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千里归乡一日还(散文)
5月11日早晨4点,我就起床,开始收拾我的行李。吃过早饭时间到了6点同事开车来接我,我们一起到了T3机场。机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但是“回家”好像就变得格外艰难。先是填写“入疆申报”再是“查验核酸”然后“检测行程码”,一些列操作完成之后,我又和茫茫人海一起排队取票,托运行李。想来这期间还有个小插曲,我的行李箱中衣物是早些日子随手折叠放置,也并没有检查,没成想在托运行李的时候人家来了一句“对不起先生,您的托运物品有违禁品,请和我们到玻璃房检查。”身后的人听完立刻撤退两步。后经查验是在一条裤子口袋中有一打火机。飞机稍有延误,略微迟到10来分钟,在微信与发小的闲聊打屁中这时间也快速度过。
8点55分,上了飞机,昏昏欲沉,看了几分钟窗外云彩后即刻歪头打呼。再醒来已经是空姐询问我是不是不吃饭,我嘴上笑着说“刚才睡着了,还是要吃的。”心里想的是“我又不是修仙的,我不吃省下来的饭你偷偷吃掉?”
12点15分,飞机落地,与接我的司机联系,司机说还有20分钟到T3,让我先取行李,并说机场还有两位同行的小丫头,让我先找她们。我左顾右盼想着看能不能先提前瞻仰一下二位容颜,但瞅了又瞅也没瞧见。机场安保人员让我做核酸,我出示了前两天在西安的核酸报告,得到了一句“哦?那又怎么样呢?”的回答,只能老老实实扫新疆的一码通,并做了核酸。
出了机场呼吸了一口空气,真新鲜。
时间来到13点11分,司机到了机场,开了一辆我叫不上名字的七座车,并将二位女士的箱子硬生生的在一堆泡沫纸箱子中塞进后备箱。我看了后决定将箱子放在腿前。车上一位阿姨两位女士坐在中前排,我左边坐了一位南疆的维族小哥,右边是一位河南大叔。就这样一车七人踏上了回额敏的路。
路上不好走,基本是一路逆风,司机将车改成加气的,没跑一百多公里就没气了,得加气。路上基本无言,各自玩各自的手机,亦或是听歌看看沿路的风景。有准备睡觉打算的也被泡沫箱互相挤压产生的“咯吱咯吱”声劝退。临近克拉玛依,路上开始下大雨,整个路变得湿滑无比,但是司机还是保持在120码的速度,因为他知道这一车人都是着急回家,或见父母,或见家人,亦或是爱人。
17点55分,车到了铁厂沟我们下了高速,给我们的解释是,马上到了,大家上个厕所。其实是还要加一次气。这个停车的地方我很熟悉,但是两年半没见,风还是依然大。我来之前听信了发小的谣言“热的很,穿个短袖短裤滋滋冒汗”,并未带外套,所以在加气站门口冻的瑟瑟发抖,整个人缩成一团。老妈不断地给我发微信,仔细问我行踪,当得知我已到了铁厂沟,就说马上要开始做晚饭。我微信说道:“你脚受伤,拄着拐咋做,还是等我爸下班回来做吧!”老妈却坚定地回道:“你是我儿子,儿子回来到家不能饿着!”我心中顿时感到了温暖。
18点42分,到了种羊场我们要再做一次核酸,因为这就属于进了额敏。排队的人多,做的速度也慢。之后则是一路顺风过了玛诊勒苏镇进了额敏。
老爸早早的在小区门口等待,19点30分,我下了车,老爸三步并做两步到跟前帮我提行李,我们上了车,老爸开心的发动车进了小区。陪着我做完社区报备工作后,兴奋的陪同我进家门。老妈拐着一条腿,硬是早早的做好了抓饭等我,虽然那个时候还没到我们吃饭的时间。
老爸非常兴奋,盛好了两碗抓饭摆着我和老妈面前,然后就笑着看我吃。我好久没吃新疆抓饭了,加上也饿了一天,立马狼吞虎咽了几口,老妈笑着说:“怎么样,老妈做的好吃吧!”我伸出大拇指:“味道好极了!”这时,我突然发现老爸怎么自己不盛饭吃,会不会饭做的不够?老爸看出我的心思,忙解释:“是我光顾着高兴,忘记给自己盛饭了。”然后就盛了半碗,慢慢的吃。当我风卷残云地将一碗快吃完时,老爸忙起身:“锅里饭多,再给你盛一碗!”
饭后老妈与我唠了唠家常,原以为我这次回来老妈会最兴奋,却万万没想到最激动的是不善于表达感情的老爸,也许是老妈前不久才去西安与我见面,而我与老爸之间已经两年半未曾见面。老爸依旧很兴奋,但碍于我老妈拉着我问长问短,于是说出“我和儿子出去买个菜”和我一同出门,路上老爸激动地给我讲解我们小城市的变化,细化到每条街道。其实哪一条街道的变化对于我来说重要么?老爸也知道我之后的发展方向,所以只是想和我多说说话,但是不善表达感情的他只能用此引开话题,我便配合的问这问那。回来路过社区门口的莱店买馍馍,老老爸向熟人老板介绍我:“这就我儿子,今天刚从西安回来!”“哟,好帅哟,好高哟”,其实我1米83,在同龄人中不算高,但老爸前半生吃苦耐劳,个子比我低近20厘米,所以,父子在一起,我就显得挺拨,老爸听到老板夸奖,脸中洋溢出自豪的笑容。
回到家后,老爸拉着和我要合影,连续拍了几张后,老爸就选了一张发到朋友圈,他是个文人,发照片还配上打油诗:“早上八点在西安,千里额敏一日还,父子相逢正寒暄,社区通知检核酸。”这诗写的很实在,但照片上老爸得意的神情,可能更想表达的是:“看,我的儿子回来了,很优秀吧。”
我有一只手表,那是我当初工作单位的合作单位赠送的,戴在我手上有些不伦不类,所以我想把它送给老妈,无奈老妈手腕太细,此时我喊了一句:“那我将它给我爸了,爸——”正在上电脑的老爸闻言迅速地跑过来,然后立刻卷起袖子就要戴表,想必是他一直关注着我和老妈的对话。
我细心教导老爸电子手表的使用方法,老爸也一一学会并自己摸索。我不禁心酸,感觉我只是做了一件很小很细微的事,却能让我的老爸如此开心,父爱母爱可见一斑。老爸睡前小声对我说道:“明日车留给你用,我上班时你送我吧!”其实我知道,送人事小,是也想让同事们见证我的成长,儿子回来专门送他上班,他很有面子。于是,我一口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