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年】又到麦收时(散文)
“割麦种谷,割麦种谷”,早上外出晨练,耳畔又听到熟悉的声音,我不禁莞尔一笑:又到了麦收的时节。布谷鸟的叫声,就像农民不经意间定下的的闹钟,准时而热烈。
农村麦收更像是一场乡间大戏。布谷鸟叫声负责开锣,割麦声、机器声用来伴奏,收麦子、晒麦子、售麦子作为大戏的主要回目。一定程度上说,农村收麦子的时候比过年还要热闹。
【难忘村里庙会】
大抵在布谷鸟叫的时候,在收麦子之前,乡下每个村子大体上都会有几个自己的“老会”,也就是庙会。会上会售卖镰刀、草帽、编织袋、耙子等一些收割用具,以备接下来的收麦子。
其实,庙会真正的热闹从前一晚就开始了。那时候的摆摊位的商家,许多都是附近外村的来人。如果本村有亲友,便会央求本村亲友在自家门前撒上一些白灰粉在自己门前撒上一个圆圈,俗称“占地儿”;如果没有,外村的商贩自己便会在庙会的前一晚亲自赶来摆上摊位,留在村里过夜,以期占据有利的地形,有利于第二天的售卖。第二天一早,我们小孩子便会因为兴奋早早地起床,赶到集会上左瞅右逛——印象里,我想除了春节的大年初一,我们小孩子再没有这么自觉的早早起床,连早起上学也没见这么积极。
也许是农村地域的狭小,亦或是农村的乡人喜欢“凑热闹”,庙会的这一天,来到集会上的人都是比肩接踵,人头攒动——许多人甚至也不为买什么东西,只是来凑那份热闹。可能也是为了,给外村来的商贩,展示一下本村人的热情。集市上有豆沙糕、凉皮、凉粉、冰激凌、棉花糖、鞋袜、衣服帽子、锅碗瓢盆等日常用品,还有那刚上市的桃子草帽。或许还有我们者的一种特色美食“碾转”。就是用即将成熟的新麦子在石磨中碾压转动,做成一条一条又细又长的圆柱形形状,碾转可生食,可凉拌,亦可炒制。大人们在集会上主要还是挑选各种农具或者衣服等一些大宗商品,他们总是驻足在摊位,拿起这个看看,拿起那个瞅瞅,或是和摊主砍砍价格,总是显得很谨慎小心。小孩子们则不然,他们跑到一个摊位前,仰着脖子问摊主,“老板,这个多少钱?给你钱。”然后拿起来中意的东西就走,动作麻利而显得稚嫩。
那时候的村里庙会,更像是一个盛大的节日,几乎家家都会借着这个由头,邀请亲朋好友来到家里团聚,举杯把盏,笑语欢声。但而今?越来越多的商品都可以在网上买到,儿时美好的“赶会”记忆,也只有在布谷鸟声起的时候,才会依稀想起。
【最是麦收辛忙】
那时候的收麦子,不像现在收割机收完脱粒,直接就拉到收购点卖掉了,那时候的收麦更多的是人工劳作。
我记得小时候收麦子,常常是天刚蒙蒙亮,爸妈就准备好镰刀、口袋和草帽之类的农具出门下地收麦子了。出门的时候,他们的脚步尽可能放的又轻又慢小心,只是为了怕吵醒熟睡中的我。在地里割麦子的时候,弯着腰、驼着背,顶着炎炎烈日,一干几乎都是一整天。中午时分,为了赶进度,他们常常只是坐在田头地垄,拿出从家里带来的馒头或者其他干粮,就着水,随便就打发了中午这顿饭。作为农村土生土长的我,我是太了解农民的不易了,就像爸,刚过完春节的时候,爸就开始下地浇地,施肥,一去常常是一整天,而且经常是中午都不回家吃饭,是妈拎了盒饭送到地里。虽然是三四月的天气,但爸也经常是炎热的午后下地打药,爸说那样才能发挥药效,“人欺地一时,地骗人一年”,任何努力都不能掺假。
在我写的很多关于麦收或者关于小时候记忆的文章中,我都不止一次的流露出对于小时候“麦场打麦”的场景。“一块偌大的空地,一堆堆的麦垛,一台台打麦机,一声声的欢言和笑语”,麦子刚从地里收割回来,人们便会把麦子拉到一块空地“打麦”,也就是脱粒。打麦子的时候,小孩子们别的做不了,但最后的“撑口袋”或者留守看麦子还是必须的——打完麦后,大人们也要腾出时间回家洗漱,吃饭。当适时,六月的天气,躺在户外麦子袋上,傻傻地仰头看着天空,清风、明月、谈地聊天。想想,都觉得美好;想想,都会会心一笑;想想,突然感到有想哭的感觉。
【时代造就辉煌】
麦收过后,路边便飘起了一面面小红旗,迎风招展,上面写着“禁烧”。或者是一条条横幅,写着“有烟必查,有火必罚”的字样。现在的农村麦收,就像刮起的一阵旋风,激烈却短暂。现在的种麦子几乎全程都实现了机械化,刚开始的播种,现在有“播种机”。之后的浇地,政府建有喷灌设施。及至给庄稼喷洒农药,农人还可以使用小型无人机代劳——过去我们只在书上、电视里听到过“地主”这个词,而现在,几乎每个种地的农人都可以称之为“地主”,他们动辄就会承包几十上百亩的土地耕种,妥妥的是“一地之主”。
关于麦收的记忆还有很多很多,我一时还真的难以描述。总之,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谁不说俺家乡好”,我由衷的喜欢着我们农村热闹且有趣的麦收时节。
如果说土地是农民的耕耘,那么学习就是学生的耕耘,业绩就是工人的耕耘。每个行业也都有自己的耕耘,都有自己的收获……每个人耕耘的领域不同,收获不同,途径却是一样,“唯有付出,才能有所收获。”布谷声声,从过去一直唱到了现在,收获已经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