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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流年·时光】燎泡(征文·小说)


作者:闲云落雪 举人,3278.3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0230发表时间:2022-11-26 23:09:02


   推开自家院门,沧桑和愁苦立刻重新回到了老财脸上,没办法,这已经是他的肌肉记忆。院子里静悄悄的,不知道兰兰又猫到哪去了。他扯开嗓子喊了两声,没动静,倒把娘的声音喊了出来。娘含混不清地叫着他,透着焦急。他把锨竖到墙根,答应着走进屋里。
   怎么了,娘?饿了还是渴了?他嘴上问着,脚下却没停,先去洗了手,又拿过湿毛巾,想给娘擦手擦脸,娘用能动的左手一把推开,又摸索着往下拽被子,嘴里嘟囔着,拉……拉。老财明白了,赶紧放下毛巾,动手清理屎尿。
   兰兰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吊着一侧的嘴角和眼角,张着嘴斜着眼呆笑,一声不吭。老财没好气地骂了她一声,让她过来帮忙。
   做饭,伺候娘吃饭,洗涮,一切收拾妥当,已是晚上八点多了。老财在院子里逛荡了几圈,实在无趣,心里像堵了块石头,搬不出来也砸不掉,难受。老婆整天那个熊样子,任你打任你骂,她就是没个回音,活死人一个;娘倒是能听懂,可他心里的那些话能跟她说吗?娘动不动就掉眼泪,一边哭一边用手摩挲他,真让人受不了。只有在外面,老财才觉得能痛快呼吸。他进屋伺候娘睡下,叫兰兰好好在家呆着,自己转身再次出了门。
   儿子小建处了个女朋友,俩人已经同居了,商量着结婚呢。人家女方不求咱家买这买那的,给准备一笔彩礼,再把家里装修一下,风风光光把婚礼办了就行。小建在电话里嘿嘿笑,今年收了这一季秋,凑个整钱,我们明年结婚,赶巧了还能生个龙子,多好。老财心里骂,臭小子,念书不行,找媳妇倒是利索,还生个龙子,就你能掐会算。骂归骂,老财的五个手指还是认真地掐算起来,嘴里念念有词,明年2012年,小建的本命年,大龙生小龙,好啊。
   小建今年二十三岁,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跟他老子一样,天生不是读书的料,学啥啥不会,倒是揣了一肚子的小聪明、小算计,看上去灵光得很。辍学之后不愿在家啃土坷垃,投奔在外地做生意的姑姑去了,在那儿跑跑腿,打打杂,混得还行。
   只是,上哪去淘换这份开销呢。老财有些发愁。儿子可以上下牙一碰,张嘴就来,他不行,他得实打实地往外掏真金白银。小建在外这几年,几乎没往家拿过什么钱,老财也理解,年轻人嘛,花钱的地儿多。老财苦巴苦熬了大半辈子,虽然攒下了点,可还得养活瘫老娘,给儿子娶媳妇,当真不宽裕。
   老财顺着后街一直往西走,看看这家,瞅瞅那家,心里翻来覆去地拨拉,还是没有迈进任何一家的门——现如今,人情比纸薄,他实在不知找谁张这个口。再往前,就是庄稼地了。
   正是初秋时节,一人多高的玉米密密麻麻地杵在地里,黑魆魆一大片,风一吹,唰唰直响。他家的自留地也在这一片,顺小路往里走两三百米就是,爹的坟在地中间五十米处。老财不想再往里走了,蹲在靠近村边的地头上,点上一支烟,吧嗒吧嗒抽了两口,心中的愁闷随着缓缓喷出的烟雾,一点点飘散开来。
   老财蹲累了,干脆一屁股坐在田埂上,近旁院子里响起咳嗽声,继而传来院门落锁声。他知道人家这是要睡了,可他还不想回家,又掏出一支烟点上,索性再坐会儿。爹爱抽烟,也爱咳嗽,每天早晨起来必要先咳几声,但独不许他抽。老财怕他爹,爹不让抽他就真不敢抽,至少当着爹的面不抽。可现在,他也是天天烟不离口了。
   爹在的时候多好啊,老财从不用为家里地里的事发愁,爹叫干啥就干啥,悠闲自在。那时候的兰兰也不是现在这样,虽然说话头上一句脚上一句的,但多少还能搭上话,家务也做得来。后来不知为什么爹就喝了药,死在自家柴房里。爹死后,十几亩地的春耕秋收,一家人的吃喝用度,“咣当”一声就扔到了老财肩上。老财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当了“一家之主”,才知道这过日子是怎么回事。硬着头皮掰扯了几年,好不容易过出一点头绪,娘又撂了炕。唉,真应了那句老话,这人要是倒了霉,喝口凉水都塞牙!
