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一】“报喜鸟”喜鹊(散文)
一
清晨,“喳喳喳,喳喳喳……”窗外传来一阵阵喜鹊欢快的叫声。我从它的叫声里听到了无忧无虑、欢喜无比。那声音时不时地响起,像是在吸引我去关注它。
喜鹊是报喜之鸟,因为它嗓门大,叫的声音特别响亮,我们称它为嘛嘎子。喜鹊最常见的有花喜鹊、灰喜鹊,其中花喜鹊色彩艳丽,黑色的头部,白色的项圈,金黄色的嘴巴,蓬松的羽毛,搭配十分完美,尤其是长长的尾巴,像高贵的仙女,拖着一席宝石蓝的长裙,站在树枝上,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喜鹊,是很讨人喜欢的小鸟,它适应性强,与人类很亲近。无论在城市还是乡村,都能看到它熟悉矫健的身影,听到它嘹亮纯朴的歌声。相比较城市的喧嚣,它更喜欢生活在清静的田野和村庄,那里是它们生活的天堂,可以轻而易举地觅到食物,比如蝗虫、金龟子、草籽等。
喜鹊常常边飞边鸣,那声音余音不断,回旋耳际。成群的喜鹊叫声像开会时一样,嘁嘁喳喳,好不热闹。听到喜鹊的叫声,预示着有喜事发生,一天都会有好心情。朝闻喜鹊叫喳喳,那就是贵客将登门造访,一家人会充满期待,满心欢喜。
在众多的鸟类中,人们对喜鹊格外偏爱,它叫声清脆动听,不管什么时候,你听到的都是:“喳喳喳,喳喳喳……”的声音,意思是喜事到家。中国的“七夕”情人节,牛郎和织女会到鹊桥相会,“鹊桥”就是成千上万只喜鹊搭建而成,喜鹊,有着热心肠,成就两个有情人的相会,成为了千古佳话。
古人以喜鹊作为喜的象征,《禽经》里说:“灵鹊兆喜”。让我想到“喜上眉梢”的吉祥图案,这个喜就是喜鹊,眉,是梅花的梅的谐音,讲的是喜鹊登梅枝的画,两只喜鹊相对而站,是“双喜临门”,两只喜鹊中间加一个铜钱,意为“喜在眼前”。小时候,常见人们将喜鹊的画像挂在墙上,就连结婚的枕巾、洗脸盆上都印有喜鹊,抬头见喜,希望一切如意,有个好兆头。
喜鹊,不仅是一种鸟,更是寓意着美好的愿景。
二
喜鹊,是我们这儿最常见的鸟,一年四季都能听到它嘹亮的歌声。
喜鹊的体型相对于小巧的麻雀来说,算是大鸟了,因为它的尾巴很长,整个身体看起来特别长。有一双特别灵敏的眼睛,总是滴溜溜地转,非常机敏,看到人走近,它会躲得远远的。小巧的爪子,呈现红黄色,走起路来,不慌不忙,神气得像踱步的将军。
近距离地看,它知道跑不掉了,就停下脚步,侧着脑袋,也直直地盯着我看,以为我要喂它食物,它伸着脖子,样子呆萌可爱,让你不忍心打扰它。它是天空的精灵,别看它体型不小,但飞起来身形轻盈,特别灵活,一眨眼的工夫便不见了踪影。
小时候,听到喜鹊叫,母亲总说:喜鹊叫,好事到。我们总认为,听到喜鹊的叫声,家里可能会来亲戚,或者有好事情发生。家里发生一丁点的好事,总要和喜鹊联系起来,认为那是喜鹊的叫声带来的好运气。而听到乌鸦的叫声,大人们会用石头投它,认为乌鸦的叫声不吉利,会有不祥的事情发生,一天都心情郁闷。我长大之后,才懂得,这是人们的迷信思想在作怪。其实,乌鸦虽然长得黑不溜秋,但它是孝顺的鸟,而且也很聪明,从此不再排斥这种黑色的精灵。
家乡流传着一句顺口溜:“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家里有小男孩的父母,在哄孩子的时候,一边唱这句歌谣,一边教育孩子,你长大了可别娶了媳妇忘了娘。后来,我才明白,喜鹊并不是不孝顺,而是喜鹊对爱情忠诚,长大成家后,夫妻恩爱,人们认为它不爱自己的母亲了。以此来把喜鹊作为反面教材,教育孩子要孝顺父母。其实,这对喜鹊来说是不公平的。
喜鹊的最爱是树林,那高高的树枝可以做窝,有时一棵树上甚至有两三个鸟窝,住着几对喜鹊夫妻。我时常在树林边见到喜鹊的身影,黑色的身影,白色的肚皮,黑白分明,从天空飞过,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嗖”的一下,它从这边的树林,飞到另一片茂盛的林子里。它们把树林当成自己的家,在那里飞上飞下,开心地生活。有时候,一棵树上站四五只喜鹊,人一来,惊动了喜鹊,它们就会呼啦啦地飞走。它们的嗓门特别大,叫声响亮。似乎以此来表达对来人的不满。
在我们老家,曾经是黄泛区,那里有大块的田地,还有成片的小树林。
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着很多的鸟类,因为没有天敌,它们生活得自由自在。
