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篱】我的朋友海猫的故事(散文)
一
认识海猫有十几年时间了,海猫是个好男人,今年48岁。他勤俭持家,他告诉我他的人生生涯:九零年的时候,在深圳供电局上班,因自己冲动,和朋友一起去打架,结果打伤了一个当兵的人,当时把那个兵哥的手枪扔到大海里。他说不到半个小时,那兵哥单位派人来抓他,幸好他出去买烟,不然就会被逮住,他说逮住后是要坐牢的。紧接着自己连夜跑了,后来工作也丢,独自一个人跑来珠海,无依无靠!
二
到了九零年,凭着自己的手艺,与朋友合作做生意,生意做得红红火火,赚了不少钱,有了上千万的积蓄。九八年在广东阳江认识一个朋友推荐他买了一块地皮,建了一栋房子,当年建房子费用己达到六百万元人民币。建好之后,用来出租,因距离太远,那位老板用来做酒店服务生意,自己无法管理,家里两个孩子读书,老婆去外地打工,他当爹又当娘,加上自己工作繁忙,根本没有时间去打理外面的事情,一年才去一两次阳江。没想到房子出租三年后,突然收到法院的通知,他当时也莫名其妙的,为啥有法院通知呢?后来找到那位老板的电话才知道自己的房子被封。原来是那个老板把房子租下来,拿来做酒店,酒店卖毒品卖K粉,还有小姐做生意等等,做一些违法的事情,最后政府把房子的账户冻结了。
三
一九九八年的时候又遇到金融风暴,直接导致他的生意一落千丈。二零一九年,他想着咸鱼翻身,又投资了一家工厂,结果又撞上疫情,买了一套机器设备做模具厂,影响十分严重。结果机器买到也无法投入生产。购买机器用了壹佰贰拾万元人民币,到现在每月亏损资金几万块钱,一个月四千多,一年就亏四万多。许久没有做过一单生意,他说他的运气真够倒霉透了……
四
海猫长期在外面与别人一起工作,无论是谁需要他帮忙,他是满口应承从不拒绝。他虽然忠厚老实,但也心灵手巧,听朋友说他的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智商都高,他应该是得到了遗传,他是学啥啥会,且样样精通,五金,防水,修理窗户等等都很在行。
听朋友说,那年海猫与人外出干活,一个大厦的底层水管破裂,水无休止地强烈迸出。朋友急忙回去拿工具,留下海猫一人。等朋友急忙赶回来时,眼前的一幕使他惊呆了,海猫直接用手指按着水管,努力地摁住水,不让它的迸发出来,前前后后长达四十多分钟,他说他当时真的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啊!
那个时候,海猫的手指已经非常麻木,他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用自己的力量堵住喷涌的水柱。我想他实在是太了不起,心地太善良。和他在一起工作的人都说:“他干活从不偷懒,好像有使不完的劲,老是想只把工作完成之后再休息。”回想起来,我已经知道他的为人,做事任劳任怨,干净利落,从不偷奸耍滑。因为各自都忙,之后的几年,我也很少见到海猫。
五
不久前的一天,我在街头竟与他不期而遇。他还是老样子,十几年了,居然变化不大。我们聊了一会儿,谈过去,谈现在,谈将来,彼此都很愉悦。临走,他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塞给我——一个硬纸壳名片。
我问:“这是什么?”
“我的名片。”他说。
“你的名片?”我有些诧异。可不是,我看纸片被剪的四四方方,上面规规矩矩地写着几行圆珠笔字:
在某单位:修理厂检修工作,一分厂一车间,二班班长。
有事联系我,不要忘记我。
名片的字体下面,全是手工画的几道花边,看着蛮精致可爱。十几年前,人们结识交友,名片已是社会活动的一种标志,讲究的是求真务实,不能虚伪夸张。海猫的名片,是自己亲手手工绘制,虽然没有别人印刷的那么精美,倒也朴素真实。我想,一个人的本质,一个人的行为道德,一个人在他人心中的声誉,比纸质的名片更贵重。正如想起海猫所言,是好人,是坏人,或是老好人,朋友心中都有答案,他属于那种傻的可爱的人,他没有什么心眼,老实本分,憨厚实在,和这种简单的人相处,既安全又踏实。十七年前和他偶然相遇,没想到时运总是对他不济,他的日子一直过得很差。只希望,从今往后,他又东山再起,再展当年雄风。现在工厂里的工作,对于他来说,应该不会有什么压力。他干什么都是内行,帮别人打工,他的工作效率应该是很高的。总的来说,海猫的命运还是不错的,全靠自己的技能,没有影响工作与生存。这张手绘的名片的确可以铭记终生。名片是友谊的见证,觉得他很有诚意,我也是感同身受。我想,从此以后的他,在广阔的天地,会学到更多的知识,也会将他的各项技能,得到充分发挥,从而走向成功。
我郑重地把纸片名片收了起来,我想,也许这是我此生收到的最特别的名片了。
作为海猫本人,苦衷有乐亦所有乐,这些问题就让它过去吧!
再次感谢老师创编愉快,万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