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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流年·时光】二爷(征文·散文)


作者:静雪 布衣,352.1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17102发表时间:2022-12-04 14:00:21

二爷是我奶奶第三个孩子,出生比我父亲早两年,去世亦然。七十七年的人生,他们除去父亲当兵前的十九年,之后并没有太多的重合,但在奶奶八个孩子中,他们又算是特殊的两个。
   母亲嫁入这个寡婆婆当家,二大伯、两个小叔子未成家的大家庭后,一家人同住在村北侧一个小院里。父亲说过,这是爷爷还在时,用“油”做货币单位购买的。婚后,母亲留在老家务农,父亲则在外地上班。父亲不定期邮回来的东西或者汇款单,必须经过奶奶的手,才能一部分抵达母亲的日子里。母亲陆续生了大姐和二姐,家里实在住不开,未成家的兄弟也陆续有人说媒,看这形式,母亲和父亲在往来的信件中多次商量,倾其所有,多方举债在村西边盖了里生外熟的四间房。房子建好后,父母亲终于有了自己真正的家,暂时忘却负债累累的现实后,父亲又跟奶奶说,自己小家日子虽难,但可以帮衬着再盖一个院子,问问他们谁要,或者是谁结婚在前谁要都行。
   奶奶问适龄的二爷和四叔,四叔拿不准主意,去找大爷偷偷商量,大爷一拍大腿,骂了一句,这是你三哥捉摸你呢?你想,他能帮多少,不还是你要背窟窿吗?你可别上他的当。
   四叔一听,也暗忖,自己要娶媳妇,娘想什么办法也能娶,可不能媳妇还没影呢,就先背上一个天大的窟窿。
   眼见四叔出乎预料的拒绝,这块看上去很诱人的肥肉似乎又要揣回父亲的口袋,二爷蔫呼呼地说,老四不愿意,我这当哥哥的,也不能让老三为难,我来盖吧。话里话外透着的不情愿,奶奶不是没听出来,但她只说,行吧。
   二爷的房子,选在父亲房子的西侧,并肩而居。屋前有着同样大的院子,村人过来过往的,也会说上一句,你看这家,熬过了那么艰难的日子,现在终于好了起来。也是有了房子,二爷在母亲搬出老院后,也搬了出来,四叔才得以在老院比二爷还早地娶了媳妇。又过了一年,二爷也终于娶上了媳妇。二娘的娘家也是当村的,二十七八岁才嫁人的,总会有一些原因。二爷没有挑的资格,虽说他个子高高的,瘦瘦的,模样也算端正,但就是家里的穷,使得年过三十的他,只能和脑筋不太灵光的二娘凑一起合着过日子。
   二娘很是厉害,但这厉害不是做家务,也不是种庄稼,而是三年生了两个儿子,这足以让二爷二娘高高地昂起了头。尤其在领着抱着四个女儿的我母亲面前,更是说着一口一个绝户头,怎么过家产也是过给别人的话。仿佛这是二娘混沌的思维世界里,唯一灵透的领域,她就知晓,只要有了两个儿子,就可以不用努力,而获得绝户头家的一切。在母亲带着我们去父亲身边生活后,二爷还曾带着他的小儿子去过一次,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我有两个儿子,可怜同情你,留一个给你,将来可以帮你打幡。
   这又好似当年父亲帮二爷盖房子,是一件不容拒绝的好事,但父亲的拒绝,却让二爷很是诧异,他大约在想,我把你的钝刀戗快了,你的日子我给你支起来,你还有啥不知足。二爷带着仁回去了,兄弟俩心里的隔阂也在无形中诞生,并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牢固。
   过继儿子的事对于二爷来说,像去官镇干活,却空转了一天,他内心的火,都撒到二娘身上。二娘却说着,现在不要,早晚也要指着咱的话,露出少有的精明,竟然让二爷放下了再去送一次的念头。
