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年·时光】六朵雪:云闲雪自落(征文·散文)
一
我是流年最年长的那朵雪,也是最平淡无奇的那朵雪,虽然我没什么可拿出来说的,但能成为众位美雪的“长姐”,我还是非常自豪和骄傲的。若六朵雪集体出场,妹妹们总得喊我一声“姐姐”吧,你想,这是多光彩的事?
要说这个“姐姐”得来的也不容易呢,要不是我预见性强,知道多年后会有几朵貌美才高的雪给我当妹妹,及时从谏如流,改成了“闲云落雪”,哪有如今的“风光”啊。
这话还得从刚开始接触网络说起。我这人是个慢性子,做什么事都比别人慢半拍,当qq聊天大兴其道时,我看着单位那一帮下了班也不回家的小伙子,有时甚至为了争抢电脑而大动干戈,还有人因为跟网友聊天而爆发家庭大战,剪网线、摔电脑也时有发生,我心里是十分不屑的。防患于未然,我们家的电脑仅供儿子学习用,爱人偶尔坐在电脑前,也只会玩经典扫雷和蝴蝶纸牌游戏。
有一天,单位要求我加某工作群,我一下傻了眼,qq号都没有,咋加?回家求助刚上高中的儿子,让他帮我申请了一个。有了号就得有名字,儿子说,起个好听的。我哪知啥名好听,还完全一脸懵呢。儿子又说,那就随便想一个,以后想好了再改。其时正流行水木年华的《轻舞飞扬》,而我是他们的忠实拥趸,于是随口说道,那就叫轻舞飞扬吧。
轻舞飞扬叫了没几天,就遇到了问题。可能因为歌曲太火爆了,叫这个名的网友太多,一个群里好几个,太难区分了,有人建议我,不如你改个名字吧。那就改呗,于是我“摇身一变”,成了“一抹轻愁”。
轻愁有几何?一抹。我对自己的新名字颇有些喜欢。贺铸有诗,“欲知方寸,共有几许清愁,芭蕉不展丁香结。”又说,“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一抹轻愁,多有诗意啊。可是朋友们不买账,他们很不解地问,你有那么多愁吗?我一脸无辜,没有啊,所以才说是一抹嘛。
不好不好。他们依然不肯俯就我,纷纷催促,换个阳光点的。可我很喜欢这名字。我在心里反驳道。
他们都是我的空间好友,隔三差五写几行诗文小字,彼此以互踩为乐。有个叫有竹展风的网友,时常来我空间转转,很少说话,偶尔留个脚印,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他的空间也很干净,只有寥寥几首小诗,但写得很有味道。私下也聊过,半天一句,并不顺畅,却给人莫名的信赖感,有时会留言。就在我为名字纠结时,他有天贴了两首七言绝句给我,第一首嵌了“一抹轻愁”的网名,第二首是雪中即景,全诗如下:“风送亿霰赴大千,斜舍斜树斜万山。掩尽红尘无俗色,云争落雪不曾闲。”读罢,我不由拍案称好。虽然平仄上不很规范,但很有意境,尤其是“掩尽红尘无俗色,云争落雪不曾闲”两句,有气魄有格调。我立刻回复他,请求他同意我贴到空间里去。
贴完之后,才觉得这诗仿佛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云争落雪不曾闲”一句,既有云又有雪,乳名加学名,好齐全。虽然他并不知道我的真名实姓,可有时就是这么巧合。我马上留言给他,这句诗被我无偿“征用”了。
闲云落雪终于正式“出世”。
我还为此写了一句很小资的批注:我是一朵闲适的云,悠游在辽远的天空,偶尔收留几滴神仙寂寞的清泪,终于承载不了它的沉重,化作片片春雪飘落烟火凡尘。后来演变成了我如今的个性签名:一抹闲云悠然过,几片落雪迎春来。
那是一段非常快乐的日子。一群因为相同相近的爱好而靠近的人,在空间里肆意挥洒喜怒哀乐,你笑了,有人陪你笑;你哭了,有人陪你哭;你累了,有人劝你去休息;你烦了,有人会逗你开心。当然,你也会把他人的事当做自己的事。
我把自己的小屋命名为“倚云轩”,每天擦拭得窗明几净,专候朋友们的到来。为了表示我的满腔热忱,还模仿着刘禹锡老先生的《陋室铭》,附会了一篇闲云版“陋室铭”:家不必奢,有爱就行;友不必多,知心就行。虽是陋室,窗明几净。素茶奉嘉宾,清酒敬良朋。闲观云有色,静赏雪无声。偶尔写写字,抒抒情。无闻达之雄心,有娱己之小用。来去但随意,留言愿真诚。主人曰:“乐在其中!”
