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静·颂】两次住院(散文)
一
常言道,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人在一生中,恐怕很多人,都有过生病,甚至住院的经历吧。我的身体,从年轻时候起,就比较偏弱,体质较差,曾住过多次医院。但对于我来说,迄今为止,最令我胆战心惊、觉得可怕的是,莫过于十多年前,接连两次的住院经历。
好长一段时间了,总感觉身体不太舒服,所谓“一脉不和,周身不适”。断断续续,拖拖拉拉,也去医院看过不同的科室,吃着不同的药品,却总也不见什么成效。直到有一天,病情发作到很明显的时候,被医生要求马上住院治疗。
刚住进医院的那几天,人非常的虚弱,住院之前就有一段时间不思饮食,每天只喝点稀饭维持。后来更是什么都不想吃,也不敢吃了,因为吃了就吐,那种发吐的滋味实在难以忍受。胃里没东西还好些,吐出的不过是些胃液泡沫和苦水。进医院不几天,一秤体重,我就剧减十斤体重。
那天,医生开了单子要我去做胃镜检查,可走了几步,人就虚弱得直冒冷汗。接着,又开始新一轮的发吐……后腰被剧烈的一波波发吐累的不行,仿佛快要折断了一样。
好不容易躺在胃镜室,麻醉医生见我的头发湿淋淋的,就问我是否洗头了?我告诉他,没有洗头,都是由于我的极度虚弱冒的虚汗,把头发打湿的。回病房时,实在难以支撑,没等找来轮椅,就被陪我一起来的大表哥不由分说,直接把我拖到他的背上,把我背回病房。
非常虚弱的时候,也被吊盐水加营养补充体液,但医生要求,还是尽量自己努力吃东西,哪怕吃了吐,吐了再打止吐针。我努力着,在不吐的时候多吃东西,补充体力。终于慢慢又开始进食稀饭,榨菜是我唯一想吃的菜,至于其他菜,闻到油味都想吐。后来调整了药品,渐渐地能吃东西就有体力了,再加上每天吊瓶输液,加打小针配合治疗,身体在慢慢恢复,精神也逐步好转。
二
在医院这样的环境里,气氛总是很紧张。住院没多久,就听说那边28床,连着死了两个人。我在窗子前亲眼看见,有人用黄色的大袋子,把尸体抬出了住院楼,这让我惊魂不已!
那天早上,就有个男的急匆匆的跑进我病房,他大概看见,我的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住吧,确实我刚住进来不久后,我的同室病友就出院了。他向我证实了,只有我一个人在住以后,就表示马上要找护士搬进来。
我看着着急的他,问:“病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
“我这里是女病人房间。”
听了我这句话,那个冒失鬼突然才反应过来。最后,医生安排他住进了,我斜对门病房的19床。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就是那个,和连死两个人的28床,共处一室的29床病人家属,他们大概被28床,连着两晚死两个人给吓着了,急急的想换个房间。
在医院,死人这样的事也许常见,但对于很少住院的人来说,在身处这种环境的时候,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残酷不争的现实,内心极为恐慌。死神仿佛,就在每个房间里游荡,不知道随时会带走谁……
住院的那段日子里,爱人每天都要上班,不过,他每天都会尽早赶过来陪我,并和我一起吃饭。医院离家不算近,他每天来回奔波很辛苦,有几天他都累坏了,还发着烧,我劝他不用来了,我又不是不能动,医院有护士。可他还是坚持,每天都准时来医院陪我,让我非常感动。我从心里感谢他,他是我这辈子遇到的,对我最好的人!
