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乐亭】草鞋教官(微小说)
民国末年,蒋介石企图以大西南群山的重庆为堡垒,负隅顽抗。在利川,柏杨、奉节,万县,团凸一带大肆抓派壮丁,强化训练,以备作战运用。故事就发生在这个背景下。
驻扎在团凸镇老鹰沟的梅连长,这天接到上级通知:“国军驻利川保安师司令部参谋长马良辉,要到施南参加军事会议,顺便要来考查验收梅连长的新兵训练。”梅连长接到通知,一下子“庙里长草——荒了神。”因为他抓来的一百壮丁还没有开始训练一天,是经不起考查的。梅连长通过关系打探,得知五天后马参谋长就要到来。因此不敢怠慢,立即叫手下三个排长亲自当教官。对壮丁进行突击训练,务必要达到交差的目的。三个排长也只得连夜开训……
这些壮丁都是从农户地里抓来的,都是庄稼人,又没有文化,有没有见过世面,只知道种地。队列训练连左右都分不清,教官一声“齐步走”,有的出左脚,有的出右脚,稀稀拉拉,像砂罐里煮稀饭一样。几个排长嗓子喊破了,示范动作做了几百遍,可是那些壮丁还像乱哄哄的羊群一样,根本不成队列。
仅有三天参谋长就要到了。梅连长急得火上浇油,一早在团凸镇上贴出告示:“凡是能在三天之内,把新兵队列训练得好的,就奖赏大洋一百块!”告示贴出去半天,没有一个人敢来接下,梅连长急得抓耳瘙腮,连说:“这回坏了!”“这回坏了!”
眼看到了晌午时节,一个四十来岁的大汉子挑着一担草鞋来到连部,手里拿着告示。那大汉对梅连长说:“我能把你手下的新兵训练好。”
梅连长把这个挑草鞋大汉上下打量一回,一身土里土气,再看看那些草鞋,都是黑白两种颜色,就显出很不信任的神色:“你,行吗?我的排长就没有训练好的。”
“你的排长不行,我就是行。保证把你的新兵训练的合乎标准,经得起考查。”
“你拿什么保证?这个不是开玩笑的。”梅连长很是严肃的说。
卖草鞋的大汉说:“我没有金刚钻,就不来揽这瓷器活。我可以用脑袋担保,训练不好你要我脑袋行吗!”
梅连长看到卖草鞋的大汉说得很自信,也就只好死马当着活马医,一看卖草鞋的敢拿脑袋担保,也就同意了。“好吧,你就当教官!”
梅连长还是不放心的问:“你拿什么办法训练这些愚笨的农夫?”
这时,卖草鞋的大汉说:“梅连长,你有一百壮丁,你就给他们一人买一双草鞋,我就可以使用我的秘诀来训练他们了。”
“好吧!这个不是问题。司务长,给壮丁一人买一双草鞋,钱由连部开支。”
当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卖草鞋的大汉一次性卖出一百双草鞋,很是高兴。就说:“梅连长,我还有个条件!”
“你是我的草鞋教官,什么条件,说。”
“梅连长,我训练你的新兵要使用秘诀,不准任何人在旁边看到,也包括你在内,我要在山窝里专门训练他们。”卖草鞋的大汉说。
“行!我和排长们都不去看,但是你如果训练不好,你是要掉脑袋的。”梅连长一脸严肃。
卖草鞋的大汉顿时一个标准的立正,敬礼。“连长放心,三天后我向你交差,保证把新兵训练的像个样子。不然你要我脑袋!”
就这样,梅连长就把一百壮丁交给“草鞋教官”,由他带到一个山窝里进行突击训练。
一晃三天过去。就在第三天下午,草鞋教官带着一百壮丁,迈着整齐的步伐来到连部。“梅连长,草鞋教官向你交差,请验收!”
梅连长看到整齐的新兵队伍,心里很是高兴,就立即下令,全连集合,一起观看新兵的训练结果。三个排长感到很惊讶,心里怀疑:“这个草鞋教官真的行吗?”
“梅连长,我的操练开始!”草鞋教官大声报告。
梅连长一脸阳光:“开始操练!”
“立正!”“稍息!”“齐步走!”随着草鞋教官的口令,一百壮丁“刷刷”地亮开步伐。三个排长惊得目瞪口呆:这个教官比我们强也……
“一二一,一二三四……”草鞋教官洪亮的喊着口令,一百壮丁“刷刷”地围着操场走了十圈,一个也没有出错乱!梅连长暗地里想:比我的老部队还强。
“训练成功!来,我有嘉奖!”梅连长叫伙房给壮丁做上好吃的,叫司务长给壮丁赏赐酒宴。那些壮丁也一个个兴高采烈。
酒宴上,梅连长连连给草鞋教官敬酒,说他有功劳。最后问道:“你是怎样训练壮丁的啊?”
草鞋教官回答说:“我开始操练时,就给新兵的左脚穿白草鞋,右脚穿黑草鞋,我先不喊一二一的口令,就是喊:白草鞋出左脚,喊黑草鞋出右脚,这样这些庄稼人记熟了,我在换成一二一的口令。他们听懂了,自然也就记住了!你看今天的队伍多整齐,你的上司要嘉奖你啰!”
梅连长“哈哈”大笑:“你这草鞋教官真的有两下子,来,咱两干杯!”
“司务长,我的一百大洋奖励发来!”
就这样,这个草鞋大汉不仅一下卖掉一百双草鞋,还得到一百大洋的奖金。一时间传为佳话!
【2022年6月23日静心草堂原创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