偶尔因为工作和懈怠,忘了去洒扫庭除,总会有人来“提醒”我。相互之间得了妙语佳句,也不会忘了“狠踩”两下。诗词接龙和嵌名入诗是我们那时常玩的游戏,还因此加入了一个什么诗社,你来我往的,整天高朋满座,好不热闹。
忘了哪一天,有个陌生朋友留言,看你空间挺热闹的,也喜欢舞文弄墨,不如去“好心情”网站试试,那儿发文要审核,还有编者按,有一定的准入门槛。好心情?这名字有意思。
一脚踏进去,的确觉得耳目一新。有的文章前面有红色的“推荐”“精华”字样,还有的前面闪烁着红彤彤的“火”字。各处巡游了一番,觉得蛮不错的,便点击了注册。
之后,我又陆续注册了红袖添香、榕树下等多家,也发过几篇文,但很快热情过去,就被我抛诸脑后了。我还是愿意在空间逗留,毕竟熟悉的朋友们都在这里。
多年后,当我得知流年创社元老大多来自“好心情”时,曾经很纳闷,我也在那里呀,为什么他们我一个也不认识?后来想明白了,应该是我去的时候,他们早已“举家搬迁”,而我又只是那里一名不很称职的普通作者,自然不会听到关于他们的“江湖传说”。我们竟是完美错过了。
只是,网络说到底也是江湖,是江湖就有纷争。我的空间好友中开始出现了不和谐音。先是由网络剽窃引起打假,被打之人不承认剽窃,反说打假之人是因爱生恨,挟私报复,双方各执一词,相持不下,后上升到人身攻击,怂恿网友们站队。许多不明真相的人被裹挟,双方在别人家相遇也会相互攻讦,好心劝解的人也会被骂。我家自然也无法幸免,尽管再三劝告不要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但鲜有人听,只落得身心俱疲。
我开始有意识地疏离空间,将精力更多地放在了网站,在“好心情”发文的同时,我受邀做了另一家网站的编辑,时间很短。
再后来,我来到了流年,并停驻在这里,一晃竟是近九年的光阴了。我来的时候,飞雪、天上雪和飞扬都在,听雪比我晚点儿,若雪最迟。虽然流年不缺雪花,但凑够六朵也很不容易呢,而我又是多么侥幸地抢了个大姐的位子,真美。
二
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缺乏情趣的人。
母亲说,你从小就腿脚懒,都三岁(虚岁。一周岁多一点)了,还不会走,小嘴倒是挺能说,一天到晚没个闲时候。那我现在怎么不爱说话了?是功能退化了吗?我非常不解地问。母亲也怀疑道,是不是那时候营养跟不上,把你的伶俐劲儿都耗没了呀。于是,母女俩相视大笑。
母亲是个性格开朗的人,说话办事爽利干脆,而且情商很高,相对来说,父亲不善言谈更不擅社交,我的性格应是随了父亲。女孩子喜欢玩的跳房子、投沙包、踢毽子以及捉迷藏之类的游戏,我一点不感兴趣,就喜欢赖在家里。母亲嫌我碍眼,又担心她的女儿是个书呆子,经常往外“撵”我。我很听话,乖乖跑到后街,静静地靠墙或倚树站着,看他们热火朝天做游戏。母亲有时会来找我,见我这个样子,以为被人欺负了,细看又不像。时间一长,她再也懒得管我。
我那时最乐于做的事是坐在小凳上,帮母亲拆棉衣被褥,或者挑拣谷子麦子里面的沙粒等异物。穿用了一冬天的棉衣棉被要拆洗,母亲没工夫做这些,她要伺候猪狗鸡鸭,还要下地伺候庄稼,就随手甩给了我——干多干少她并不怎么在乎,毕竟不到穿的时候,而我还是个孩子。我很有耐心,一件件拆开了,再把小线头一点一点择净,时间再长也不会厌倦。母亲并不因我的“能干乖巧”表扬我,而是对我的过于安静忧心忡忡,不止一次跟婶子大娘们抱怨,这孩子也太“肉”(慢,拖拉)了,一点儿不随我。
十三岁那年,我去县城读书,母亲仿佛推开一块巨石似的说:“你赶紧走吧,省得在我眼前天天气我。你这个慢沉沉的性子,实在太磨人。”
我知道母亲是开玩笑,是为了增加我离家的勇气,缓解分别的忧伤,我不知道的是,迎接我的将是怎样的住校生活。
六年的中学时光,我从一个少年变成了青年,学到许多新鲜的知识,也交了许多投契的朋友,虽然性格偏于柔慢孤独,但也善于隐忍。在学校,我永远属于听话又默默无闻的那类学生,不出类拔萃也不顽劣调皮,值日永远是做得最多的,派饭时总是靠后的,睡觉的地方是最小的(那时是大通铺)。但我始终快乐在自己的世界里,除了骨子里甩不掉的自卑。
要说陪我最多的,当属书籍。语文报,中学生优秀作文选以及《少年文艺》期刊,零星的《十月》《当代》《收获》杂志,琼瑶、三毛、金庸等,凡是能借到的书,统统都读。是那种囫囵吞枣式阅读,有的地方还会跳过,只图看得痛快热闹,并不会留下什么深刻印象,但至少,它们曾抚慰过我细腻敏感的心。最快意的事是,和好友比赛谁背的诗词多,一向内向沉静的我,只有在那一刻是争强好胜的。
