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一】保安亭的猫 (散文)
我们作为地球上优势物种的人类,利用工具和智慧,站在食物链的顶端,衣食无忧,甚至很多人生活奢靡,挥霍无度。而猫咪这种富有灵性的生物,生存在人类主宰的地球,居无定所,三餐无着落,绝大多数需要依赖人类才能活下去。猫的寿命正常是15至20年,流浪猫因为环境和饮食的原因,平均寿命只有区区的三年!每一年,都有无数的猫被 毒杀,虐待、生埋,撞残撞死、弃养、送上餐桌......有些人不爱,还要伤害。而有些人,经济不宽裕,自己节衣缩食,牺牲休息时间也要收养照顾这些可怜的生命。
去年的九月初,公司搬迁新址。次日上班,我意外地看到了两只猫。它们就那样泰然地蹲坐在保安亭门口的沙地上,用舌头给自己洗澡,洗完又在沙地里打滚自嗨,搞得身上灰扑扑的。我仔细观察了下,都是母猫,小一点的毛色有点杂,灰的棕的黑的都有,大一点的只有黄白两色,看起来就更显眼一点。保安亭的门是敞开的,靠近门的椅子下面有一个塑料碗,里面装着看起来不太新鲜的米饭,上面堆着一些没有肉的褐色骨头。碗上面的内壁有一圈黑色,显然是好多没清洗过了。
我尝试着逗了逗它们,都很温顺地接受了我的抚摸。短发,身材高挑,神色冷峻的保安大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我们,我扬着笑脸问她这两只猫的情况。她回答小的是她家猫生的,当时母猫生下来好几只,都死了,就剩下这一只,母猫在生产后半个月也死了,当时她花了几十块买羊奶粉喂小猫。大一点后就喂剩饭剩菜了。至于那只黄白大猫,是前两个月流浪到这里的,看到亭里有吃的,就不走了,白天偶尔进去吃几口,晚上自行抓老鼠吃。两只猫并不亲近,各自玩耍。我问她平时都喂什么了,她说经济有限,很少专门为它们买吃的,都是拿家里的剩菜拌饭给它们吃的。我告诉她猫吃少量的纯米饭可帮助缓解胃部不适,但不能当主食吃,更不能在饭里放任何的调味料或酱汁,有可能会导致猫咪恶心,呕吐,腹泻。她一脸的不以为然,说老祖宗历来都是用米饭作为主食喂养猫的。
看到劝说无果,我当天下班就带了营养均衡的猫粮来喂,那两只从来没见过猫粮的猫,吃起来像饿虎扑食,风卷残云的,把大姐看呆了。她问我猫粮多少钱一斤,我说我喂的是十三元一斤的,一斤够两只猫吃四天左右。她说那我可买不起,我在这就是负责看看监控,扫扫停车棚的地,一个月才八百块。我说那我以后一天负责喂它们两顿吧。
这以后,我不光带猫粮,看到它们不怎么爱喝水,我还时不时的带了煮熟的鱼虾和鸡肝。并给它们起了名字,外来猫起“贝莉“(blest希望它一直活得幸福)毛色洋气的叫“苏珊”。它们变得黏我,车子在棚里还没停好,两只小可爱就奔跑过来了,在我脚边“喵喵”叫。大姐跟我关系越来越好,常笑说大晚上的两只猫经常用爪子扒拉我放猫粮的瓶子想找猫粮吃。对她的饭菜是越来越看不上了。
喂了二个月猫后,贝莉怀孕了,肚子鼓囊囊的,走起路来蹒跚摇摆。在它快要生产的前几天,我换工作离开了那个小区,临走前我要了大姐的微信。
