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一】待到春风化雨时(散文诗)
1
一场沙暴,站在河西走廊的头上凝望,所有疏落的意境都在舞动的眉梢里,点染了暮云合璧时的一滴露珠。
季节如此蚀骨,被遮没的沙石路上,海市蜃楼的梦幻静养着一盏拈花偈底的虚无。
当黄昏饮尽了惆怅一壶,赋与词牌的小令在一页一页地告白:谁的红衫俏楚,每一次衣袂飘飘,却飘不过那暮云剪就的簌簌?
浮白如漫的沙枣花,开了,落了。听闻苍鹰惊动了大漠的硝烟,一袭青衫白马驮着诗意,惹了多少思绪堕入了梦河?
一个不经意间,你递过来的琴音沾染了茵粉,是谁走失了张骞的春天?空留一株痕影在一枚旧词里静坐,又还相思,又还寂寞。
流逝的岁月,有某种痛的领悟,不仅仅是眼中流出的问号,也不仅仅是所有的想象都能够登峰造极,即便用火写字,也无法描述那胸中燃烧的炙热。
醉眼折扇,风声轻翦,细若柔丝的暇念,从月白的黄昏,从雪青的黎明,红尘梦里被轻触的机缘,寻查着青石阶上的叩问。
神州望穿,或许这才是一种美轮美奂。前世的因,今生的果,来世的债,只等一场春雨,击碎。
如果,能从春的味道里读到凤缠蝶舞;如果,你的魂魄寄藏在一根羽毛里,我要在风的背脊上去寻你。
2
王翰的吟赋,总是在凉州的梦中传唱;旧年的涛声,总是在骨子里微醺浅醉。人面桃花消息,如何从羞涩到荼靡,又从荼靡零落成泥?
一行静谧,以清浅搁笔,在烟雨相依的地方,那不经意的一次祭奠,山水是否可以以你的名字为题?
小字写旧,风声如酒,那抹豆蔻是谁案牍的红袖?你所有的眺望,只为祭奠那不经意的一次回眸。
红柳野渡?风声成朵的岁月,有不懂人事的静默在指尖繁华的梦中一次次磅礴。若,真的还能落笔柔温,你那里藏起了多少隐忍的无可奈何。
与月光交错的岁月里,有霍去病的呐喊,有深情的洒落,有繁华在指尖的磅礴,有星子和莞尔的宿醉纠扯。此刻,梦开始复活,初心呀,终于可以对酒当歌。
原来,执着不休,一生的游走却不能牵住你的衣袖,当锦瑟成了人间的绝句,所有笔墨之间的念都着了魔。
有毒的小字,莹莹、澈澈、挨挨、挤挤,所有纸笔之间的执着,越过了浩瀚的大漠,却越不过你眉眸间的疑惑。
绪念,在寂默里落坐,在雪月风花里磅礴,闲词里藏着你著多的传说,如果苍穹与赤忱并行,能否容你洒脱,也容你坠落?
夜已成洞,何解的心思潼潼?若,此刻还有初衷;若,能让意念在词里行间里丰腴,那就和晚来的风共酌一盅。
3
思念里疯长的阵脚,交出兵营里阵阵的鼓鸣,一声声禅令将赤诚绑定,所有婉约的递呈和迷离都在梦境中卿卿有序。
战战兢兢的脚,踏着一线记忆,沙棘还隐在草里躲避着鸟雀,如果焚香一柱,你是否会去寻觅烟火的人间?
一叶素禅,一叶孤单,爱的好难,不爱更难,玄奘之路的磋砣,如何交给你的人间去裁渡。
一身如裟的月,幽隐在漫漫的大漠,幻觉迷离的心扉牵着瘦马走过半壁玲珑的霜花。只是,搜寻佛祖的约定,却参不透那微秒甚深的魔法。
你用清心的胸膛和灰衫,坐旧了红尘万丈,在抵达人间边缘,一一细数着荒原的流年,那场跋涉,所有的期许终化作了静默如烟。
当山河俱静,金戈铁马的声响从风与雪的缝隙里款款挤出,星子爬满屋顶,大地铺满了银妆素裹,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方式,向你靠近。
木鱼声声,掺杂着烽火的味道,飘过戈壁、河西,寻找着魂牵梦绕的信仰。不知,高高举起的禅杖里,可有千年的那一丝滋味?
夜和瞳孔哪一个更黑,粗旷的线条刻划着历久的追溯,那些坚韧执着的魂魄,遗落在了难以取舍的朦胧之中。
写不尽墨迹的蜗居,招募着世俗略显惊诧的眼光,越过丝绸之路的大雁,一撇一捺,任由月光去冉冉铺设。
4
唉,是谁的一声叹息,惊醒了秋的薄凉?隐在红尘之外的蝉鸣,为何烦恼?
高台城上,祁连雪峰,视死如归的西路军将士,想用一场简静来还一场花月清明,医治你付以魂魄的净瓷。
一盏余温入喉的酒敬在了你的眼前,落叶堆积的不只是薄凉,还有半山风景和半山深秋的残章。
西风残照的城郭,一次、一次地听风低吼,回旋。抬头,隐一眸悲喜;低眉,种一路良善,不问归期。
凭栏望雁,词一沓,句千张,已衡量不出心底的惆怅。策枪而行的你,隐约着细若柔丝的芬芳,淡妆向晚的故事里,独有那隔世的光阴瘦成了月牙弯弯。
暮鼓退去的躁动,入了松烟。立尽风露的抱琴人,摘得了一句水月相忘的偈语。
今天,我坐在凄冷的秋风中等你,等你进入这海市蜃楼的梦幻,追念我们曾经的昨天。
倘若你来,不需新醅陈酿,只要有酒,饮到众鸟高飞。如果你我酩酊大醉,那就借着这朦胧的月色,说说这些年在书中搁浅的人面桃花的消息。
倘若你来,一缕月白便落在了纸上,信笔涂鸦的山河,便有了美的皎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