   二娘在家潦草地收拾家,干农活、稀里糊涂地带娃,像很多农村妇女一样,二爷除去在清晨和傍晚,侍弄一下屋前屋后的两小块蔬菜地之外,他骑着载重自行车,驮着他干活的行头,五冬六夏地准时出现在官镇上。
   官镇距离家15里,地处山东与河北交界处,自古以来都是交通要地,故而镇上十字交叉的两条街道两侧,有很多大大小小的饭店。逢2、7有大集,4、9有小集,有集没集都不影响这镇上的车来车往,人来人往。凭着如此的地域优势,二爷吃定了这儿,风雨无阻。
   “磨剪子戗菜刀喽”,这或许是他这一辈子里唯一敢大声喊出来的话语,伴随吆喝声,拎着剪子或者菜刀,镰刀砍刀的人,一个又一个前来。
   二爷在集市上干活的场景,我没有亲眼见到过,偶尔回家时,也未见他帮奶奶磨剪子戗菜刀,只是间或听小姑、母亲说过。二爷别看在家里像头焖驴,但干的活,可是用过的都说好。动作麻利,收费合理。干的久了,他甚至可以把官镇所有客户,在脑海中分兵列阵。这条街有几户,那条街有几家,这个饭菜小吃店的刀具该磨了,他会像店主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准吧准地,在店主不忙时,出现在店铺前,不等“磨剪子戗菜刀”的吆喝声落地,店主人就拿着好几把菜刀笑呵呵地走出来,“这不正想着,你就来了。”
   如此,二爷这个手艺人,也用自己招牌式的手艺,融入了这个镇子。双方好像约好了一样,二爷干活挣个辛苦钱,乡亲们拿到适手的工具,以面对日子里的各项所需。
   为了抢占有利位置,二爷清晨出发时,二娘还在酣睡中。二爷瘪着肚子熬到正午后集市散了,会赶在小吃部收摊前,吃饱肚子。
   官镇是回民镇,官镇包子是当地流传上百年的名吃,包子用当地面,面白皮薄,肉馅是肥多瘦少,却肥而不腻,软而抱团,包子褶均匀如花,尤其从热气腾腾的蒸笼里刚拿出来的,更是光看就让人流口水。二爷粗糙的双手捧着包子,虽然肚子里的馋虫可以让他一口吃上小半个,但他总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吃,有时是两个有时是三个,这要看一上午干了多少活,总之肚子里不空了,不叫唤了,也就行了。这是二爷干这个营生的动力之一,可以用自己的劳动,换来一顿好饭,这也是他一生中唯一的油水来源。吃饱了,他用袖子擦擦嘴巴,收拾好干活的家伙,骑上车子,又去串胡同,所有用户在他的心里,像待收割的庄稼,哪儿成熟了就去哪儿,他都心中有数,从不跑空。
   忙乎一天,二爷骑着叮当作响的载重自行车到家时,天色已晚,农活已完,二娘不知道跑到哪儿去玩了,两个饿得哇哇哭的孩子在当屋打滚是常事,冷锅冷灶,和一日里累积的疲惫,形成一股合力,敦促二爷把家伙事一撂,双手一背,溜达溜达地出了家门。
   他身后或许跟着一个或者两个孩子,他也不在意。走不出百多步,就到了我家,也可以说是我奶奶家。小妹三岁后,母亲借着父亲单位帮家属转城市户口的春风,带着我们姐妹四个,凭着一膀子力气,开始打拼新生活。我奶奶带着小姑搬到我家院子,每日三餐她都中规中矩地做,她或许习惯了会有人来蹭,故而多热上一个半个窝头,熬粥时多添上一碗半碗水。
   窝头、粘粥并不能满足二爷的胃口,当屋饭橱里,内屋挂钩上的布袋里,都可能会有奶奶赶集带回来的吃食,也无非就是干果子,长火烧一类的。好一顿扫荡后,他才带着饱饱的肚子,在奶奶的骂声中,满足地回了家,歪在炕上和衣打起了呼噜,才不管二娘和孩子们到底能吃上啥。而他院里的西红柿,黄瓜,包括玉米秸,棉花棵子,从不给奶奶,用二爷的话说,娘是八个人的娘,不能因为他离得近,娘就多要多占。
   破家懒养娃,两个儿子也接连长大了。到了大儿子丰娶媳妇时,二爷走遍了所有兄弟姐妹,别人家都是借,到我家就是要,当时我父亲也不过几百元一个月的工资,给拿了一千。这些好像没有达到二爷的预期,他走时骂骂咧咧的,还好,父亲耳背没听到,母亲听到了,也是暗自生气,也不敢再跟父亲学说。