   财呀,你坐在这里干嘛呢?正理不出一点儿道道,爹忽然走了过来,挨着他坐下,从他手里把烟拿过去,叼在嘴上,连抽了两口,重重地咳了一声。老财纳闷,我爹不是死了吗,怎么又坐我旁边了?不是做梦吧?
   爹不理他,自顾自抽起了烟,抽完一支,扔了烟蒂,伸出右脚碾了碾,才又说,咱小建有对象了?打算多早晚办事?
   老财一下又觉得爹本来就没死,一直活得好好的。这下好了,有爹在,就有了主心骨。老财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小建的事详详细细告诉了爹。爹说,咱家要添丁进口,这是大喜事啊,要好好办。钱的事也别愁,多少咱还有点儿,再跟你姐姐妹妹张张嘴,另外,咱这地头上我种的那几棵杨树也有年头了,长得不孬,可以派个用场。
   爹,你这一说,我心里亮堂多了。老财笑嘻嘻的,伸手去兜里摸烟,却像被蜂子蛰了,疼得一凛,醒了。原来手上的烟即将燃尽,烫到了他的手指。
   老财回想刚才的情景,依然有些懵懂,分不清是梦是醒。望望远处爹的坟,只觉得头皮发紧,四肢也紧绷绷的。他定了定神,一骨碌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匆匆折回村里去。
  
   二
   娘早已睡熟,老财轻轻掩好里屋的门,囫囵打囫囵地躺到外屋炕上——为了方便照顾,老财兰兰一直睡娘外屋。人躺下了,脑子却活泛起来,放电影似的,一会儿东,一会儿西。兰兰沉沉地打着呼噜,枕巾被涎水弄湿了一大片。老财厌弃地瞥了她一眼,翻过身去。
   老财有些心烦气躁,又有些心猿意马。白天忙活着没啥,可到了晚上,一把自己放到炕上,男人的脆弱和需要就活泛了起来,搅得他睡不着。怎么说他也是有老婆的人,但跟没老婆也没啥两样,不仅得不到一点女人的温存,连那点儿生理需求,不是憋急了、饿坏了,他根本不会爬到兰兰身上——就算一根木头,至少还没有难闻的气味。老财眼前突然现出小新那曼妙的身影,仿佛又嗅到那迷人的体香。
   小新是一家饭店的服务员,长得丰乳肥臀,十分性感。老财跟二孬去吃饭,认识了她,别看她已徐娘半老,但人家会打扮,看上去年轻依旧。
   那是去年夏天的事情,二孬还在村主任的位子上坐着。那天中午,二孬请几个朋友吃饭,叫老财一起去,在包间服务的就是小新。她穿着紧身黑皮裙,粉色短上衣,低领抹胸,身材丰满风骚。席间,有人摸了摸她浑圆的屁股说,嗬,这屁股摸着真来劲。小新打掉那人的手,操着一口东北话回敬道,你家母老虎的摸着没劲?众人哄笑起来,七荤八素的句子此起彼伏。老财没见过这阵仗,但心却被抓挠得痒了起来,他乍着胆子也递了几句有色彩的话,并借着端茶倒水的当儿,装作不小心蹭了她一下。小新继续劝酒布菜,根本没在意。
   出出进进几次,老财慢慢看出了门道,知道小新这女人是“道上”的。老财心里突然像着了火,噼啪燃烧着,一点点将他点燃。
   酒足饭饱,二孬跟那几个人勾肩搭背地出去了,临走不忘嘱咐老财,先到前台把账挂上,他以后一块儿清。放心,我跟老板都交代好了,你去办就行,这儿的老板我熟。二孬带着深深的醉意,使劲拍着老财的肩。
   饭店老板却不买二孬的账,任老财怎么说,都让他签上他们俩的名。老财很不忿,但还是歪歪扭扭地签下自己的大名。一回头,见小新正扭着屁股往后院走,老财心头的火一下拱到了嗓子眼,他按捺不住似的,借口去方便,跟了过去。
