜庆,妖娆,在唐诗宋词里闪耀着自己的光芒。
桃花也是深受人们喜爱的一种花。它开在田野,开在庭院,开在水边……春水江畔,疏篱修竹,桃花横斜,艳艳的色,浅粉的瓣,水灵灵粉嘟嘟,可爱至极。这,不由地让我想起自己种的那棵桃树,不知是否已开放?去年春天,公公身体不好,只能坐在院子里看风景。我在集市上看到有卖桃花的,上面朵朵花开得正艳,满树的芬芳。我瞬间就动了心,买了一棵,种在院子里,公公不用出院,就能欣赏到鲜艳的桃花了。又到了春天,因为疫情肆虐不能回家,给婆婆打电话,她说院子里的桃花开过了,开得很漂亮,满枝都是,现在已经败了。我虽然没有看到院子里的桃花开,但公公婆婆看到了,见证了它的美丽绽放,足矣!
三月,是桃花盛开的季节,没有什么能阻挡它的盛放。城墙边也种了不少桃树,在春雨的滋润下,在春风吹拂下,那一簇簇、一枝枝的琼花当空绽放,粉嫩的面庞,顾盼生辉的媚眼,分明像一个美女子。
一树桃花一树诗,桃花开时为谁痴?
满树桃花,开得热烈,无所顾忌,此等激情与热情谁人可比?
桃花大气,颜色红里透白,粉雕玉砌,身姿婀娜,常常招人喜爱,且是真善美的化身,寄托着人们最美好的愿望。桃花与老师有着不解之缘——桃李满天下。“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桃李默默无言,却为人们奉献出了甘甜的果实。而老师也是无私奉献,甘为人梯,岂不是同桃花一样美?!
“纵被春风吹作雪,绝胜南陌碾做尘。”桃花,也曾上演过凄惨的爱情悲剧。《桃花扇》讲述了侯方域和李香君的跌宕起伏的爱情故事。李香君为爱以死抗争,血溅定情诗扇,她的鲜血滋养了桃花千年不衰。
桃花,在晨光中宛如片片云霞,灿若笑脸,喜气盈盈,它用自己的明媚,将春天装扮得艳丽多姿。
……
春天,是一场花的盛会。众花云集,争奇斗艳,姿态万千,让人眼花缭乱。在通往春天的路上,花事连连,精彩不断。姹紫嫣红,开至荼蘼花事未了。而这份花意美好,在于它滋养了我们内心的风景,是生命里一抹温暖的底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