   丰生了第一个也是儿子,这可又让二爷得了意,别看儿子身上不舍得花钱,孙子的小嘴巴可不敢亏待了。同时期,奶奶有了病,又吐又拉,原本还能自理独住的,这一下需要人照顾。二爷去看了看,说吐干净拉干净多睡睡就没事了,反锁上屋门就去赶集了。等傍晚回到家看看,奶奶虚弱地躺在炕上动不了,呻吟着让他去找先生,他答应着,又锁上门走了。
   二姑好像感知到奶奶有事,心里像吃了闹子(方言:农药)一样乱得坐不住,她不顾秋雨连绵,搭车回了家,却看到家里紧锁的屋门,和炕上气若游丝的奶奶。二姑见到二爷,只是追问了几句,把喷涌而出的抱怨生生咽下了。她接走了奶奶。奶奶一走,二爷忙跟大爷商量,说出了门的姑娘,胆敢做主娘的去留。大爷却说,咱娘岁数大了,咱们要合计一下,娘到时有那一天,把坟埋到谁家地里。
   我家不行,我俩儿子。二爷的脑袋摇得就像拨浪鼓。
   你不懂,我来跟你说……大爷的声音低了下去,具体说了什么,我们也无从得知。只是知道在转年春上奶奶去世后,大爷过继给了大爷爷不能算,剩下头大的二爷却不同意奶奶在他家出殡,我父亲虽一直介意二爷对奶奶的苛刻,但这时却只说:谁不容易也不如娘不容易,娘守寡47年的苦,比谁都苦,娘在我这里住了三十年,必须在这里走。二爷才没敢借机多强调自己家的房子太破了,还没有娶二儿媳的房一类的话。
   奶奶被安葬在四叔家的地里,当天,把埋在别人家地里的我老爷爷老奶奶,大爷爷大奶奶,爷爷的坟拔(方言:迁)了过来。地是四叔家的,但四叔多年前外出打工,并把家安在外面后,这些地一直是二爷用帮忙的名义免费种着。二爷说,埋在自己家地里方便,坟头想怎么留就怎么留,有什么事情都好说。
   这可能也是父亲内心里唯一的安慰,终于,这个不让他省心的二哥,终于懂事了,为着一大家人的归处着想,一点都不怕种地时有多麻烦。
   在奶奶离开的第二年,没有等来二爷家二儿子仁结婚的喜讯,却等来了二爷罹患肠癌的消息,大姐和二姐赶回老家,在二爷做手术时陪伴在侧,并照顾了两天。同样,二爷的手术费,跟别人家都说借,到我家也是要。母亲说,该给就给,总是治病更重要。
   二爷到底是这么多年干活底子好,在家养了几个月,就又跑去磨剪子戗菜刀,虽说这生意伴随时间的推移冷落许多,但二爷懂变通呀,他知晓刀的秉性,选了几款好用的剪刀和刀随身带着,有人问就卖,也多少增加了收入。不管收入的增减,都改不了他可以饱餐一顿的现实,那么他就有了去干活的动力。毕竟二娘不管到了啥时候,做饭就是那几样,熬白菜,炖萝卜汤,熬粘粥,或是时令的煮玉米、毛豆、红薯。
   年过三十的仁,一直在外打工。偶尔有媒婆上门,说一些村里歪瓜裂枣般老姑娘的媒。如此每逢上坟的节气,母亲带着我们回家时,我们若打开老院的门,二娘总是凑过来,说着不着三不着两的话,话里话外,都是让母亲留下钥匙,他们方便照顾的话,还有一次明说自己的房子要给娶媳妇,这边的房子也空着,想要暂住一下。母亲没搭理,锁上门,缠上塑料袋就走了。
   也莫怪母亲如此坚决,这房子盖得太不容易了。用母亲的话说,土坯是找谁拓的,房子的砖、檩条、苇箔、门窗都是舅舅和她一起操持着找人干的活,在那个寒冬腊月里,为了盖这座房子,真是勒紧了腰,累吐了血才盖上的,之后又在很长很长的时间里,用父亲微薄的工资,在我们牙缝里,往外挤连续盖两个院子的亏空。
   我的记忆中,二爷来过我家两次,一次是奶奶病重时,他和大爷一起来看望,大爷跟父亲说,如果奶奶在这里去世,那么不用拉回老家,可以在这里出殡。二爷像大爷的影子一样,大爷说啥,他就点头说“嗯”。
   第二次,我也忘了是哪年,在一个冬上。二爷来了直说用意:一是他病了,需要看病,让父亲带着他上医院,二是他在收音机上听到一种药,特别管用,他问了地址,让大姐去买,如果吃了管用,以后就每个月让大姐买了寄回去。