   小新这婊子可真香啊。老财想到这里,不觉又咽了下口水。他甚至都忘了那天是怎么搭讪上的,只记得他被小新带进了一间小屋,小屋里有什么摆设也忘记了。小新给他脱了衣服,小新鲜红的小嘴凑上来……他长这么大,还从没被女人那么宠过,做男人的骄傲和满足第一次把他装满了。跟小新一比,他以前的那些日子真是白活了。
   老财像着了迷,隔三差五就往小新那跑。一天下午,他正在小新屋里颠鸾倒凤,派出所的突然来了,把他们抓了个正着。给他两条路,要么拘留,要么叫家属来交钱领人。拘留所肯定去不得,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再说,娘还等他伺候,只能交罚款了。可找谁呢?儿子在外地回不来,就算回得来,也不敢让他知道,姐姐妹妹都不行,老舅也不行。老财想了半天,硬着头皮让通知了二孬。
   二孬不能不来,他是村主任,老财是他的村民。二孬交了罚款,把老财“领”了出来。一出派出所大门,老财就被二孬踢了一脚,二孬骂,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个蔫儿坏,不声不响爬人家床上去了!你多大家底呀,敢这么折腾。你要再有下一次,别给我打电话,打我也不来,太他妈丢人了。
   老财也自觉臊眉耷眼的,没意思。手头的活钱一下就叫他抖搂没了,以后又得拉饥荒过日子,唉。
   老财不敢也没能力再兴那心思,但尝过了那滋味儿之后,他更看不上兰兰了,一想到兰兰那双空洞的死鱼眼睛,和那副不知是笑还是哭的表情,他就恶心得想吐。他不是没动过离婚的念头,这个念头根本就没断过,但又能怎么样呢?兰兰当初是自己亲娘舅给做的媒。兰兰家跟老财舅舅家是邻居,兰兰爹跟老财舅舅是穿开裆裤的朋友,从小玩到大,铁。再说,当初这门亲事也是自己同意的。
   兰兰年轻时长得挺清秀,人也文静老实听话,虽然反应有点慢,但跟正常人没啥区别。老财长得又瘦又矮,还不到一米六,模样也一般,尖嘴猴腮的,就自己这条件,在当时能找到兰兰已经算不错了。可谁知道一次普通的感冒发烧,就把兰兰变成了这样子,他去诊所闹,也带兰兰到大医院看,一切都已无法挽回。
   老财在炕上烙饼似的翻来覆去,不知折腾了多长时间,终于沉沉地滑入梦乡。
  
   三
   第二天一早,老财扛起锄头,装作下地的样子,走向那几棵大杨树。杨树有些年头了,都是一搂多粗的好材,应该能值几个钱。老财脚下像生了风,恨不能一步迈到树底下,虽然平时在地里干活,总在那儿歇脚,可一旦兴了这个念头,倒像有几辈子没见了似的。
   正疾走间,卖豆腐的张黑子迎面叫住他,略带神秘和自豪地说,老财,我正要去你家呢,可巧就碰见了,上次你说的那事我可给打听着了。
   老财猛然想起,自己曾拜托他帮忙给找个保姆。前些时候,姐姐妹妹回家来看娘,那时正值麦收,老财忙了家里忙地里,家里地里全一塌糊涂。姐妹俩既心疼娘,也心疼老财,就商量着请个保姆,钱由她们出。老财打听不着,也没那工夫出去打听,就想到了张黑子。
   张黑子是老财早年间的“菜友”,俩人一起赶集卖过菜,后来张黑子卖起了豆腐,经常到老财家落落脚,一来二去,俩人成了好朋友。张黑子整天走村串巷的,是个百事通,什么鲜事秘闻他都知道,二孬的事儿就是他告诉老财的。
   其实,在张黑子向他透露“内幕”之前,老财也听到一点风言风语,但他坚决不信,现在这世道,人们就是看不得当官的好。
   张黑子说,镇审计站的人把村里的账审了个遍,审出好多问题,不仅是贪污那么简单,二孬的村主任保不住不说,怕是还得进去。老财听得心里慌慌的,还热热的,不管咋说,是二孬让他见了世面,而且还“捞”过他,二孬怎么会是坏干部呢,上面会不会弄错了?