个头最大,数量最多的要数喜鹊了。我时常见它们在河边嬉戏,奔跑,玩耍。它们说着快乐的鸟语,唱着它们才能听懂的歌谣,在天地间逍遥自在。但只要看到人来的时候,它们就会惊慌失措地飞走。只留下一串串不规则的鸟爪子印,让人浮想联翩。
秋季来临的时候,是它们最高兴的时候,天不冷不热,非常凉爽。地里的果树,还有庄稼成熟了,它们再也不用为吃的发愁了。天高地阔,仿佛鸟儿们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它们随心所欲,想唱就唱,累了就停下休息,渴了,就到河边喝几口水,饿了,就去吃玉米上的虫子,或者草籽,玩够了,它们会扑腾着翅膀,飞上天空,从河边飞到玉米棵上,再飞到那边的树枝上,得意地呼唤着同伴。人们对这些自然界的小精灵非常的包容,不再驱赶它、伤害它,让喜鹊得以繁衍后代,壮大喜鹊的队伍。
冬天,大片的麦田绿油油的,天空有些灰暗,阴冷阴冷的,这时候树枝也光溜溜的。一根根枝条伸向天空,犹如静默的水墨画。树上的枝干相互交错,毫无规律,线条粗犷,美如诗画。
这时候,一只喜鹊飞过来,站在树枝上喳喳地叫,没有树叶的阻挡,喜鹊的影子看得那么清晰,叫声显得那么清脆,从它的叫声里,我又一次听到了喜悦,欢快。偶尔会有同伴的回应,你一声我一声,叫得更响亮了。
喜鹊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无欲无求,为自然而歌,为生命而吟。
三
在我们家窗外,有一棵高大的槐树,枝叶繁茂,有二十多年的树龄了。这棵树在两栋楼中间,犹如一个温馨的避风港湾,即使风再大,槐树因为有高楼的掩护,显得非常安稳。聪明的喜鹊把那个窝搭建在高高的树杈上,冬天槐树的叶子落光了,光秃秃的树枝上,那个喜鹊窝像一口黑色的大钟,它的口朝上,向着阳光,稳稳地支在高高的树杈上,格外引人注目。
我听到两只喜鹊站在树枝上唱歌。忍不住停下手中的活,抬头向那个鸟巢看。它是由雄喜鹊和雌喜鹊共同筑造的,材料是粗细不一的枯枝,从外面看,就是一堆乱树枝,纵横交错,其实每一根树枝摆放都很讲究,并不是杂乱无章。窝的内壁衬有草叶、羽毛等,内部精致,保暖舒适,别有洞天,能抵挡冬雪的侵袭。每年冬天,勤劳的喜鹊都会加固,给旧巢添新的树枝,修修补补,让窝显得更加结实坚固。喜鹊的窝,不仅为鸟儿遮风挡雨,也是喜鹊哺育后代的温馨的家。喜鹊不愧是有智慧的“建造师”。
不用说,这里住着的是一对喜鹊夫妻。两只鸟儿时常形影不离,上下翻飞,有时一只站在楼顶,一只站在窝口,一唱一和,一呼一应,配合默契。有时候它们矫健的身形灵活地飞上蓝天,与白云相依偎。有时候,它们亲密地彼此相偎,好似热恋的情人,缠缠绵绵,卿卿我我,让人羡慕。
初春时节,乍暖还寒,东风吹拂着枝条,那喜鹊的巢随风摇摆。清晨,天刚蒙蒙亮,喜鹊已起床啦,它不知道从哪儿衔来一根大树枝,在嘴里横着叼着,我真担心,它一张嘴树枝从嘴里滑落,还得重新去捡拾。但喜鹊叼着树枝显得得心应手,只见它在树枝上跳来跳去,好像在庆祝自己找到了搭窝的材料。从上面的枝干上,轻轻地跃到下面的树枝上,一点一点地把枝衔到窝旁边。另一个喜鹊在旁边喳喳叫,应该是雌喜鹊,她在指挥雄喜鹊把窝搭得更牢固一些。
雄鸟出去找食,雌鸟则站在高处守望,如果发现有危险,守望的鸟儿会发出惊叫,同觅食的鸟一同逃走。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槐树上长出了嫩绿的叶子,五月,树上开出了一串串的槐花,洁白晶莹,风一吹,像白色的蝴蝶翩翩起舞。喜鹊的窝在花丛中若隐若现,但喳喳的叫声,让人猜想,小喜鹊应该是来到这个世界上了。这时候,喜鹊夫妇更忙了,每天飞进飞出,觅食喂食。
忽然有一天,我听到喜鹊的叫声,与以往不同的是,我从声音里听出了愤怒和不满。伸头向窗外一看,槐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砍掉了,看着光秃秃的地面,我心里满是失落,它们不仅仅是砍掉一棵树,连同喜鹊那温暖的家也没有了,不知道喜鹊夫妇有多伤心。后来,我惊奇地发现,虽然窝没有了,时常还有喜鹊在楼顶上盘旋,喳喳喳地叫个不停,也许它们像人一样,怀念自己的旧巢了。
“喜鹊声唶唶,俗云报喜鸣。”在人们心目中,喜鹊长得漂亮,更是喜庆、吉祥、好运的象征,虽然它只是鸟,却给人们带来了无尽的欢乐,寄托着人们美好的愿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