   父亲光听到二爷说看病什么,他也不懂这看病的流程,忙让大姐过来。大姐一问,说看病必须有家人陪伴,让二爷的儿子过来,且不说谁花钱的事,人家大夫有什么建议,我们可没有资格做主。二爷一听要儿子来,又换了口气说,你去买药吧,我有了药就走。
   大姐去买药,母亲去买饭的空档,父亲和二爷并排着坐着,他俩都耳背,加上各有心事就更听不到什么了,二爷说家里日子艰难,二小子娶不上媳妇,男人不能光当锅台转,要当家做主,不能让娘们乱说话一类的话,父亲则说有病不能耽误,不能听信广告说的,广告能治病,还要医院干什么,你家俩儿子呢,就是住院看病也有人照顾。
   这兄弟俩就像不同频道的播音一样,你说一句,我说一句,谁也没听到对方说什么,谁也都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大姐回来了,说药房里没有,买不到;母亲拎着糖醋里脊,红烧肉回来了,二爷把没有买到药的怨气撒到饭菜上,这都是啥,吃不惯。父亲听不到二爷说的啥,他一直说着多吃点,岁数大了,身体又不好,就别出去干活了。家里啥事要看远点,凡事都以人为本,没有什么比血脉亲情更重要。
   我最后一次见二爷,是大爷去世两年后的清明,父亲跟二爷和兄弟们商量给奶奶立碑的事,父亲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打算,你们在家生活难,象征性的出点就行,剩下的我来出。征得同意后,父亲还特意回去了一趟,去石材厂选了墓碑,选用了最好的花岗岩,老爷爷老奶奶的高一些,爷爷奶奶的低一些,符合民俗常理,并在家人商议下,定好了刻字的内容。清明时节正好,结果却在准备回家时,接到了丰打来的电话,别立了,没有理由。父亲不相信原本说好的事,怎么就有了变故。母亲为了不让父亲着急,带着我们姐仨回去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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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是中国传统美德。因为贫穷而愚昧叠加的城乡,为老不尊,儿孙忤逆不孝,倒也时有发生。二爷,就是一个自私寡恩的奇葩存在,除了短视和私心,毫无孝悌之德。对寡母,不但不称粮送蔬果,还蹭吃蹭喝,且顺手牵“羊”;待到老母有病,不给吃喝,不请医生,锁门赶集去了。不但苛待、无视老人生命,不让老母下葬他家土地,煽动儿子阻止给先人立碑,上午立在路边的碑下午就被推倒在泥地,最后不得已一埋了之。动物尚有“羊跪乳,鸦反哺”的报养之举,呜呼二爷行止不及畜生。这个有着“磨剪子戗菜刀”手艺的二爷,起早贪黑干活挣个辛苦钱,走街串巷卖手艺的动力,不过是满足饱餐一顿的口福之欲,心里只装着自己。不顾念家中妻儿,唯一为儿子计的就是想过继一个给三弟(打幡),一遇困难就向兄弟姐妹伸手,要钱要药,连个借字都没有,揣着一千元还骂骂咧咧。在寡母、兄弟、妻儿面前,二爷玩得就是干指拇儿沾盐。人在做,天在看。焖驴,二爷之蠢笨与寡恩,兼之听信人为的“教唆”,把自己推入泥潭,苦苦挣扎了一辈子,无所谓亲情,无所谓生命价值,也不配享有最后的尊严。城市化了的回民镇,谁还记得他?散文用一个子辈的视角,以二爷的行止为明线串起他的生活点滴,细细爬梳他在妻子、寡母、大爷、三弟、姐妹之间的所作所为,对比映衬中,活化了一个自私、无赖、无情、无意的手艺人那可怜又可恨的一生。其实,二爷会揣摩顾客心理,手艺也是一流,如是真有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心劲儿,如是真有三叔“家里啥事要看远点,凡事都以人为本,没有什么比血脉亲情更重要“的以和为美的善良人性和扶持相长的生活智慧,何尝会过成亲人成陌路、妻儿不待见、最后只配“喝豆奶”的下场?纪实作品,于细节的还原中彰显人物之“丑”,笔锋刚劲有力,平实又充满力量,启发人性之真的佳作,流年推荐。