   绝对不会,张黑子说得斩钉截铁。很快,二孬就被免了职,并因贪污被起诉。更让老财没想到的是,有他参加的那几场饭局,饭费一直没结清,饭店老板一听说二孬被查,马上讨上门来。二孬推得一干二净,说那都是老财做东,你看看那账单上谁签的字?
   面对饭店老板递过来的一叠账单,老财气晕了,好你个二孬,耍我呐!我一直拿你当兄弟,村里有什么难干的事、难说的话,都是我老财冲在前头,给你挡了多少明枪暗箭,关键时刻跟我来这一手,太不地道了。急过骂过,老财却没勇气找上二孬的门,更没勇气不认账,何况,这会儿的二孬早已被请进班房去了。理屈又委屈的老财,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自认倒霉。后来才知道,二孬欠的饭费多着呢。
   从那之后,老财更觉得张黑子是个人物,神通广大。这小子说办成那就是真办成了。有些兴奋的老财也不去看树了,见不时有人来买豆腐,就跟张黑子说了声,回家等着去了。
   老财有一个很大的院子,他爹活着的时候盖的。一排五间房,很气派,爹娘住东头两间,中间是堂屋,他和兰兰小建住西头。东面还有两间偏房,也可以住人。朝西的院门,南面有两间柴屋,柴屋旁是牛棚。
   爹死在柴屋以后,柴屋就锁了起来,牛棚也不养牛了,改成了杂物间。小建成年后,老财把房子进行了重新装修和粉刷,院子的地面也用砖砌了起来,让人感觉亮亮堂堂的。他想好了,等过了年,就把自己住的那两间房腾出来,好好拾掇拾掇,给小建做婚房,他和兰兰去住东屋。
   太阳挺好,空气挺清凉。老财把娘抱到轮椅上,推到院子里,打开收音机放在娘身旁,又把娘昨天换下来的衣服、床单塞进洗衣机。做完这一些,他开始烧水、洗茶具。张黑子迈进院子时,老财的茶刚刚沏好。
   老财娘见了张黑子,晃了晃左手,咧了咧嘴,眼泪又下来了。张黑子凑到跟前,握了握老财娘的手,笑着说,咱不急,婶子,好好养着,很快就有人来伺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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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小说从老财的一个日常生活片断起笔,用极节制的笔触,呈现出老财生活里的一地鸡毛。中年人老财,上有老下有小,母亲卧病在床,儿子面临结婚,加上一个痴痴傻傻半病的妻子,生活压力可想而知。这压力不止来自经济方面,还来自亲人的疾病所附加的辛苦。如果仅仅如此,生活对老财还不算太残酷,最残酷的是精神上的压迫感。读小说,觉得也许他的生活里还有着无法为外人道的龌龊与窒息。无法呼吸的老财,转而向外,想觅得精神上的舒展自由。这其实是无可厚非的,关键是选择什么样的方式。可是,这尘世给小人物的选择太少,阶层和认知进一步限定了他们选择的原始性。于是,老财所呈现的无非是人性丑陋的放纵。但是,如果仅仅如此,小说所表现的主题也未免太过消极。小说最后,老财打开了爹去逝后一直上着锁的柴房,锈迹斑斑的铁锁被砸开,喻示着老财也打开了关闭了十几年的心房。自我救赎与求赎,是作者想表达的最主要的主题吧。放下心结,也放过自已,从而也拯救了他和兰兰的人生。作者刻画底层人物,不规避其丑陋,又能捕捉到他们身上的闪光点,所以人物形象立体饱满。小说叙事过渡自然,情节推进合理,矛盾起起伏伏,最后达到高潮,引人入胜。作者笔法老道,现实与幻觉或梦的结合,更增加了小说的可读性。开头和结尾两次梦幻,让人感叹:无论如何,总归是血浓于水,父子之间有着无法割舍的亲情。而且父亲那一句“我已经错了,你不能再错”,似有双关意味。总之,一篇匠心独具的小说,力荐共赏!【编辑:石语】【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202211280002】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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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楼        文友:康心        2022-11-28 21:54:22
  落雪这篇小说写得真不错。通过老财展开情节,写出一个底层人物的辛酸和无奈,觉醒和自强。特别喜欢文中的语言,很接地气,与人物性格形象特别贴切。情节跌宕起伏,前后照应。我学习了。