恰巧,赶上国庆节,他放假很多天,就可以天天在医院陪我了。国庆节那天,我精神很好,于是提议到医院对门公园逛逛。节日的公园里喜气洋洋,大人孩子们举家出游,看着游人如织,联想到自己却是个病号,和别人游逛的心境截然不同,不免凭添了几分惆怅之情……
不过后来,随着各项指标趋于正常,医生说可以回家继续休养。我很开心,终于可以离开医院回家了。可是好景不长,没想到,距离上次出院刚好一个月之际,我竟然再度入住,同一家院。
三
十月的同一天出医院,十一月的同一天又入医院,都是在十六号这一天。而这一切的起因,仅仅是因为一场小小的感冒,但它却害的我,又住了三周的医院。
自从上次出院以后,身体本就十分虚弱,而且都还在吃药治疗,恢复阶段。在这个时段,最怕感冒感染之类的,我却两者都得了。本来一个小小的感冒也不算什么,但最要命的是,我却因吃抗生素过敏,导致严重的药疹反应,手上脚上起了好多水疱,严重感染。
躺在病床上不能乱动,不敢下地,唯恐水疱破掉。其实,即使想动也动弹不了,因为脚一着地,就针刺般的疼痛,寸步难行。手更是不能碰任何东西,连系个衣服扣子都很困难,因为碰到扣子手都会很疼。一时间,我居然成了一个,毫无生活自理能力的人了。
还有好多其他的反应,眼睛充血,嘴巴周边出血起泡,连嗓子都哑了,说不出话来,想不到,过敏反应如此严重。最让医生为难的是,他们已经不敢滥用,其他抗生素抗感染了。
因为到目前为止,已经发现我,有两大类抗生素药品过敏了,而其他可用的抗生素范围很窄了,还担心着我,又会再对其他的药物过敏,所以不敢轻易用药。说也奇怪,我以前没什么药物过敏史啊,以前吃过和打过的药,为何如今都要过敏了呢?现在不知道怎么搞的,身体完全改变了。
先是试着用了两种药物,医治效果都不很明显,最后为了安全起见,也是因为,确实再无其他最好的选择了,为了赶紧治疗控制住感染,医嘱上了一种,当时很贵的自费药。据说是抢救危重病人时,才会使用的药,医保是无法报销的。医生给我爱人说:“这个药再不起作用,就真的没办法了,就危险了。”并给他下达了病危通知书。
四
医生说的那些话我当时并不知道,都是后来爱人告诉我的,我只是听从医生的安排,也寄希望于新药。大剂量用药输液五天,花了一万多元,一天合计两千多。同一个病房的病友,她曾经是护士,知道那药,她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剂量用药的。”
不过总算还好,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垂怜,或我命不该绝,这药救了我,总算给控制住了。手上脚上的水泡开始萎缩,慢慢干瘪,变硬,最后脱痂。要全部完成蜕变,还需要好一长段时间,需要褪掉坏死的死皮,重新长出新皮。
幸好我主要是在手脚部位,还不算最严重,我听住院医生说,有人药疹反应更严重,身上都会大块掉皮。我嘴角也褪掉一层皮,经过医生来病床会诊,眼睛滴了眼药水也不充血了,嗓子吃了药也恢复声音了,看来这个药确实有效啊。
我仿佛经历了一场生命的蜕变,新换了个人似的,后来直到许久后,我的指纹皮才重新长出来。我都在想,以前办事时,留下的那些旧指纹印记,会不会和现在,新长出皮来的指纹,还是一样的呢?还不得而知。我的手指甲,也是蜕变过的,都是新的。
病情控制住以后,心情也好多了,可以下地散步活动活动了,在病床上躺了那么多天,浑身都疼,几乎不会走路了。后来,随着病情稳定,为避免院内重复感染,在医生允许下,我得以提前出院,回家去休养。
接连生病住院两场,惨痛的教训,难忘的可怕经历。在医院那样的环境里,让你不由得不去静下心来,认真思考思考你的人生。生命其实非常脆弱,需要你温柔以待,爱护好她,根本禁不起瞎折腾。以前年少无知,自恃年轻,任意挥霍健康,有好多的不良生活习惯,最终导致身体系统不堪重负。
怪不得老人们总是讲:“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长辈们苦口婆心的劝导,以前也总是不以为然,当耳旁风,果不其然,后果严重。好在补救及时,还不算太晚,否则真就悔之晚矣。从此懂得了要敬畏生命,李开复不就用他的《向死而生》提醒世人吗?一定要敬畏生命!否则,你在死亡面前只能束手无策!
没有好的身体,健康的体魄,什么都干不了。健康重要,生命珍贵,唯有珍惜,唯有敬畏!毕竟,生命只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