【编辑:芦汀宿雁】【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202212050005】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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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楼        文友:康心        2022-12-05 20:40:17
  真是一大家子人,人心复杂得我七荤八素。幸好总有良心好的后代,不然也太冷漠了,让我受不了。写出了满腹辛酸,也算对父亲的交代。但写文,我还是想作者适当精减一下会更好。
用文字记录人生的轨迹,修一条心心相通的小径
回复11 楼        文友:静雪        2022-12-06 19:45:50
  谢谢康心姐姐温暖留评,这复杂的人物关系把姐姐给弄晕了,老爷爷是爷爷的父亲,大爷爷是爷爷的哥哥。因为大爷是过继给大爷爷,而生出很多枝杈,所以想把这个细节写出来,以免忘记。
12 楼        文友:康心        2022-12-05 20:54:09
  恩恩怨怨,放下为安.人情事故,想来也添堵伤神啊,一家人却像仇人,谁之过错,这世上真有好坏不分的糊涂蛋啊
用文字记录人生的轨迹,修一条心心相通的小径
回复12 楼        文友:静雪        2022-12-06 19:49:32
  如二哥所说,在农村还是很常见的,更有甚者,打得头破血流的。之前的文章中涉及到二爷,很多朋友都在问,故而专门为二爷写一篇文章,记录也是放下。
13 楼        文友:永远红梅        2022-12-05 21:28:27
  二爷是个自私、刻薄之人,挣点钱就是为了吃点好的,连自己的老婆和孩子都不管,真是自私到极点,自己的母亲生病,都是不理不睬,没有一点人性。这样的人教出的儿子会好吗?二娘仗着自己生了两个儿子,理直气壮的,真是可笑。有了两个儿子又怎样,二娘最后被儿子打,有什么样子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作者笔锋有力,将二爷的自私、无理的性格刻画得栩栩如生。让人深思!欣赏佳作!
永远红梅
回复13 楼        文友:静雪        2022-12-06 19:57:29
  古话说,养儿防老,伴随时代的推移,这种思想真的需要转变了。不管姑娘还是儿子,都要好好教育,才能谈得起未来,否则的话,老了也是受罪,孩子的人生也难以向阳。感谢亲爱的红梅姐姐温暖留评,祝福!
14 楼        文友:江凤鸣        2022-12-05 21:32:39
  这篇散文写得真是好。把那个精明又糊涂的二爷写活了。其实,这个二爷他一点不可恨,因为我在乡下见惯了这种人,这种人在乡下不是一户两户,贫穷造就了农民的精明与愚蠢。当年在乡下,儿子们分家就意味着“战争”,兄弟打、父子打,打得头破血流。还好,这户人家还维持了起码的和平。读罢这篇散文,你可以从二爷身上看到,贫穷是怎样扭曲了人性。
江凤鸣
回复14 楼        文友:静雪        2022-12-06 20:03:19
  感谢亲爱的二哥温暖留评,得到二哥的认可,真的很开心。二爷终归是一个可怜人,生在大家庭,爷爷早逝,奶奶背负重担,二爷思想的灌输者,就成了大爷。二爷像大爷的提线木偶一样,没有自己的主见。父亲和大爷意见相左,他始终坚持亲情第一,所谓物质是靠奋斗努力的。可惜二爷只懂了一点点,父亲最珍惜的亲情,他最看轻。书写是为了放下,让过去随风而逝把!