用文字记录人生的轨迹,修一条心心相通的小径
回复21 楼        文友:闲云落雪        2022-11-28 22:18:32
  谢谢康心。老财的原型是我很熟悉的一个人物,写起来比较贴近现实。我大半辈子都跟百姓打交道,我自己也是农村出来的,所以很了解百姓们的语言习惯。
22 楼        文友:桑子        2022-11-29 00:00:45
  对落雪的印象,是几篇关于“雪”的美文,可断然想不到落雪也能写出如此的小说。老财是个很典型的农村男性的样子,你可以说他孬,也可以说他不争气,可你永远不知道成年人会在哪个瞬间崩溃。上有老下有小,这仿佛是每个中年人都要面对的日子与难关,可你又如何保证每个人都能从容应对呢?当然,老财在最后还是给我们带来了一线希望——日子总归还是要过下去啊。
宝剑、纸笔、乌鸦
回复22 楼        文友:闲云落雪        2022-11-29 22:35:17
  谢谢桑子留评。你说的非常正确,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容易二字,他说不定会在哪个瞬间崩溃。老财不过就是个努力过日子却把日子过得一地鸡毛的可怜又可恨的男人,但日子总得过下去,除了坚持别无他途。
23 楼        文友:五十玫瑰        2022-11-29 15:11:46
  一口气读完小说,不由感慨,生活在社会底层的老财,生活中的种种不易和精神上的压抑,让人同情。可在现实生活中,谁不是在负重前行?难道他们不想放下重担吗?不想去寻找机会满足生理上的欲望吗?一个正常的人,都会有这种想法,只不过,他们懂得不能忘记自己的责任与良知,不能失去人性。小说寓意深刻,人物刻画成功,挖掘了人性。
五十玫瑰
回复23 楼        文友:闲云落雪        2022-11-29 22:37:49
  谢谢姐姐温暖留评。是的,我们每个人都在负重前行,无论什么样的困难,都不应成为一个人犯错甚至犯罪的理由。人往上走很难,想滑下去却很容易,老财就是例子。
24 楼        文友:芦汀宿雁        2022-11-30 20:49:57
  “燎泡”写得棒,人物立体,人性挖掘深。老财,农活和家事吸食着他的肉身,内心的苦楚和生理的欲望使他一度迷失于性趣,待人憨实乃至于愚蠢,甚至两次违法。一个可怜复可恨、在人性之善恶的边缘人挣扎的苦命之人,沧桑与愁苦写在脸上,在活着的不断地自我否定中,梦的解析与顿悟,就是一缕重生的光,照亮了迷茫的内心,老财坦然接受生命的馈赠,和傻妻结伴走向新的生活。作品立意高,白描形象,方言贴近人物,形貌做人与人性真丑相契,读出了底层生命的挣扎与无力感,也读出了一缕自我救赎的曙光。作者春秋笔法,力透纸背,令人心绪难平,如鲠在喉。佳作,点赞。
水流心不竞,云在意俱迟。
回复24 楼        文友:闲云落雪        2022-12-02 10:46:39
  雁子的点评高大上,精准深刻,让我非常感动和佩服。点灯熬油了那么长时间,好不容易挤出篇小说,生怕只是挤了个寂寞呢,有雁子这么鼓励和肯定,我开心加放心了,谢谢雁子。
   老财这个人物原型就在我身边,想写他的想法在我心里装了很多年,始终难以落笔,11月实在没有啥可写的了,我就逼着自己把他从储备库里“抓”出来了。
25 楼        文友:临风听雪        2022-11-30 21:41:11
  不知所以自尽的父亲,卧床不能自理的母亲,因病致残的妻子,构成了此篇小说的主题。小说的主人公老财是个多面手,对母亲孝顺,对妻子苛刻,是有情?是无情?通过老财的两次婚外情及对其两人的态度,由此反应出了底层人民的困惑和囚于内心的精神需求。小说的结尾,非良心的发现,是痛定思痛后的觉醒。小说写的是小人物,反映出的却是大世界。独具匠心的构思,不急不徐的笔调,读罢不忍释卷。落雪姐姐,不得了!
雪,本是人间清冷客
回复25 楼        文友:闲云落雪        2022-12-02 10:50:30
  谢谢听雪的精准解读。我确实是想写出老财精神上的困惑和压抑,他虽然有很多令人不齿的行为,让人痛恨,但他是正常人,他有正常人的需求,当这些需求不能通过正常渠道解决,像他这样的人,只能走向歪门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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