上班后,到建设中的镇办企业锻炼。厂里从厂长到工人,都是附近十里八乡的村民,一个刚走出校门的二十多岁姑娘的到来,打破了那里的平静。说什么的都有,更多的人为我鸣不平,还有人给我出主意,让我找人活动活动,想办法调走。我心里是有一些失望和感慨,但远没有到愤世嫉俗的地步,而且很快喜欢上了那里,经常一个人到厂区外的田间游荡,吹一吹乡野的风,闻一闻路边的花,偶尔还哼唱几句,自得其乐。
再后来回了单位,我依然在人们不解的眼神里优哉游哉——许多后来的弟弟妹妹们都跑我前头去了,我还在原地踏步,且那么安闲自在。说到底,我是个没什么追求和欲望的人,厌倦那些世事纷争,只想简简单单地快乐,这种简静和沉默,大约藏在基因里,与生俱来。
唯有读书和写字,是刻骨的喜欢。
许多年里,我始终是人们眼里的另类,仿佛看书是一件多么奇怪和可笑的事情。尤其参加工作之后,我报名参加自考,关在屋子里复习,总会迎来各种含义的玩笑,也有人善意提醒,你已经走进了社会,要学会搞好各种关系,别再闷头读书做书呆子了,没用。我除了尴尬一笑,竟不知该说什么。
直到走进了网络,走进了江山流年,我终于寻到了同类。在这里,我们一起畅游文字之海,呛水浮沉,自由冲浪,即使满身青紫,也不轻言放弃。
有人说,你们就是一群傻子和疯子,整天趴在电脑前冥思苦想,既换不来经济利益,更带不来社会效益,虚耗时间和健康,何苦来?
的确很苦,可也有一般人理解不了的快乐,那是一种至高至纯的精神愉悦,非任何物质所能取代。我痴迷这种极致的快乐,选择忽略获取过程中的痛苦。如果文字是远处那抹温暖而明亮的光,我就是那只逐光而去的飞蛾。
流年社长纷飞的雪说,要修筑一颗纯简的文心,是的,这也正是我一直想要秉持的,不为名利所累,不为浮华所惑,遵从自己的内心,做一朵简单快乐闲散的云,随心而走,随心而驻,偶尔落几片雪花,装点自己眼前的这方天地。
通过这篇文章,我方才知道,姐姐原来也是好心情的老作者呀。走过的地方越多,看过的书越多,可能越加懂得,流年这方家园,是多么的舒适安逸,适合我们一起将文学梦仔细安放。姐姐也是流年里珍贵的一朵雪,不可或缺,独一无二。喜欢!

的确如此,走过的地方越多,越觉得流年是最适合的。余生就在这里不走了,写不动就读大家的文,只要在这就好。
真真一直这么勤奋努力,令人佩服。千万注意身体。
让我们一起在流年开心写文。
从轻舞飞扬到一抹轻愁再到闲云落雪,从空间到好心情再到流年,这是我不断修正自己不断寻找的过程,终于扎根流年了,因为这里有你们。
让我们一起守在流年,好好的。
上QQ,起网名,在QQ空间里与好友们留评互动抢沙发,那个欢乐劲啊,到现在还会感觉意犹未尽!
我是2015年注册社团文学网的,可能会比落雪晚!因为我的知识浅薄,在社团,我并没有投稿多少篇文字,我到社团,主要是来向别人学习的!我虽然很早就是流年评论群里的人,可评论也是写得少!那日,雪社将我拉进A组评论群,并给我们每天都分配有评论任务,至此,我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写,来颤抖抖的硬着头皮交作业!
雪的家族很才艺,六朵雪,住守在流年如下凡的仙女一样,你们写出的文字很有才华,文字中的很多经典语句和文学哲理,让我们这些读者很受益!
云闲雪自落,你是我的好老师,你的文好棒,我要向你学习!
生米的小说写得不错,可能是工作生活太忙,写得少而已。流年是个好地方,来了就不想走,生米在这里肯定会越写越好的。
问候快乐。
流年的文值得细读,读得多了,肯定会有所提升,我也是这么一步步走过来的。现在才稍微有点起色,但跟他们比,还是不行。
祝快乐健康。
跟那几朵雪比,我是最差的一个,但只要我们在写就好,不是吗?
问好。
羡慕吗?太羡慕了。愿这朵雪一如既往地这样闲适下去,余生安暖如意!
妹妹的爱书比我更胜一筹,向你学习。
余生在流年,我们一起。

喜欢姐姐的善良热情温暖,让人如沐春风。我和姐姐差不多时候进流年,姐姐的进步太神速了,令我望尘莫及,我总在后面琢磨,姐姐是怎么做到的呢,后来看了姐姐的评论、编辑成绩,我明白了,除了勤奋认真努力学习,没有其他捷径。姐姐是我的榜样。
问候安康。
流年人的文字个个精彩,我每天都要去学习阅读他们的文字。我刚来的时候满页的绿豆,但我始终坚持,最近才开始有所起色,所以,写文是个不断学习和积累的过程。
祝福疏影。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赐稿流年,期待再次来稿,顺祝创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