15 楼        文友:风逝        2022-12-05 22:39:21
  作者笔下的二爷,自私自利,毫无感恩之心。弟弟扶助他盖上房子娶了媳妇,他无感恩之心;生养了他的母亲,他能够自己在集市吃美味包子,却心里从没有母亲一点,竟然在母亲重病时不给吃喝,更不给医治。侄女要给祖宗树碑,他竟然支持儿子推倒,简直毫无人性。但是,当他自己需要钱,去弟弟家要得理所当然。可以说,这个低俗鄙陋的二爷,用自己的言行影响了他的后代,一样愚昧无知,一样无感恩之心,一样自私自利无人性。天道轮回,饶过了谁?最终,他病重时自食其果。可悲可怜又可恨的人,在作者笔下鲜活真实,令人喟叹不已。
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回复15 楼        文友:静雪        2022-12-06 20:05:42
  感谢亲爱的风姐姐温暖留评,那次立碑事件,在父亲内心中始终郁结,郁而伤脾,脾胃相连,父亲因胃癌去世,我们就想着,这样的不幸不能重演。一直在学着释怀和放下。还好,我们离开了家乡,家乡的很多存在都与我们无关。
16 楼        文友:闲云落雪        2022-12-06 13:16:55
  这篇文我来读了好几次,总是欲言又止,心情很复杂。俗话说得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果真如此。真真家是因为女儿被家族另眼相看,我们家却是因父亲软弱老实爱面子而被族人欺负,农村的好多人和事并不讲逻辑和理由的。二爷甚至其他族人并不觉得自己做错,反而会有充足的理由,所以到最后只能归结到三观不同,只不过,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他们种了什么样的因,就会结下什么样的果,不会错的。
   看一家人回去立碑那段,心中尤其难过,唉。好在一切都过去了,开开心心过好自己的日子吧。
闲云落雪
回复16 楼        文友:静雪        2022-12-06 20:08:36
  谢谢亲爱的落雪姐姐温暖留评,我们是老乡,风俗相似,很多道理姐姐更懂。立碑的过程,真的是和愚昧无知距离最近的一次。跟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真是徒劳无功。还好,都过去了,我们也都放下了。带着父亲的爱,继续好好活下去。
17 楼        文友:纷飞的雪        2022-12-06 15:05:20
   品文品人、倾听倾诉,流动的日子多一丝牵挂和思念。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赐稿流年,期待再次来稿,顺祝创作愉快!
只是女子,侍奉文字。
回复17 楼        文友:静雪        2022-12-06 19:50:08
  祝福流年!
18 楼        文友:一海明月        2022-12-08 06:51:41
  作者静雪这篇人物散文《二爷》写得真好。作者把散文人物刻画追求的真实与小说人物刻画追求的细腻二者柔合在一起,让我们看到了一个自私自利,不近人情,不懂感恩,一个可怜又可恨的底层百姓人物二爷立体地呈现在我们面前。作者的情感克制,不偏不倚,既没有拔高也没有丑化,二爷实际上就是被二种思维所左右:一是被贫穷或者说苦难所束缚,二是被封建社会流毒所禁锢的一个可怜人。按理二爷凭着“磨剪子戗菜刀”之手艺,是可以摆脱贫困的,但因为境界不高,他只是局限在自己的肚子不饿,目光短浅。他不是像作者的父亲那样在苦难面前积极奋斗,战胜苦难,带领家人过上好日子,而是困于苦难不自拔。古语说:仓廪实而知礼节。一个自身难保的人,让他拿什么东西去尽责任尽孝道。在这方面,我与清鸟的观点是相似的,二爷真是个可怜的人。俄国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说过,我怕配不上自己所受的苦难。二爷的一生,悲情也好,苦难也好,与他的思维是相配合的。二爷,作为一个时代的底层人物,已经走完了一生。正如作者所说,这时,也没有了恨,一别两宽,各自安好。一位评论家说,苦难本身没有意义,对苦难的思考才有意义。依次推断,悲情的可怜又可恨的二爷,其一生过得毫无意义,但二爷作为人物典型,对其思考是有意义的。这也是散文《二爷》的意义。
   祝贺散文《二爷》第一时间获得精品。
回复18 楼        文友:静雪        2022-12-08 19:44:35
  谢谢亲爱的一海大哥温暖留评,二爷终归是一个可怜人,尤其姐姐说起看到重病的二爷,被丰背着去输液时,总感觉想为他做些什么,可却无从说起。诸如二爷这样的老人,他们所经历的,在乡村比比皆是,贫穷,封建,迂腐的思想,将他们死死困住。哪怕是亲人,也是无解。
19 楼        文友:素心如玉        2022-12-09 10:41:06
  想起了鲁迅先生的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二爷如是,二娘如是,他们的儿子亦如是。好好的日子,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是一辈子的美好,可他们偏偏过成了结仇的地步。二爷不孝爹娘,自己老后也过得凄惨。父亲至善至孝,生活幸福和乐。在这篇散文中,人性的善和恶都得到了充分的展示,如当头棒喝,令人警醒。
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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