没几天在微信里,大姐说贝莉在凌晨生下五只小猫,有两只生下来就没气了,剩下一只黄的和两只花的。我和先生带了吃的去看望。小猫们都在桌子底下的一个纸箱呆着,缩成一团,小小的样子让人怜爱。但保安亭终究是来往的人太多,护葸心切的大猫就经常把小猫叼离小区好多天,全家一起玩失踪。有一次我顺路经过,只看到苏珊在,走近后大吃一惊:它后半身有好几个伤口,深可见骨;毛发干枯凌乱;肚子瘪得凹下去,走起路来后腿是完全动不了的,只能拖着,它的现状和之前的样子简直是天壤之别!大姐不在,她儿子说半个月前苏珊爬围墙身子让铁疾藜缠住了,一顿挣扎后掉下来被下面锋利的玻璃片割掉了后腿和尾巴上不少肉,当时有带它去医院,医生说先拍片再看结果治疗,大姐儿子一听到单单是拍片就要三百块马上带回来了。没有得到治疗的苏珊。伤口越来越可怖,长脓发臭,疼痛让它好几天不吃不喝,瘦骨嶙峋。我买了杀菌的双氧水和口服消炎药,带了笼子,向朋友讨要了项圈。让大姐给苏珊戴上项圈,防止它舔伤口,再擦双氧水和喂消炎药后关笼子里养伤。这样一通操作下来,苏珊的伤口终于开始结疤了。但还没等到它痊愈,春节就到了,市内是禁止放烟花鞭炮的,但有个小孩不知从来弄来了一小挂鞭炮,在保安亭门口放,立马让苏珊应激了,吓到窜跑。一直到今天也不见回来。唉,如有人遇到这只可怜的猫,希望它能得到善待吧。
大姐过了几天没猫的生活后,贝莉叼着三只满月的小猫回来了,没有猫砂用,小猫就在保安亭里大小便,整个房间臭气熏天。大姐接到了很多投诉,无奈之下问我能不能帮忙找人领养小猫?我赶过去在大姐的帮助下给猫拍了相片,编辑上文字放网站和发给微信好友。其中一位名为“妙妙”的好友。发来了一条这样的信息:“我一位群友说你发的猫是她一直在养的,人家一直在找呢,叫你马上还给她。”我瞬间就愣了;怎么还有碰瓷猫的?我让她赶快提供证据,马上,一大堆视频和相片就发来了:一家四口不是在长满花草的后院里玩耍,就是在大口大口地吃着猫粮猫条。真真实实,是在保安亭呆过的那一家猫。加上对方微信后,我这才了解到贝莉为了活下去有多奔波:它碾转往返于保安亭和几百米外的律师所,来回讨要吃的。律师所周末没人上班它就把小猫躲好,自己独自回来保安亭吃饭,叼小猫回保安亭后受到嫌弃和驱赶,它又一趟趟的把三只小猫再叼回律师所......
再深入了解后,才知律师所就一位叫“青木”的律师在喂养贝莉,联系上后,她跟我说愿意正式领养其中一只小猫,我说那等小猫吃完两个月奶再说吧。她同意了,不料等不到小猫两个月大,最漂亮的那只纯黄色的半夜掉进夹缝里,保安大姐和她儿子用棍子怎么挑都挑不上来,贝莉在一边急得发出声声哀叫。眼睁睁地看着它的孩子在夹缝里咽下最后一口气。这件事让我们更加明白保安亭不适合猫生活,青木和她先生带了纸箱准备捉最后的两只小猫回家养,在捉猫的过程中,小猫萌萌把青木的先生抓伤了。青木随后带先生去打了5针疫苗。这个领养计划不得已暂时搁浅。
为了能把大猫和小猫留在律师所的后院,青木费尽了心思:猫粮、猫条、猫罐头、鱼肉、鸡肝肉,猫抓板、猫爬架、猫玩具......循序渐进,这一家三口呆在律师所的时间越来越长,眼看着计划就要成功的时候。一个风雨交加的周日晚上,萌萌躲进了车底后,再也看不到它出来,找遍了车底也找不着,就这么不知所踪了。青木很是自责,说肯定是因为周末律师所没人在,喜欢人气的的贝莉才带着女儿们跑回保安亭的。这之后她周六周日都过来所里呆上好一会,喂猫逗猫后顺便在所里自习,尽可能的花多点时间去陪贝莉和它的女儿豆豆。有时候她有事赶不过去,就轮到我去喂了,我拿猫粮从后院的门缝里递进去喂它们。我还把留在保安大姐那的猫粮全部收走,让她看到猫来就驱赶它们。这样做之后,贝莉和豆豆终于在律师所安下家来了。
猫咪生育后两个月会再次发情,自由的贝莉在豆豆满四个月时又怀上了,青木说等贝莉生完第二胎就带它去绝育,于是,我们又要开始给贝莉的第二胎找靠谱的领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